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冯晚意已经睡着了,戚南风正蹲在桌边吃东西,手里还拿着一瓶饮料。
官莫北推开门,就看见女人像个小仓鼠似的蹲在那里,吃一口喝一口,还挺悠哉。
他将所有灯都打开,快速扫了一眼,终于放下心来,面色也变得柔和。
“宝贝。”
戚南风见他过来,忙扑了上去,双手圈住男人的腰,冲他嘻嘻地笑,“你忙完了?想不想我?”
官莫北摸摸她的脸,红扑扑的小脸蛋,热乎乎的,一看就是没少疯。
他宠溺地笑,“当然想你,这不是来找你了。”
“我听你的话没有喝酒哦,是不是很乖?”戚南风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缠着他求表扬。
官莫北捧起她的脸亲了亲,眉目温柔,“宝贝真乖,是老公的乖宝,老公回去奖励你,现在玩够了吧?回家好不好?”
戚南风点点头,扬起小脸对他笑,“回家。”
冯晚意这时也被安无忧架了起来,“你可真行,走到哪喝到哪,就不怕被人卖了?”
冯晚意半眯着眼,看不清来人,但很熟悉他身上的味道,还有那一开口就混不吝的话。
她依偎在他身上,嘴巴里却还嘟囔着,“你走,我不要你……”
安无忧一把将她抱起,发着狠道:“现在说不要我晚了,你说了爱我,别想再否认。”
戚南风看着这两个冤家无奈地摇摇头。
“走吧,老婆。”官莫北无心去管别人的闲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门外,阿江站在那里守着,官莫北望了他一眼,阿江会意,带着一众保镖纷纷四散而去。
官莫北把女人送回戚家别墅,还没吃饭就又要走。
戚南风不允,他中午就没怎么吃,现在又这样,不行,硬是拉着他坐下吃饭。
官莫北虽然面上淡定,看不出什么,但戚南风知道他其实心里藏了事,那副强颜欢笑的样子瞒不过她。
但只当他急着回去处理公务,也没多问,饭后便放他回公司。
白天还是晴朗的天,入夜却突然下起雨来。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穿梭在雨夜,狂风吹得雨丝歪歪斜斜,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快速地刮着雨水,可仍然视线模糊,望不清前路。
顾野仰靠在后排座椅上,咬着牙强忍着疼痛,一只手按着左肩上的伤口,却仍止不住不断往外涌的鲜血。
就在刚刚,他与官莫北的人交手了。
阿江带了一群保镖将他堵在楼梯口。
他这次出来只跟着一个手下,两人终是难以抵抗。
他当初在法国肩膀上中了一枪,回到m国后就马不停蹄地与叛变的军火商重新谈判,之后又忙着将名下的产业洗白,根本就顾不上好好休养。
现在左肩一到刮风下雨就会痛,想必阿江也是看出他左肩不利索,这才突然出手,用匕首刺穿了他的旧伤。
他拼了命地从窗口跳下去,所幸楼层不高,地面上又有一堆纸箱做缓冲,这才逃过一劫。
可是,他们居然还不肯放过他,后面那几辆车咬得很紧,已经跟了他们几条街。
“少爷,他们又跟上来了!”小武在前面开车,瞥了一眼后视镜。
小武的车技很好,是赛车手出身,退役后就被顾野招到身边,既是司机,也是保镖。
按说以他的实力,想要甩开后面的车并不难,可就是怎么都甩不掉,哪怕已经甩开了几个弯,可没多大会儿又会继续跟上来。
小武皱着眉,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提醒道:“少爷坐好了。”
顾野闻言,强撑着用力拉紧车顶上的扶手。
路面被一层层的雨水冲刷得泛着光,一个漂亮的急转弯,车身有些打滑,可最后还是稳稳地朝前驶去。
后面的车果然来不及转向,没有跟上来。
小武终于松了口气。
顾野松开扶手,身体往前,头抵在前排座椅上,发出“嘶”的一声。
可还没等两人喘口气,后面的车就又跟了上来。
看来是去不了医院包扎了。
顾野掏出一把匕首割开衬衣前襟,撕下一块布条,一端用牙齿咬着,一端用手扯着往伤口上缠。
这次的伤口比上次的枪伤还大,阿江是下了死手,狠狠刺下去划了一刀,又重又深。
伤口撕扯着,布条勒上去,鲜血汨汨往外冒。
顾野痛到头脑眩晕,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稍一歇息,又继续往上缠。
却总是有一处口子合不拢,越勒得紧越痛,好似里面有什么东西撑着。
顾野哆嗦着手指按上去,那块血肉摸起来居然是硬的。
好似有什么东西埋在里面。
忽然,他浑身僵住,电光火石间,脑中蹦出一个个闪念。
他几乎是毫不犹疑地扯开布条,用手指掰着张开的伤口,感觉不到痛似的,下一秒从怀中掏出匕首狠狠地刺了上去。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面部肌肉都在颤。
他咬着牙,脖子上的青筋突起得可怕。
小武在前面听到动静,望了眼后视镜,大惊失色,“少爷!”
顾野几乎要昏厥过去,衣服被汗湿紧贴着皮肤,浑身像被浸了水。
大掌发狠用力,一剜一挑,一个黑色的圆圆的物件应声而落。
血肆意而出,流得汹涌。
顾野无力地瘫倒在座椅上,眼神渐渐涣散,大口大口地呼吸,良久,捡起那枚落在脚垫上的小东西,放在眼前定定地瞧着,忽地笑出了声。
声音诡异,笑中带泪。
官莫北,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定位器?!
官莫北居然在他体内安装了一枚定位器!
怪不得官莫北能知晓他的行踪,他只想悄悄地看女人一眼,他都能寻着味找来。
怪不得那些尾巴怎么都甩不掉,原来他自己就是活生生的移动靶子。
早在法国他受枪伤住院那次,官莫北就安排了人在他手术途中动了手脚,而他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官莫北那么早就埋下这步棋,处处提防着他,就是算准了他不会善罢甘休。
他竟然蠢到没有怀疑官莫北救他的动机,还以为他真的有那么一丝丝良善。
这才给了他机会,又一次遭到他的暗算。
一股热泪滑落,既笑自己的蠢,又笑他再一次输给了官莫北。
官莫北,除非你整日守着她寸步不离,不然总有下手的机会!
他很擅长等待。
毕竟已经等了那么多年!
大掌紧握着匕首,对准座椅上的定位器刺了下去,顿时碎片四处迸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