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云溪想继续打探消息,霍轻缈不自在的站起身,“哎呀,云溪,你瞧我都差点忘了正事,我今日过来是给你下帖子的。”话落,霍轻缈从袖中拿出一张红色的请柬,递给了顾云溪。
“再过三日就是我十六岁的生辰,作为我最好的朋友,到时候你一定要过来哦。”霍轻缈看着顾云溪郑重的道。
顾云溪接过后打开看了看,而后抬头笑道:“没想到你已经十六岁了,可以嫁人了。”
霍轻缈羞恼的瞪了顾云溪一眼,“我才不要这么早嫁人。”
顾云溪轻笑着,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轻缈,你是护国将军的嫡女,你的生辰应该回京城去办才对,怎么就准备留在济州办生辰宴?”
“按道理说我是应该回京去办,而且还要进宫给皇后和太后请安的,只是我和爹才过来不久,而且这里离京城有千里之遥,皇后娘娘体恤,破例允许我今年的生辰留在济州办。”霍轻缈道出缘由。
原来如此,护国将军深受皇恩,连带皇后娘娘和太后也对将军唯一的嫡女也看重了几分,还如此体恤的为她破例。
“不过……”霍轻缈皱了下眉,继续道:“虽然皇后娘娘准许我留在济州办生辰,不过还是派了朝中一些皇家子弟和高门权贵之子,让他们赶过来给我贺寿……”
顾云溪有点了然,这皇后娘娘此举看样是想给霍轻缈相亲啊!
自然也想到了这点的霍轻缈有点烦闷,她看着顾云溪无奈道:“所以那一天,你一定要过来,有你陪着我应付那些人,我也不至于那么孤独。”
“大将军是什么意思?”顾云溪先是点了下头,霍轻缈的生辰宴她是肯定要去的。而后又想到皇后娘娘此举那么明显,大将军肯定也是知道的,在这个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决定婚姻的时代,父母的态度十分关键和重要。
“我爹他能是什么意思?他虽然疼爱我,但到底是个臣子,不管最后选了谁,决定权都不在我们这里。”霍轻缈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十分烦躁。
若是以前还没什么,挑个不错的男人嫁了也就嫁了,可自从遇到那个男人,她怎么会甘心再嫁给别人?
顾云溪低眉,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像霍轻缈这样身份的贵女,挑选夫家的权利不在她,不在父母,而是在于那个高坐在龙椅之上的人。
若是霍轻缈喜欢的人是一般的权贵之子乃至皇子,那么她还有些希望实现心中所愿,可她偏偏喜欢的是一个江湖人……
“轻缈,你打算怎么办?”顾云溪知道以霍轻缈的性子只怕很难甘心让别人操纵她的婚姻,但是很多事情,却由不得她……
霍轻缈轻叹了口气,“我还能怎么办呢?好歹皇后娘娘虽然有这个意思,但是并没有点破,如今他能让这些人来参加我的生辰宴自然还是考虑到我的一些想法和心思的,选来选去无非是在给我贺寿的这些个男子里面选……”
“先不管了,把这次应付过去再说吧。”霍轻缈托着下巴,脸上的神色带点烦心和落寞。
霍轻缈走后,顾云溪再次回到躺椅上躺下,静静的仰望着天空。
多少人羡慕那些出身在权贵之家的人,她们从小锦衣玉食,高人一等,可又谁能体会这些女子的悲哀?
越是离皇权最近的名门闺秀,越是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有多少女子是因为自己这个在外人看来高贵的身份而断了一份良缘,又有多少孽缘因为赐婚而生?
一入宫门深四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此时的顾云溪,倒是有点庆幸自己没有这些光鲜的身份所缚,否则,只怕她也难逃成为政治婚姻牺牲品的下场。
只是轻缈,她的感情该怎么办?
“小姐,起风了,回屋躺着吧。”连翘见顾云溪一趟就是半个时辰不动弹,而此时又起了风,便上前劝道。
傍晚时分,顾云溪想到了景逸临走时说的话,还是去了他的院落陪他一起用了晚膳。
入夜,顾云溪躺在床上正在熟睡,突然敏感的发觉一丝异样,她迅速睁眼就看到有黑衣人借着月光渐渐向她的房间靠近。
为了不打草惊蛇,顾云溪佯装熟睡,静静的躺在床上动也未动。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接着,有一个穿着夜行衣的黑衣人手拿利剑缓缓朝床头走去……
是他!
即使此时房间昏暗,但是顾云溪还是认出了这个人的身影。
这个屡次要对景逸和自己下杀手的那名神秘黑衣人!
黑衣人缓缓走到床侧,正准备举起长剑对着床上的人狠狠刺下去时,顾云溪迅速抽出一把宝剑在他下手之前朝他刺了过去。
突然的袭击让黑衣人有点始料未及,他迅速翻了身堪堪避过顾云溪这致命的一剑,但肩膀还是被划出了一个大大的伤口,鲜血淋漓。
“果然是你。”顾云溪哼道。
黑衣男子阴鸷的看了眼顾云溪,“多日未见,功夫倒是长进不少。”
“被你这样比苍蝇还烦的人盯上,我不发狠练功那怎么行。”顾云溪讥讽道。
黑衣男子眸光一定,阴测测道:“即使这样,今日也是你的死期!”
话落,黑衣男子突然朝顾云溪洒出了一包粉末,而后迅速退出了房间并把房门狠狠的带上,几番跳跃后离开了此地。
顾云溪脸色大变,在粉末快要袭上自己时顿时闪身躲进了空间。
在刚进空间之时,便听到自己原先站的位置那里传来了“噗呲,噗呲”的声音。
“好险!”小马嗖的从灵泉水中探出头,拍拍胸脯道。
“化骨粉……”顾云溪透过蛟龙佩看向冒着青烟的地方,阴着脸吐出了这三个字。
这个黑衣人居然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她,可见恨她之深。
“这人哪来这么阴毒的东西。”小马见顾云溪差点遇险,一颗心也砰砰乱跳,为她担忧。
差一点,她就要化成一滩血水了。小马一想到顾云溪这样美丽的人儿差点变成一滩血水,脸色十分阴郁。
“这不奇怪,他是宣长彻的人,宣长彻手下那个叫阿奴的人善用盅术,他手上会有这些阴险的东西很正常。”顾云溪道。
“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对付一个女子,这个宣长彻脑袋被门挤了吧,好歹也是一国皇子,居然做这样有*份的事,真不怕这事传出去?”小马语气不善的道。
顾云溪哼了一声,“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黑衣人并不是宣长彻派来的。”
小马一惊,问道:“这话怎么说?”
“宣长彻只怕此时还在昏迷着,而且他身中剧毒,腿又残废,如何能下命令?定是这个黑衣人怕无法和上面交代,才会背着宣长彻暗中做主想要杀了我,好将功赎罪。”顾云溪分析道。
小马想了一下,赞同的点头,“那怎么办?我看那人虽然走了,可事后要是发现没成功,肯定还会对你下手的。”小马一点的担忧。
“暂时应该不会了,我若是没猜错的话,宣长彻此时应该已经返程,那黑衣人必须要守护着他,今日他过来刺杀我已经够冒险了,即使不成功,他也没有时间掉转过头来对付我,毕竟,眼下他最关注的是宣长彻的安危。况且,刚刚他在洒了化骨粉后就急忙离去,并没有等着看有没有成功,这就更证明他时间紧迫,已经刻不容缓了。”顾云溪皱着眉,淡淡的分析着。
小马佩服的看着顾云溪,“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思维真是缜密啊。”
“当你身边总是存在不安定的因素,让你不得不静下心来去仔细分析。说到底,还是被逼无奈啊。”顾云溪撇了下嘴道。
“有人来了,我先出去。”正当小马还要继续说话,顾云溪敏锐的感觉有人过来,道了这么一句话后,闪身出了空间。
小马看着顾云溪眨眼没了踪影,不满的哼道:“臭女人,还不是想急着出去见情郎,难道就你会猜,本神兽就不会猜了吗?哼!”
刚出了空间,顾云溪透过窗户就看道景逸在淡淡月色下急匆匆的往这边赶来。
“溪儿,你怎么样?”还没进到房间,景逸担忧不安的声音急迫的响起。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顾云溪站起了身,对着大步走进房间的景逸问道。
也只是刚进房间,景逸便感觉道这房间里的气味不对,仔细再闻一下,脸色大变,“化骨粉!他们居然对你用这种东西!”
顾云溪低头看了看刚刚被化骨粉撒到的地方,地上的毛毯已经黑糊一片,甚至下面的石砖也被化骨粉腐蚀出一道道痕迹,可见厉害!
景逸一把走到顾云溪身边,而后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在确定她确实无恙后,轻吐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顾云溪淡笑道:“你别紧张,我真的没事。”
景逸看到顾云溪笑的不以为然,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哼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还笑,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只要沾到身,那怕是一点,你就尸骨无存了!”
一想到对方用这么阴毒的法子来对付顾云溪,景逸眸中闪过嗜血的狠辣。
顾云溪耸了下肩,而后走到桌前将灯点亮,顿时,房间明亮了许多,顾云溪看到景逸只着一间中衣就赶了过来,眼睛动了动。
“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顾云溪走到桌前缓缓落座,也示意景逸坐下,开口问道。
景逸住的院子虽然相邻,但是主屋离这里还是有点距离的。而且黑衣人武功高强,来去匆匆,他如何知道的?
景逸眉毛挑了挑,吐出了两个字,“感觉。”
顾云溪不解的看着他。都说女人有第六感,这男人也有?
“溪儿,经过白天的事,我料定那个宣长彻不会放过你,只是没想到对你下手的居然是周磊。”景逸脸色阴暗的道。
周磊?原来那个屡次刺杀自己和景逸的神秘黑衣人叫周磊。
“其实我忘了告诉你,宣长彻被毒虫啃咬,身中剧毒昏迷,所以这命令并不是他下的。”顾云溪道。
景逸看了眼顾云溪,想到白天他盅毒发作昏迷的最后时刻,好像是看到有人放了毒虫,不过后来他昏迷过去,所以之后发生的事他并不知晓。
只是那个神秘的巫族之人明明是宣长彻的人,又怎会被毒虫咬了中了毒?
顾云溪知道景逸还不知道他昏迷后发生的事,便把当时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听完顾云溪的话,景逸想到因为自己让她一人面对如此险境,心中一动,急忙握住了顾云溪的手,道:“溪儿,只此一次,我景逸以后必不做你的拖累。不仅如此,我还要为你撑起一片天地。”
顾云溪浅笑言言,“说到底,你也是为了我才以身犯险的,至于是谁拖累了谁,还真是不好说。”
景逸执拗道:“我不管,总之,下此再碰到这样的事,就算是我死,也绝不让你犯险!”
顾云溪垂眸,静默了片刻后道:“好了,先不说这个。宣长彻现在只怕已经赶回京治疗去了,而且,他恐怕会落下残疾,只怕终身都会不良于行了。我怕他回京之后和孟贵妃联手回头对付你,你想过怎么办?”
这孟贵妃母子一看就是手腕狠辣之人,若是让他们联手回头对付景逸,景逸岂不是很危险?
“本公子没那么好对付,虽然今天有点失利,但不会有下次。况且……那孟贵妃除了出其不意的杀了我,否则她不敢轻易对我下手。”景逸哼道。
顾云溪不解的望了望景逸。
景逸略一沉思,抬头看着顾云溪,神色认真道:“溪儿,你知不知道宣长彻是谁?”
宣长彻不就是三皇子吗?顾云溪很想这么说,可是景逸不会好端端问这个毫无营养而且众人皆知的问题,难道他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景逸看着面前摇曳的烛火,冷哼道:“他以为他身份高贵,除了我就可以稳坐太子之位,以后掌管沧澜的江山?太天真了!”
“虽然本公子无心皇权,但他依然视我喂眼中钉肉中刺,无非是看我现在身无一物,好下手罢了。至于其他的皇子,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柿子都捡软的捏,不过,他就那么确定本公子就是那个软柿子而不是石头?这捏不好,捏错了,只怕最后会伤及自身后悔莫及罢了。”景逸道。
对景逸的话顾云溪还是赞成的,即便景逸不想回去,不做他的九皇子,但是以他的能耐,那个宣长彻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他也不会那么没脑子完全把精力放在一个在众人眼中已经死去多年的皇子身上,难道有什么隐情?
知道顾云溪心中所想,景逸继续道:“他之所以那么针对我一方面除了担心我某一日突然回归皇室对他造成威胁,另一方面就是孟贵妃的意思。”
“二十多年前,在孟贵妃还未嫁入皇宫的时候,就和青梅竹马的男子私下定情,不过最后一纸圣旨让她进了宫,不得不断了和青梅竹马的情意。岂料三年过去,那个青梅竹马对她情根深种,为了她竟不惜放弃仕途,转而学医,后来成了太医院的太医。”
顾云溪静静听着,等待景逸继续说下去。
“作为太医,自然和后宫嫔妃接触不少,二人又有感情基础,一来二往居然暗通款曲,最后孟贵妃珠胎暗结,而后在这个太医的掩饰下修改了怀孕时间,最后生下了一个男孩。”景逸将当年之事缓缓道来。
听到这,顾云溪也算明白了,这个宣长彻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龙子龙孙,也难怪孟贵妃会那么迫不及待对知道这一切的景逸有所忌惮了。
可问题又来了,景逸是如何知道这样一段极为隐秘的秘辛,毕竟这种事情若是有一丝的泄露,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孟贵妃这个人她虽然没接触过,但听闻她的手段就知道还是十分有本事的,如何会让景逸手持这么大一个把柄?
“其实这事,我也是无意中得知的。上次我不是因为偷了她的九龙戏凤珠而被官府通缉了吗?事后我给孟贵妃传话,让她叫人撤了通缉公告,她虽然心里不愿,但是我有她的把柄在手,所以最后这事就这么摆平了。”景逸道。
“但是这样一来,她只怕更会恨你入骨,欲除之而后快。”顾云溪道。
景逸嗯了声,“这也就是我之前所说,她要么出其不意杀了我,否则不敢轻易动我的原因。”
景逸手持孟贵妃这么大的一个把柄,孟贵妃肯定是如坐针毡,眼下是没有机会,只要一有机会,只怕景逸真的会难以翻身。
“其实,今日宣长彻带着那个神秘的巫族之人过来,肯定也是孟贵妃授意的,因为那个阿奴就是巫族人。当年杀了我娘和对我下了盅毒的就是从巫族出来的兄弟两,老大因为给我下了绝命盅而亡,这个小的就留在孟贵妃身后为她做事。这些年她在后宫混的风生水起,只怕也和这个阿奴脱不了关系。”景逸只要一想到白天的事,眼神就极为晦暗。
顾云溪明白,懂盅术和毒术的阿奴在波谲云诡的后宫,成了孟贵妃扫清前方障碍的最大利器,这些年的圣宠,还真是离不开这个人。
也难怪之前在春风楼中,宣长彻被毒虫啃咬,这个阿奴看样身上毒粉不够,但依旧没有其他救人的动作,要知道,皇子遇险,属下哪怕是豁出了性命,也是要上前营救的。而这个人的无动于衷不是没有原因,他想来也是知道自己的价值,孟贵妃必然不敢随意怪罪于他。
只是那个孟贵妃只怕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自己,而自己却成了破坏她计划最关键也最出其不意的那个。
“溪儿,经过此事,那个孟贵妃不敢在轻易对我下手了。但是你不同,我怕她会把怨恨迁怒到你身上,你会有危险。比如……刚刚。”景逸握住了顾云溪的手,手心微凉。
景逸说的没错,待宣长彻回京之后,只怕来自京城的暗杀会源源不断的袭来。
“那个顾毅呢?不是你的贴身侍卫么?怎么你有危险的时候他没现身?还有你的那个贴身婢女,被人打昏在了门口。你看看你身边的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办法保护你,我实在是不放心。”景逸一想到溪儿有危险的时候,一个贴身侍卫不知道在哪,另一个贴身婢女不会武功,一点作用都没,还被人打晕了过去,他脸色就十分不好看。
顾云溪轻轻笑了下,“顾毅是我让他晚上不用给我守卫的,而连翘本来就是个普通的婢女,自然不会武功。你说的对,经过今日之事,我却是要好好重新考虑考虑我的安全问题了。”
看到顾云溪开始重视了自身安危,景逸点点头,“要不然,我把莫行给你,由他来保护你吧。我另外在抽些人过来守住你的溪苑,保证这里如铜墙铁壁,让他们伤不了你分毫。”
顾云溪笑着摇摇头,难道是关心则乱?否则景逸怎么会觉得这样安排就万无一失了?
“莫行是你的贴身侍卫,我不能要,你每月都还要毒发一次,身边不能没人。至于你另外派人守卫我这里的事,就更不必了,我总不能从今而后一直躲在这溪苑不出门吧。”
景逸知道他刚刚脱口而出的话实在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是啊,溪儿手上还有那么多的事,如何能安稳的像个普通女子养在深闺之中呢。
“眼下,唯一降低风险的就是我要变的足够强大,虽然我武功有了很大进步,但是还不够。”顾云溪道。
景逸幽幽一叹,“你这个女人,总是那么要强。不过,你最初吸引本公子时就这样一副拼劲,要是你跟其他女人一样,本公子指不定还看不上你呢。”
顾云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还说,你就这么和你救命恩人说话的?”
仔细算来,她好像应该或许是救了他两次吧!
景逸眼眸微动,凑近一些道:“对啊,你救了本公子的命,本公子要以身相许……”
顾云溪急忙往边上让了让,转移话题道:“你说你这个天下第一公子,怎么老被人设计中招啊?真不知道你这封号怎么来的!”
“还不是江湖上那些无聊之人闲着没事干给排名的,本公子从来就不在意这些。”景逸哼了哼,而后把顾云溪拉过来笑道:“再让你就要坐地上了。”
顾云溪讪讪的笑了下,心里无语,还不是你这家伙给逼的!
“你我第一次碰面,那时正是我盅毒发作的第二天晚上,我从天山赶回来,碰到了我的表妹,然后没料到她居然被宣长彻收买,所以大意中了招!”一想到当日之事,景逸的脸色阴沉,眸光深邃黑暗深不见底。
事后他让莫离密切关注赵景燕的动作,这才发现和她一直秘密来往的人就是宣长彻的人。至于她为何要给他下合欢散,他心里冷哼,肖想一些不该得的东西,才用这下作的手段罢了!
顾云溪了然,被亲人出卖的感觉她也曾有过,他的表妹若只是帮助宣长彻控制景逸,为何要对他下那样需要男女合欢才能解的烈性春药?
顾云溪眼眸动了动,好像明白了什么。难道这个所谓表妹心属景逸,想借此机会……
答案不言而喻。
看到顾云溪一副明了的神色,景逸将她拉到身旁,低低道:“从那日开始,她就不是我的表妹,胆敢和宣长彻联手,我也没有这样的表妹。”
“你和她感情很好吗?”能让景逸失了戒备的人,想来感情应该不错吧。
景逸皱了皱眉,“以前还行吧,她母亲和我母妃是同胞姐妹,小时候来往比较多,后来母妃离世,我离开皇宫之后就断了联系,直到前两年,有一次我去京郊的大乘寺,正好碰到她和下人在一处偏僻之地被几个地痞流氓拦住,本来我也没打算多管闲事的,可后来听到她自报名讳,这才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表妹。”景逸说着这段过往,脸上没什么情绪。
“所以我就顺手救下了她,因为我长相酷似母妃,所以她留了心,后来找机会偷偷问了我,便知道了我的身份。这两年中,有时我去京城的时候还过去看过她几次,毕竟,我母妃在世的时候还是十分疼爱这个侄女的。可谁知道,她居然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甚至不惜和宣长彻为伍,既然这样,那么我也就当没这个表妹!”说到最后,景逸的语气冷凝,脸色阴郁。
在得知景逸的真实身份后,顾云溪也对他进行了一番了解。
听闻景逸的母妃是有个同胞妹妹,十几年前嫁给了汝王为妃,这么说来,这个景逸口中的表妹实则就是--汝王郡主了?
汝王郡主--赵景燕?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这辈子最狼狈的两次都被你碰到,而且都是被你所救,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景逸话锋一转,看着顾云溪淡然而倾城的容颜,神色缓和了许多。
顾云溪心里好笑,不过仔细想来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他们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是有很多所谓“缘”这个东西在牵扯着,缠缠绕绕,牵牵绊绊。
“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顾云溪抬头看了下天色,对着景逸催促道。
景逸就跟没听到似得,起身径直走到了顾云溪的床榻边,而后动作优雅的躺了下去,对着身旁空出的位置拍了拍,示意顾云溪过去也躺下。
顾云溪只觉得头上乌鸦成片飞过,她阴着脸道:“让你早点睡不是睡在我这,快起来,回你自己房间去睡。”
景逸慵懒的躺在床上,而后拿着顾云溪刚刚盖过的被子盖在身上,猛吸了两口叹道:“还是溪儿这床睡的舒服,被子也香,我决定未来一段日子就在你这养身子了。”
顾云溪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一个箭步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怒道:“景逸,你给我起来,滚回你自己的房间!”
景逸面露委屈的看着顾云溪一脸恶狠狠的模样,声音低了下来,幽幽道:“溪儿,我身子不好需要调养,这还是你说的,而且我这个人还认床,平时身体健康的时候也就罢了,但每次毒发前后身子就特别虚弱,经常整夜难眠,我最满意的那张床在春风楼,可眼下也被你给烧了,所以……”
虽然知道景逸说的理由只怕胡邹的成分大,但顾云溪还是心底一软,脸上的怒色也渐渐淡去。
她突然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吃景逸这套了?
顿时,她一脸郁闷的走到不远处的软榻边躺下,缓缓道:“既然这样,那床给你睡吧。明日我让连翘将隔壁收拾出来,我住过去。”
景逸眼睛眨了眨,有点不满道:“溪儿,你我又不是外人,不需要这么疏离……”
见景逸还要继续说下去,顾云溪猛的坐直了身子,吼了一句:“再说废话就回你自己房间去!”
景逸张了张口,而后又紧紧闭上。算了,今日能得到这个待遇,已经算是收获颇丰了,慢慢来,不要急……
躺下去没一会,顾云溪想到了门外还昏迷的连翘,她起身就要走出去。
“你那个婢女那么没用,还是换了的好。”景逸知道顾云溪想去干什么,躺在床上幽幽的吐出了这么一句。
“放心,你那个婢女莫行会处理的,你好好睡觉吧。”景逸又咕哝了一句,而后翻身睡过。
顾云溪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地上被化骨水腐蚀过的地方,眼睛眯了眯。
景逸说的没错,连翘不会武功跟在她身边不仅保护不了她,反而可能会遇险,甚至丧命。她还是要给自己找几个懂武功且武功不错的贴身丫头为好。
景逸算是一夜好眠,但是顾云溪却是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塌自然比不得床舒服,偶尔小憩一下尚可,可睡时间长就浑身酸痛。
当第二日顾云溪有点精神不济的神色对上景逸精神饱满的神色时,景逸挑眉道:“让你睡床你偏不睡,这下知道了吧。”
顾云溪无语望天,这明明是她的房间好不?要睡塌也应该是这个男人睡!
刚出房门,就看到莫行和顾毅二人笔直的对站,互相瞪着眼不说话。
“这都干什么?”顾云溪从房间走出,看着像木头桩子杵在那里的二人,皱眉问道。
“顾小姐早,公子早。”看到景逸,莫行转身朝着顾云溪和景逸请了个安。
“顾毅,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顾云溪看到顾毅板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便出声问道。
顾毅冷着眼看着景逸紧随在顾云溪身后从顾云溪的闺房中走出,紧抿着唇瓣,而后突然转身朝着溪苑外走去。
这下,顾云溪更是不明白了,这一个二个一大早都发什么疯!莫名其妙!
“小姐,您没事吧。”正在这时,已经醒过来的连翘从隔壁房间走出,看到顾云溪站在院中,便急忙朝顾云溪就要扑过去。
景逸眼神示意莫行上前拦住她。莫行伸手拦住了就要奔向顾云溪的连翘。
“你干嘛?”连翘瞪了眼拦住自己的莫行。
想到昨晚遇到的事,连翘难掩脸上的惊恐,她不安的道:“小姐,昨天晚上奴婢被人给打晕了,奴婢真是没用,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顾云溪带着淡笑对着连翘说了句。
听到顾云溪的话,连翘明显放心下来的神色。
而后扭头看到景逸也跟着小姐从小姐房间出来,她刚放下心的面孔又再次紧张起来,“景逸公子怎么在这?”
“昨晚要不是本公子,你家小姐只怕早就遇险了!”景逸哼道。
顾云溪感觉道嘴角一抽,这家伙虽然急急的赶了过来,但其实已经迟了一步好么?要不是她反应快躲进空间,早就化为一滩血水了。
而不明真相的连翘听言则脸色一白,愧疚的低下头。
“连翘,待会早膳后让顾毅来我的小书房一趟。”顾云溪吩咐道,而后转过头又对着景逸说道:“你回去吧!”
景逸不满的皱眉,“溪儿,你忘记昨晚答应了我什么吗?”
顾云溪扶额,无奈道:“我没忘,你不准备回去洗漱一番然后收拾收拾东西再过来?你确定?”
景逸眼睛动了动,笑道:“溪儿说的对,未来一段时间我要住在这溪苑,不好好收拾一番还真是不行。这样,我先回去了。”说完,某人带着莫行哼着小调悠哉悠哉的走出了溪苑。
听闻小姐和景逸的话,连翘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小姐,您怎么让景逸公子住到这里……”
“好了不说了,去做你的事吧。”顾云溪捏了捏眉心,实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连翘撇了下嘴,“哦”了一声后下去给顾云溪拿了洗漱的东西同时将早膳端了过来。
用完早膳,顾云溪在小书房看着书等着顾毅过来。
当顾毅走进小书房时 ,就看到一个淡紫色罗衣绮裙的绝美女子面容安然的坐在桌前翻看着书,神态娴静。
“来了!”顾云溪并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书上,十分专注的模样。
顾毅走到顾云溪身前站定,静静的看着她。
“从今日起,你全天十二个时辰跟在我身边,晚上就住在我隔壁。”顾云溪抬着头,看着面前这个高大健硕的男子,淡淡一笑道。
顾毅一愣,随即想到了昨晚发生之事,顾云溪在遇险时他这个贴身侍卫没有在身边保护她,确实是失职了,而且作为贴身侍卫,本就是需要全天守卫主子的,所以对于顾云溪的这个安排,他并没有异议,甚至还有隐隐的期待。
只是一想到那个光风霁月般的男子从她的房间走出,他的心就沉闷的很,拳头也不自觉的握紧。
他突然向前几步走到书桌前,拿起笔飞快的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大字,而后递给了顾云溪。
顾云溪抬头望了他一眼,而后缓缓接过。
帮我治疗哑症。几个苍劲有力的字迹晕染在雪白的宣纸之上,十分醒目。
顾云溪将书本放下,而后站起了身,走到窗前站定道:“你的哑症有些年头了,我虽然想将它给治好,可不担保一定可行,而且风险也还是有的,你可愿意?”
说完,顾云溪回头看了看依旧站在书桌前的顾毅,询问道。
顾毅沉默片刻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好,我会先开一些有针对性的药给你,你这段时间按时服下,等到时机成熟我在给你施针治疗。”顾云溪道。
她仔细考虑过了,顾毅嗓子被毒哑的时间有些长,嗓子处的机能损伤严重,紧紧靠银针刺激恐怕很难成功,必须先服一段时间的药物,好让嗓子处曾经受损的地方慢慢修复,再结合银针之术,这样希望比较大。
顾毅离开之后,顾云溪走到桌案前将上好的宣纸铺开,而后取笔在宣纸上停停画画,认真专注。
从黑风寨回来已经有几日了,当初她将黑风寨的人一分为三,也是有着她的想法和目的的,这其中第三拨的人就是她将要培养的重中之重。
算算日子,第二拨的人应该差不多将后山她挑选的那块林地砍伐殆尽了,所以,她必须尽快的将她的想法付诸实现。
一想到这,顾云溪就好似充满了力量,手中的笔更加迅速的在纸上渲染,不多一会,一副图案有点怪异的图纸终于完工。
“连翘。”顾云溪满意的看了一眼刚绘的图纸,对着屋外喊道。
在连喊三声后,外面都没有人应声,顾云溪有点奇怪,就朝着屋外走去。
刚出门,就看到连翘神色匆匆的从溪苑外走了进来,看到顾云溪时,连翘急忙道:“小姐,刚刚守门的下人来报,说门口来了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要求见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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