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被这样强大如同神明人统治会不会让教廷更好?
开玩笑,真以为他们做红衣主教是因为笃信神明,是为了让教廷再次伟大啊!
众人心思复杂,当凌漪一步一个血脚印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都收好了自己的情绪,对着新的教皇恭顺的低下了头。
在这其中未曾低头的,恰恰是那两个凌漪觉得顺眼的红衣主教。
他们的瞳孔中满是愤怒,望着这个篡位者的眼神中几乎燃烧火焰。
可属于凌漪的压迫力实在是太过恐怖,让他们连动一下的能力都没有。
凌漪对着两位不肯低头的红衣主教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让其他人不禁低头看了下教皇,觉得他们可能要去给教皇陪葬。
“诸位,”凌漪环视着神色各异的人们,朗声开口:“自今日起,我便是新的教皇!”
她的宣言狼子野心,可当她的剑锋抵在众人的颈间时,这种发言却又不是那么令人无法接受。
“我将重拾教廷荣光,将光明神的意志洒满大地,保护这片大陆上的生灵,对抗魔界。”
一旁站着的魔王笑吟吟的听着凌漪说得这一切,甚至还给凌漪鼓了鼓掌。
凌漪说罢,便凝凝的扫向每一个人。
在她的目光下,先是有人行了抚胸礼:“愿神的光辉保佑冕下。”
“愿神的光辉保佑冕下……”
在一声声的臣服中,那两个骨头格外硬的红衣主教显得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凌漪握着手中的剑,笑吟吟的看向他们良久,才道:“今夜大家受惊了,且回去歇息吧。”
随着她的话,众人像是被鬼追一样纷纷逃离,可那两个不曾弯腰的红衣主教却像是脚下生根一般,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不是他们不想离开,而是始终有一道气息锁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无法离开。
轰。
圣堂的大门在八位骑士的努力下,重重关上,只留下三人一魔对峙。
而见这里终于没了外人,凌漪也终于不再装腔作势,轻呼了一声:“累死我了。”
杀教皇简单,装教皇难啊。
两位红衣主教看着她这般模样,深深的皱起了眉:“不要妄想我们臣服于背叛者,你将受到光明的审判,受到……”
“停。”凌漪抬手打断两位红衣主教的吟唱。
这两位,从广义上来说是好人。
苦修士出身,终生致力于为人类的安全和健康奋斗,成为红衣主教后依旧会出现在教堂中用光明魔法医治病人。
可也正是因为他们这样的行为,才导致他们与其他的光明主教格格不入。
大家都在混,你们两个努力是什么意思?
当然,不爽归不爽,大家却没有丝毫动摇他们地位的意思。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代代的苦修士,教廷的口碑才能在民众中保持良好。
只要不让他们在教廷中发展个人势力,他们爱怎么行善积德就怎么行善积德,反正最后大家的名声一起享用。
而这两位光明的虔诚信徒,也丝毫不在意人世间的功名利禄,身边只围绕着和他们一样的苦修士,整日奔波在伤病之间。
理论上来说,不论是换了什么样的统治者,他们的地位都不会受到任何的动摇,毕竟好用又不耗粮的工具人谁都喜欢。
但这不代表他们能当众质疑一位教皇的正统性。
当这两位有着丰富阅历的老人家在不肯弯下腰的时候,他们便知道会遭受什么,但为了心中的光明,他们甘之若饴。
当凌漪粗暴打断他们,并且抬起大剑的时候,他们眼中闪过决绝和冷笑。
以为拿走他们的生命就能遮住大家的嘴吗?
这世上的苦修士何其多,她根本……
“啪!”
锁链被斩断后,圣水晶落地的清脆声音让他们怔了一下。
“出来。”随即,他们便见到那个篡位者以手指着那在地上骨碌碌乱滚的圣水晶,冷冷开口。
圣水晶没有丝毫的动静,让凌漪的行为有点像是独角戏。
“啧……”
赛列欧斯不爽,他笑着说:“一一让你出来,你是没有听到吗?”
随着他的话,黑色的火焰自雪白的地板上升起,灼烧着那颗无瑕的圣水晶。
“啊!”
尖锐的声音划破鼓膜,灰色的影子被灼烧得直接从圣水晶中逃了出来。
可那黑色火焰就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爬到了他腐朽的灵魂上,不断灼烧。
黑烟不断从腐朽的灵魂上升腾,直将那张模糊不清的灰色影子烧出了他本来的轮廓。
“冕下……”
当看清那张扭曲愤恨的脸瞬间,有一位红衣主教喃喃开口。
作为虔诚的教徒,他又怎么会不认识初代的教皇呢?
他从苦难中走出,保护了许许多多的人类,创建了光明教廷,让后来者沿着他的路前行,一路走向光明。
他是所有虔诚信徒中神的爱子,是神在人间最坚定的意志。
他在人间播撒神的仁爱后,便毫不留恋的离开这个世间,随着神的接引使者重回天国。
在教廷的史书上,初代教皇去世的那一天,所有人都看到了天使降临的场景,那也是无数虔诚教徒一生追求的梦想。
他们也想如此,也想重回神的怀抱。
但也许,这世间再不会有比那位冕下更大的功德了,在那位冕下之后,谁都没有得到过那种殊荣。
可如今,他们看到了什么?
被他们认为享受殊荣的冕下,怎么会出现在一直悬挂在教廷上方的圣水晶中,还是这般模样?
往往只有灵魂彻底堕入黑暗的、手上沾染过无数生命和恶毒的人才会有的灵魂,竟出现在这张脸的背后,这让他们如何能冷静?
“你竟敢污蔑冕下!”刚刚连死都不怕的红衣主教此刻怒发冲冠,恨不得上来和凌漪拼命,人根本不相信这长着初代冕下脸的恶鬼是他本人!
凌漪揉了揉额头:“有没有可能,你们口中的冕下本来就是这个德行,根本就不用我污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