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谎!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蓝薇在父母的惊呼中大声反驳。
唐诚根本不是故意的!
凌漪没有理她,而是将那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和蓝薇父母交代清楚。
蓝薇母亲刚开始是站着听的,后来不知不觉就坐下了。
她扶着额角,眼泪簌簌的落,根本没办法想象她的孩子怎么会参与到这种事情中,甚至还和一个纨绔子弟搅和在一起。
飙车、伤人,那能是什么好东西?
眼高于顶的女儿怎么会看得上那种货色?
即便是最不愿意相信那个答案,她还是要问:是因为有钱吗?
“妈妈,不要相信她,唐诚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我特别好!”
在母亲失望的目光下,蓝薇蹲下身子,去抓她的手,却被一把甩开。
“我问你,你真的有在工作吗?”
知女莫若母,蓝薇母亲这一句话,就戳到了蓝薇的死穴。
“有的……妈妈我当然有的。”她声音低了些。
“你老板电话给我,我明天去问她。”顿了顿,她又道:“或者把你的表演时间给我也行,我去看你的演出。”
孩子刚进工作室的时候,他们夫妻两个去看过两次她的演出。
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热衷于让爸爸妈妈看她表演的孩子突然间未曾提起过这件事了。
忙碌的夫妻二人以往没有发现异常,如今却是回过神来。
蓝薇在她的逼视下,声音大了些:“妈妈你什么意思,你要因为一个外人来怀疑我吗?你还爱不爱我?”
她当然没有再工作了,和唐诚在一起之后,唐诚给她的是她工作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风景。
而且唐诚也需要陪伴,她也喜欢待在他的身边。
对于陷入热恋的少女来说,有什么是比陪伴恋人还重要的事情?
妈妈怎么就不明白呢?
蓝母失望的看着她:“你一撒谎就是这个样子,你当我不明白你吗?”
蓝薇摇头,同样失望的看向母亲。
她为什么就不相信自己的决定呢?
有唐诚那样的恋人,不比工作好太多了吗?
她见过太多的繁华、见过太多家境优越的同学背她过去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包,有人是家里人买的,有人是别人买的。
她又没有做道德败坏的事情,妈妈为什么不能体谅她恋爱呢?
“为什么?”蓝母异常平静的问:“为了钱吗?”
蓝薇失声惊呼:“妈妈,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
“那我问你,如果你面对的是一个骑着摩托到处飙车,时常带着凶器四处逞凶的社会青年,你也会和他恋爱吗?”
“这怎么一样?”
“是啊,不一样。”蓝母冷笑:“那个混混开的是四个轮子的跑车。”
女儿从小就什么都要最好的,同样的东西如果同学有了她也有,那她就不会再碰。
她不信那个富家子弟会飙车、逞凶却守身如玉,在她之前难道没有女朋友吗?
从不用别人用过东西的女儿,为什么要交一个别人用过的男朋友?
因为那混混飙车特别快,还是捅人特别狠。
“我对你太失望了。”这一刻,蓝母对自己的教育理念出现了质疑。
是她没有教好孩子,是她没有告诉她不要手心向上,才教出这么一个没有尊严的东西。
“妈妈。”她眼中的失望刺痛蓝薇的心,她膝行上前,却又被重重推开。
“谢谢警察同志告诉我这些。”蓝母支撑着站起来,从手包中拿出全部现金放在桌面上,低声道:“这些钱够买衣服吗?不够我马上转给您。”
凌漪摇头,根本没有要这钱的意思,还是那句话:“您拿回去,衣服我洗洗就好了。”
“那就帮我捐掉好了。”蓝母意兴阑珊的摇摇头,没有在这事情上争论的意思。
俯身扶起女儿便朝着外面走。
“妈妈……”被甩开两次的蓝薇眼睛发亮,妈妈原谅她了吗?
“今天晚上我和你爸爸就会辞职,明天我们回……他的老家。”
蓝父蓝母都是北漂,但蓝母家庭离京城太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选择了蓝薇父亲的家乡。
那个小城市如今连高铁都没有,就更别提直飞京城的机场了,她过去做错了太多,如今要一点点将女儿这臭毛病改回来。
也许笑贫不笑娼是如今的主流,但她受不了女儿自甘下贱。
这些年他们在京城打拼出了一套房子,还有些存款,如何都够女儿在小城中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了。
“我不要!”蓝薇在母亲异常平静的神色下,猛地抽回了手:“您怎么会想让我回到那个破地方去!”
她生来就受尽宠爱,更是舞台上光鲜亮丽的舞蹈演员,怎么可能回到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城去受苦,妈妈一定是疯了!
蓝母平静的道:“要么和我们回去,要么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自己回去。”
她声音冷静得可怕:“我不信你的本事,可以在京城里活下去。”
就她这主动放弃工作的脑子,是不可能养活自己的。
“至于要找其他男人养你,”蓝薇觉得这一刻母亲看向她的眼神甚至是轻蔑的:“那就看看你未来的男朋友受不受得了女朋友的父母每天找上门来了。”
“你们就非得这么逼我吗!”
一家人吵吵嚷嚷的出去了,只留下办公室中面面相觑的大家。
石毅嘟囔道:“这不挺好的一对夫妻吗?怎么养出这么个孩子来 ?”
凌漪摇头:“溺爱罢了。”
这种例子她见过太多,甚至懒得去数。
挂在颈间的毛巾突然被拿起,有轻柔的力道缓缓的为她擦拭还有些潮湿的头发。
凌漪歪了歪头,蹭了下项恪温热的手掌:“别擦了,等等我还得洗头发呢。”
河水中有多少微生物,凌漪都不敢想,她只觉得头发现在就开始痒了。
几个民警送作证的大姐回家了,这会议室中只有石毅一个外人。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仿佛每一寸空气都在排斥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