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小儿子经常同他们怀念,说小棠做的卤猪蹄好吃,他心想乡下人做的吃食能有多好吃?
肯定是当初儿子从绑匪手里逃脱,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饿狠了,突然有口饭吃,产生了错觉。
没想到,还真的是好吃!
这味道,这口感,就是酒楼大厨也不一定掌握得了!
看见自家做的卤猪蹄,能得大户人家出身的薛致远夸赞,两口子都开心不已,忙道,“好吃咱就多吃点,来,你们几个孩子也多吃点,吃得多长个儿。”说着还不忘往几个孩子碗里夹菜。
薛寒星瞥了一眼吃得正欢的弟弟,不由笑道,“也不一定非是长个儿,也有可能长得圆。”
一旁的薛瑞丰,当即丢下手里的猪蹄子,气呼呼道,“大哥,你不知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嘛,有本事你别吃了,我全吃完。”
“那不行,这是小棠和刘婶儿做的饭菜,我也喜欢吃,肯定得多吃点。”
薛致远慢条斯理地啃完几块儿,觉得这卤猪蹄儿,口感回味无穷,让人吃完一次,下次还想吃。
他想了想道,“青川兄弟,你们这卤猪蹄做的如此好吃,我看你那骡车上放了不少生猪蹄,院子里还有大卤锅,你出门是不是做买卖去了?”
而且,青川和小棠与那酒楼的人看起来比较熟,说不定就是给酒楼做的。
林青川不由暗叹,薛父果然出身不同,看人看事真准,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他点头回答,“是的,我们卤了猪蹄供给酒楼,做点小买卖,够养家糊口。”
薛致远对青川和小棠父女俩救了他儿子一直都心存感激,刚进门看见他家又小又简陋,本就起了帮他们的心思,得知他们做这个买卖,心里就有了主意。
“青川兄,我大舅哥在芜城开酒楼,要不我给你们引荐引荐,看能不能多份儿生意?”
芜城啊?
也不知道远不远,要是远的话,就是卖了骡子换马,也不一定赶到。
而且,他们现在稳定给苏掌柜的两个酒楼供量,刚刚好,再多可就忙不过来了。
“多谢薛兄的好意,我们连芜城在哪都不知道,想要多这份儿生意恐怕有些难办,其实我们能有份儿小买卖就挺好了。”
林小棠暗道,爹真是实诚,也不问问芜城在哪,就拒绝,咋还能嫌钱扎手呢?
她忙扯了扯爹的袖子,替他问道,“薛伯父,芜城在哪儿?远不远?”
薛致远微笑道,“也不是很远,从平定县往北走,隔着一个县就到了。”
那还不远?
要是在上一世的现代,开车一日能去好几个县,坐马车往返,可是要了老命了。
路上还不一定安全!
不过,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
就例如苏掌柜,他就能在清水镇和渡水县同时开两个酒楼,她坚信自己带领爹娘以后也能开得连锁店。
她尴尬笑笑,暗道,到底还是自己自信过头了。
以她和爹现在的实力,眼下这买卖肯定是做不到芜城去的。
“嘿嘿,我爹说的对,去芜城做买卖,不容易,我们现在就不去了。”
不能在这方面儿帮衬他们,薛致远感到有些失望,自己是做药材生意的,又不开酒楼,想帮他们一家也无从下手。
这一家就指着这份儿买卖,肯定是不能卖方子的。
算了,以后有能帮到的地方,再帮也一样。
等用过晌饭,薛致远同他们简单聊了些家常,便领着两个儿子与他们一家告别。
林青川两口子搬着东西要薛致远带回去,却被薛致远拒绝了。
薛瑞丰玩够了,也想回家了,毕竟小棠家过于简单,也没啥好玩的,来的时候就是个兴奋稀罕劲儿,他最先跳上马车。
有些内敛的薛寒星,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浅蓝色荷包,看爹上了马车,他连忙把荷包塞进小棠手里,红着脸叮嘱。
“小棠,你先别打开,等我们走了你再看。”
车夫驾着马车离开,小棠拿着荷包站巷子口,有些凌乱。
一个二个的,咋都喜欢这样强塞人东西呢?
林青川两口子倒没在意,他们觉得这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赠送。
等林小棠回到屋里,打开荷包。
嚯,好家伙!
竟然是串着一粒金豆子的红色手绳,金豆子闪闪发光,红绳编的一般般,不像是集市上买的。
这……该不会是薛寒星自己编的吧?
有钱人家的少爷,竟然送她金豆子这么值钱的东西,这到底是啥意思?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个画面……
救命啊,他还是个孩子!
这红绳串的金豆子,必须尽快还给薛寒星!
但是,她和爹最近也不去平定县啊,这可咋整?
唉,算了,等过段时间再说!
……
年后忙活半个月,终于到了元宵节。
林青川送完当日的卤猪蹄,才算松了一口气。
等明日开始,就要恢复以前的供量了,而且有万和酒楼的冰窖,他们能在里边儿存不少生猪蹄,能省不少事。
只是,过完年,天暖和了,他还得偶尔回村儿里薅草,也不知道田里的姜黄最近长得咋样了。
幸好当初小棠让他造了翻车,不用担心田里吃水的问题。
当晚,一家人按照林小棠的提议,一家四口在镇上买了一只孔明灯,还买了笔墨纸砚。
她问了爹娘和妹妹的愿望,提笔七歪八扭的把一家四口儿的愿望都写了上去。
林青川当即疑惑不已,“小棠,你咋会写字的?”
“是啊,小棠,你啥时候会写字的,娘咋也不知道呢?”
咳咳……
一不小心就忘了,暴露了不寻常。
她忙解释道,“之前没分家的时候,夜里你俩在后院儿磨豆腐,我趴窗子上偷看几个叔和长宴他们念书,偷学的。”
啊,这样啊?
林青川觉得,女儿偷学就能把字给写全,虽然写得看起来歪歪扭扭的,比起他爹写的差得远,但是女儿偷学就能写出来,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他面色愧疚道,“都是爹以前糊涂,棠儿趴窗子上偷学,肯定吃了不少苦,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我这个爹当得实在太不称职了。”
她压根儿就没有偷学,爹咋可能知道呢?
林小棠暗道,说一个谎,就得用无数个谎来圆,总是骗爹,还害爹愧疚,她心里也有点不得劲儿。
但她不能告诉爹娘,自己胎穿的事情,也只能这样胡诌了。
她深呼一口气,忙转移话题道,“哎呀,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爹,娘,咱们快放孔明灯吧,早点放,说不定愿望还能早点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