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专属于尹西峰的那部电话铃音,打断了两人下一步的动作。
傅景淮起身下床。
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边,是一道男音。
嗓音里带着几分得意,还有几分挑衅的味道:“二少帅,新年好啊。”
陌生人。
傅景淮沉声问:“西峰在哪儿?”
那人没接话,继续道:“我有个游戏,想邀请二少帅来北平玩一玩,不知道二少帅有没有兴趣?”
他说完,傅景淮电话里传来一声极力隐忍,却也没能忍住的痛吟。
是尹西峰的声音。
傅景淮暴躁开口:“你他妈别动他!”
那人笑了:“明天天黑前,如果二少帅能赶到北平,我就不动他。否则……”
他顿了片刻。
继续道:“二少帅听过剥皮剜骨吗?如果明天天黑时,我还没在北平见到二少帅,那就从手和脚开始,把他骨头一根根的取出来。二少帅放心,在你来之前,他肯定不会死。”
“景淮,别来……”
尹西峰声音被强行打断,那人又说:“你这兄弟骨头也真硬,这个电话,我都是从别人嘴里问出来的。”
说完,就挂了。
傅景淮沉默着把听筒扣了回去。
温瓷察觉不对。
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傅景淮沉默良久,道:“我得去趟北平。”
温瓷:“什么时候?”
傅景淮:“现在。”
温瓷诧异之余,想起失踪的尹西峰,问他:“是他有消息了吗?”
傅景淮点头。
用另一部电话拨号,让副官去查今晚去北平的火车票。
温瓷不由的担心起来。
不一会儿,副官电话回了过来,说去北平的火车三个小时后开。
傅景淮挂了电话,回头来望着温瓷。
眼底有挣扎。
那些挣扎也只有片刻,他做好了决定:“今天先放过你,等我回来。”
温瓷心瞬间沉了下去。
她确认般开口:“我刚才听到电话里说了,火车三个小时以后才开,时间还够。”
说着,过来脱他衣服。
傅景淮扣住她的手,唇角扬了扬,摆出几分刻意的笑,推托道:“从这儿去火车站,还要一个小时呢。”
温瓷说:“那还有一个半小时,也够了。”
傅景淮笑着去揉她的脸,嘴上说:“一个半小时,你看不起谁呢?”
温瓷:“那你动作快点儿。”
她又聪明又果敢,傅景淮听出她话里面的试探。
低头去吻她。
温柔缱绻,带着深深的不舍。
他说:“等我回来。”
温瓷不依:“你上次说过,床上让我说了算。”
温瓷说:“做完再走。”
傅景淮乌沉的眼底多了丝痛意,语气轻柔:“听话,等我回来。”
他整好衣衫。
去拉开书桌抽屉拿东西。
温瓷下了床,赤着脚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了他:“你是不是觉得,你去了就回不来了,才不肯现在要我?”
她说:“傅景淮,我后悔了,我不应该拖着的,做一次好不好?”
傅景淮动作一顿。
转过身,望着她的眼睛道:“不是。”
温瓷:“你说谎。”
傅景淮扯了扯唇。
笑容里有宠,还有丝无奈。
扬手敲在她后颈处。
又接住她,将她抱回床上。
扯过被子给她盖好。
凝着她的小脸,叹了口气。
“温树声是怎么把你养这么聪明的?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说对了,我没有把握能回来。”
“可西峰是我兄弟,他是为了我在那边出生入死,我不能不管他。就算明知道是刀山火海,这趟我也得去。”
“你这么年轻,如果我死了,你还要是嫁人的。”
“我不希望……”
“你以后的丈夫,因为别的男人碰过你,嫌弃你。”
他轻叹。
“我也后悔了。”
“温瓷,我应该早点喜欢你的。”
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拿了抽屉里的枪,开门离开。
没看到温瓷眼角落下的泪水。
也没看到……
那双在房门关上以后,倏然睁开的眼睛。
温瓷说:“你也那么聪明,怎么会想着用手,去劈晕一个外科医生呢?”
出了卧室,严松已经在等了。
上车时,傅景淮道:“时间还够,去弄点止痛药。”
严松说:“夫人给的小药箱里就有。”
傅景淮:“那就把小药箱带上。”
三个小时后,傅景淮和严松登上了去北平的火车。
同一列火车上,还有一个穿着格子西装,带着鸭舌帽,手里拎着长木箱的俊俏少年郎。
火车走了十几个小时。
到北平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傅景淮刚出站,就有几个穿着黑色短褂的人迎了过来:“久候了,二少帅。”
严松戒备。
傅景淮却毫不在意。
跟着他们到了一辆汽车旁。
上前车,对方道:“按规矩,麻烦二少帅把枪拿出来吧。”
傅景淮掏出枪,交给他们。
严松也照做。
那人要搜身,傅景淮配合的抬起双臂,让他们搜。
他们想拿走傅景淮的烟盒时,被傅景淮反手夺了回来:“这可不能给你们。”
那人瞧着是烟,也就没再说什么。
等上了车,又扔过来两条半掌宽的黑布。
道:“二少帅,再委屈下。”
严松想抗议。
傅景淮摇头,拿过黑布,蒙到了眼上。
汽车七拐八拐。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在一栋建筑前停了下来。
他们带着傅景淮和严松进门。
又上上下下的,绕了好几条楼梯。
傅景淮听到有锁链响,入鼻是血腥混合着腐坏的气息。
终于停下了脚步。
有人扯下了他眼上的黑布条。
灯光刺来。
傅景淮微微眯了眯眼。
看到了被锁在椅子上,浑身上下充斥着狰狞伤口,看不出一寸好皮的尹西峰。
尹西峰听到声音,艰难的抬头。
与他四目相对,涩哑的嗓子挤出四个字:“你不该来。”
傅景淮扯了扯唇。
上次见面,他也说“你不该来”。
抽出支烟点着,吸了口,走过去塞给尹西峰:“多来几口,里头有止疼药。”
习惯性想拍他肩。
手抬起来了,看到的却是触目惊心的伤口,他蓦然攥紧了拳头。
扭头问牢房里看守的两人。
“你们打的?”
两人没回话。
傅景淮乌黑的眸底涌出狠意。
扫了眼桌子上摆的各种刑具,抄过上面拇指粗的铁链,朝他们抽了过去。
他这一下,用了八九成力。
直接把两人抽翻过去。
他还没停手,一下又一下,抽的两人根本无力反抗。
外面冲进来几人。
全碍于他的威慑,不敢上前。
直到那两人被打的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只剩抽搐。
二层楼梯上,终于出来了一个人。
他笑吟吟的拍着手:“二少帅果然是二少帅,都到别人的地盘上了,还这么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