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营帐中的使臣们愣生生被后面的那一句话给逗笑了,这公主也是个妙人,还不必谢?
那些人现在不指着皇宫咒骂祖坟,都是素质好了。
这下,大家再无犹豫,联名求见公主。
瞧这公主的样子,是瞧王家子不顺眼许久了,他们不趁着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岂不是对不起他们这么久受的委屈?
于是,当几个营帐紧闭帐门的时候,也有一票人出现在凌漪面前,告起了刁状来。
能出使的臣子,即便是蛮夷之族,也会挑选最能言善辩的。
所以,在这些人的舌灿莲花之下,王家子罪该万死,该绞刑三年,而他们这些可怜的使臣,就是一个个该被抱在怀中哄的小可怜。
凌漪单手支着下巴,听这些人胡言乱语,只从中汲取有用的那些话。
半晌后,当最后一人说完,她懒洋洋道:“依诸位看,此罪该如何处置呢?”
刚刚畅所欲言的众人此刻都成了锯嘴葫芦,皇朝家事哪是他们能置喙的?
当然是压回京中,等待皇帝审判了。
看在他们这些人一顿诉苦的份上,这家伙也别想好过,说不准一辈子都做不成官!
想到这,他们就身心舒畅,宛如在春日欣赏了杨柳抽条一般的快乐。
“怎么都不说话?”凌漪等了片刻,眼睛一一扫过躲躲闪闪的使臣们,对他们的骨气表示不屑,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王璲之身上。
“璲之,你说这事该如何处理?”
跪在地上的王家子听这话,期盼的眼神不自觉的投向了王璲之。
都是王家人,总能给他留一线生机吧。
千万别讲他一撸到底,给留个小官他今后就还能凭着王家的势重新起复!
但王璲之出口的花,却让他如坠冰窟:“此人里通外国,有书信金银若干佐证,请杀之。”
这话落下,憋着笑的使臣们都给吓了一跳,看向那宛如谪仙人的小郎君。
没想到你人长得这么好看,心却这么狠毒。
他们都只考虑到收受贿赂这,根本就没想到里通外国,你这小郎君毫不犹豫的就将大帽子给扣上了。
“竟这么严重吗,”凌漪惊诧:“本宫不通律法,竟不知是如此重罪,王家子你可有话要说?”
王家子猛地摇头,他没有里通外国,王璲之冤枉他,他有话辩解!
凌漪见状,脸一沉:“事到如今,你竟还如此嚣张跋扈,竟连解释都不肯给本宫一个,你们王家人莫不是都看不起本宫?”
王家子一下子懵了,他的意思是不是这样的,不是他没话说啊!
口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呜声,他连连点头,眼睛一个劲的朝着死死勒在自己嘴上的麻绳看,此刻哪里还有王家子的优雅模样,比他最看不起的泥腿子还不如。
凌漪憋住笑,声音越发的森寒:“好好好,你竟然还敢点头,是真看不起本公主的意思?”
王家子都愣了,他想这公主什么毛病,怎么能一直和他的意思背道而驰呢?
他连忙摇头,可这时候生气的公主却已经懒得看他了。
拄着脸的手变成了捂着眼:“王璲之,解决了他,快些快些,本宫不想再看到他!”
王璲之闻言,径自走下台阶,自侍从腰间抽出刀,朝着王家子的脖子上一抹。
连点头带摇头的王家子瞬间就停止了动作,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杀了他的王璲之,眼中有淬了毒一般的恨意。
比起凌漪,他更恨的是王璲之,若是没有他,公主必定不会想到这么远,他也不必死。
同一家族出身,他竟如此不顾情分!
鲜血喷溅片刻,他无力的倒在地上。
噗通一声后,凌漪将遮住眼睛的手稍稍放开,又忙遮上:“本宫心善,见不得这些,快拖走!”
使臣们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给惊呆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官员就轻易的死在了他们的面前。
更没想到的是,那动手之人竟然也姓王……
望着那气质疏朗,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男子,他们心中升起一个念头:这个王难不成与刚刚的那个王,同出一家?
嘶……
若是如此,这公主当真狠辣。
一瞬间,他们看向凌漪的眼神带了些敬畏。
人被拖走地上染了血的毯子也被撤走,凌漪这才停止遮眼的动作,吩咐:“将人的头颅和他里通外国的证据送给我父皇,身子送给王悼。”
顿了顿,她热心提醒:“还有他的家也别忘了抄,此处就有如此多的赃物,谁知他家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东西呢?”
“回京第一件事,就先给我围了他家,谁也不准进出。”
“是!”
侍从领命而去,在外头砍了死不瞑目的王家子头颅,带着证据策马扬鞭朝京中而去。
凌漪则是将目光转向那些刚刚幸灾乐祸看热闹,此刻却如同鹌鹑一般安静的使臣们,诧异道:“诸位怎么还在这?莫不是还有什么冤屈?”
“且一一道来,本公主定然给你们做主!”
一瞬间,使臣们的头颅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想告邻居状的几个人更是瞬间熄了心思,若是他们前脚告状,后脚公主就将人给砍了怎么办?
到时候邻国干不过皇朝,就只能和他们干了啊!
一边看戏的皇朝再有几个兵卒不小心出征,他们说不准就没有王只有郡守了!
这种事情,可万万不能发生啊!
凌漪失望:“既然如此,便下去吧。”
使臣们离开的时候,还听到那公主小声嘟囔:“本宫还没做够判官呢,这些人胆子怎么这么小?”
听了他的话,大家跑得更加快了。
这个公主是疯的,她是真的敢杀人啊!
目送着蠢蠢欲动的使臣们老实的像是被牧过得羊,凌漪唇角微微勾起,侧眸看向一直偷偷观察她的王璲之:“走,陪本宫骑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