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孩子还小,她也不是故意的,外人还在呢,你怎么能这么训孩子?”
老太太训得正上头呢,另一道虚弱的魂从牌位里飘出来,劝架来了。
郑嘉瞧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发红的眼眶终于兜不住眼泪,哭了出来:“爸!”
“诶!”虚弱得几乎见不到魂的老人应了一声,然后话音就一转:“你还认我这个爸,那为什么我在梦里让你不要去美容院,你都不听?”
他都开始打孩子了,这孩子怎么还死倔?
郑嘉:“……”
在父母两次叠加责问中,她终于从重见父母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所以,我真的没有生病,是您二老一直在试图联络我?”
她捂着自己酸疼的肩膀,想到母亲刚刚熟悉的俯冲:“您不会一直趴在我肩膀上吧!”
她就说这两个月怎么肩膀一直这么不舒服呢?
“三位、三位……”凌漪见这一家三口见了面没有抱头痛哭,反倒是要算起账来,不由开口掌握节奏:“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得对一下账。”
片刻后,郑嘉望着对面的父母,愣怔道:“所以您二位的意思是,我常去的那家美容院有问题,每次美容耗费一年的阳寿,您二位怕我臭美死了,才耗费魂力来提醒我?”
两位老人家共同点头,他们这样留恋阳间的魂魄,其实并不少,只要不做出任何影响阳间的事情,阴间那边其实也懒得管他们。
毕竟现在生育率这么低,大把人都没有投胎机会,总不能都让大家在奈何桥前排队吧,那岂不是要将地府给塞满?
所以在取了投胎号之后,他们夫妻二人就回到了孩子为他们准备的牌位中,沉眠等待投胎。
阳间活动消耗魂力消耗得厉害,他们除了每年孩子给他们过忌日的时候出来看一眼外,就一直真当自己死了,不做讨人嫌的老人一直监控子女。
可谁能料到,他们去年出来的时候还女儿过得还挺好,今年一看就命不久矣了?
那小脸年轻得,比鬼还吓人。
他们夫妻二人潜伏观察许久,发现正是那异常年轻的脸给他们的女儿带来了灾祸。
在女儿从美容院回来的那一天,她身上腐臭的尸体味道掩都掩饰不住,生魂更是虚弱得有隐隐离体的架势。
老头老太太被这架势给吓坏了,托熟人问了好久,才从一个隐秘的渠道打听到在这座城市中,有一个偷偷开了美容院的画皮鬼。
那叫花黛的画皮鬼这几年中,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被她吸了阳寿的人,死后甚至连魂魄都留不下,无法投胎转世。
有些正义鬼看不下去,甚至试过去袭击这只画皮鬼,却始终是有去无回,折在了她的手中。
夫妻二人知道女儿被这等恐怖的存在缠上,吓得顾不上魂力消耗会不会影响下辈子投胎,疯狂给女儿托梦。
但他们将女儿教导得太相信科学了,被父母联手暴揍,也只是觉得自己精神衰弱。
听到父母说清来龙去脉,之前对自己容貌无比自信的郑嘉此刻摸着自己的脸,心中升起恐怖之感。
想到她是被画皮鬼吸收了精气才变成这个样子,想到那画皮鬼是穿着人类的尸体行走,那尸体的脸还触碰过自己的脸,郑嘉就隐隐作呕。
这……
怎么可能?
这种事情简直比见到父母的鬼魂还要不可思议,让她的世界观开始重组。
“哎,也怪我们夫妻魂力太过虚弱,根本无法再梦境里完整呈现,只能有个模糊的影子。”
要是他们夫妻再强大一点,就能直接和这孩子说话,让她不要去那里了。
可实际上,他们除了上蹿下跳试图用身体写出字外,就没有任何能和郑嘉交流的办法。
几次写字都让这孩子以为她在梦中梦到父母发癫,除了给他们的贡品更勤劳一些外丝毫没有产生丝毫警惕心后,这夫妻二人就只能用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只要他们揍得够厉害,打扰得女儿生活够糟糕,女儿就得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到时候说不准就能找到真正懂行的人,解决他们女儿的问题。
郑嘉听着父母给出的方案,眼睛都红了:“爸爸妈妈……”
“停,”老太太将昨晚上给孩子托梦托得魂儿都快散了的老头赶回牌位里,转头对着凌漪开口:“大师,您看她这个事情有办法解决吗?”
凌漪垂眸看着乖巧趴在她怀中,听鬼讲故事的邬烬,点头:“可以,我试试除掉那只画皮鬼。”
就是没有这件事,她也得动手,更何况现在有人求到她面前了呢?
“我不是说这个……”老太太沉默了下,小心翼翼的问:“我是说,我女儿丢掉的阳寿,还有没有可能加回来。”
十几年啊,想到这她生撕了那画皮鬼的心思都有了。
那种家伙,就该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
郑嘉听着母亲的话,眼泪又止不住了。
是她不好,一把年纪还要让父母操心。
“不能!”面对老人家期待的视线,凌漪残酷的给出答案。
阳寿有天数,除了利用阴邪法子窃取别人的性命续命外,没有任何办法能解决郑嘉的问题。
刚还活力四射的老太太在听到这话后,沉默了好久。
郑嘉轻轻舒了口气,却是在这个时候镇定了起来,她虚虚握住鬼魂的手,感受着掌中的冰凉空气,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定:“没有办法就没有办法,这事是我自找的,付出什么代价都是我活该!”
她异常年轻的脸上闪过狠辣:“但是,那让我付出代价的鬼,必须得不得好死。”
“大师,我出三百……不,五百万。”她目光灼灼的看向凌漪:“请您出手解决那个害人性命的妖怪!”
“成交!”天降横财,凌漪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