楚云珩翻身上马,再度将沐青婼拥入怀中,冲着叶长风几人大手一挥:
“启程,回荆都!”
语罢,一勒马缰,马蹄声哒哒作响,扬起一片尘土,开始向前不疾不徐地行进。
沐青婼的身子微微一僵,却并未挣扎,可是心中始终惦记着蓝砚的安危,犹豫片刻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楚云珩,蓝砚他……是不是赤血寒毒发作了?”
楚云珩似笑非笑,在沐青婼的脸上停留片刻,才缓缓开口:
“你不是把解药都给他了么?”
“……”
沐青婼俏脸微红,这狗东西,怎么什么都知道。
“服用了解药,照理说,应该不会再发作才对!”
她的赤血寒毒解开之后,再也没有发作过,所以,她心中有些不解,为何蓝砚的毒并未去根。
“那也要看他,是不是真的服用了!”
楚云珩一只手紧握丝缰,一只手拥着沐青婼,双眼直视前方,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
沐青婼心中一颤,眼中满是忧虑:
“难道,他……他没服下我给的解药?这是为何……”
楚云珩微微勾唇:
“你这么聪明,为何没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蓝砚那般自命清高,岂会服下用挚爱身子换来的解药?”
“该死的!这人!”
沐青婼咒骂一声,俏脸隐隐有些发青。
她心下为蓝砚担忧,这赤血寒毒如今发作,会渐渐侵蚀五脏六腑,若是不及时服入解药,纵使一时半会靠紫苏丹化解,但维持不了多久,还是会有性命之忧。
此刻,沐青婼心中又生出一丝希冀,那灵虚草当初是慕容霖献给天楚的贡品,万一,他的手中,不仅仅这一棵,那蓝砚或许还有生的希望。
楚云珩似是看透她心中所想:
“灵虚草生长在极地雪原,五百载生根,五百载长成,世间,仅余一棵。若非珍贵,慕容霖又怎会以它为贡品进献?”
他的一番话,浇灭了沐青婼刚刚燃起的希望,脱口而出:
“那……他岂不是必死无疑?”
“关孤何事?”
楚云珩看着她满脸的担忧,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醋意,说话间,夹枪带棒,隐隐带着火气。
自从碧云山那日,沐青婼与他反目,他们这一个多月以来,几乎没有说过话。
沐青婼不是对他怒目而视,恶语相向,便是一声不吭,待他宛若空气。今天说了这么多,句句不离蓝砚那厮,他再深沉,也忍不住动了气。
沐青婼心中担忧蓝砚,还管楚云珩生不生气,她恶狠狠地瞪着他,冷声道:
“都是你的好算计,害得我们身中赤血寒毒,被你拿捏!楚云珩,我相信你那里一定还有灵虚解药!”
“有,又如何?”
楚云珩微微眯起眸子,唇边忽地浮起一抹狡黠。
他似乎又找到了,稳住沐青婼的方法。
沐青婼一见他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火气更甚:
“那你快把解药交出来!”
“交给你,替孤的情敌治伤?他好了,再杀回荆都整死孤,抢走你?孤疯了不成?”楚云珩仿佛听到一个笑话般。
沐青婼冷声道:
“猜到你不会这般痛快,说出你的条件!”
楚云珩的眼神微微一黯,搂住她腰间的大手猛地缩紧,他轻轻地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听不出半点情绪:
“你怀着孤的孩子,心里却始终在担忧别的男人。还是,你的心中,从头到尾,爱的都是他?你之前说爱孤,都是假的么?”
沐青婼回想起那场雪夜,在床上说的混账话,脸颊微微有些发烫,随即,想起楚云珩对她的诸多利用和欺骗,恨意再度涌上:
“楚云珩,床上戏言,做不得真!那是当初看在你那么尽心侍候的份上,只是哄你开心罢了!以后,你休要再提起!”
楚云珩原本揽着沐青婼的手臂猛地一僵,喉咙中仿佛被堵了一块棉花,闷得难受。
片刻之后,他一声嗤笑,声音低沉而沙哑:
“是么?你说那是你哄孤开心的戏言?很好!孤的婼婼,很是懂得如何拿捏男人。这般说来,孤的功夫倒也令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