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
“淮之,这究竟怎么回事?辰儿怎么会被立为太子?”
凤淮之刚从外面议事完回来,凤夫人赶忙迎上前去。
凤淮之一脸忧容,解下披风后转身关紧了房门。
“为夫已经派人暗中打探,那东宫和吃人的牢笼没什么两样。”
凤夫人闻言,不自觉捏紧手帕,
“此话何意?”
凤淮之叹了口气,这才开口,“东宫之中布满了皇帝培养的死士,辰儿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若为夫猜的没错,皇帝因先帝圣旨明面上杀不掉辰儿,就以教导储君职责为由,将辰儿困于一方天地。
而里面的死士会日日搓磨他的心智,让他日夜难安。
皇帝虽昏庸无道,可也畏惧流言。林家覆灭本就让天下百姓心生疑虑和不满,若是皇帝视先帝圣旨为无物, 取辰儿性命,一定会被百姓唾骂,遗臭百年。
反之,皇帝现在立辰儿为太子,会让百姓以为皇帝不计前嫌,是个贤德的主。既堵住了百姓之口,背地里也能满足自己的变态欲。”
“简直岂有此理。”凤夫人气的强拍桌案,茶盏都被震的叮当响。
“若是辰儿死在东宫,皇帝大可推卸责任,任谁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可有办法将他救出来?”
凤淮之摇摇头,“天罗地网,难啊。只能尽力保住辰儿性命。”
砰砰砰——
“嘘。”听见有人叩门,凤淮之目露警惕之色。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爹爹,开门呐!”
凤淮之松了口气,打开门,将凤语苏抱了起来,“苏苏,你怎么来了?”
凤语苏搂住凤淮之的脖子,恳切道:“苏苏想去看阿辰哥哥。”
“不可,辰儿现在是太子,住在东宫里。东宫又太过危险,苏苏不能去。”凤淮之一脸严肃。
“危险?”凤语苏心中着急,“阿辰哥哥会受伤吗?”
凤淮之一时间有些沉默。
凤夫人急忙打圆场,她伸手接过凤语苏,柔声道:
“娘亲知道苏苏的担忧,辰儿现在处境艰难,我们更不能给他添乱。等合适的时候,我们就找机会去看他,好不好?”
凤语苏歪着小脑袋思考很久,不能给阿辰哥哥添麻烦,点点头,“好。”
~
东宫内
宫殿建筑群气势磅礴,红墙黄瓦。
屋顶采用重檐歇山顶,脊上饰有各种瑞兽,栩栩如生。阳光照射下,琉璃瓦片熠熠生辉。
白翊辰了无生息躺在床榻之上,他的脸色苍白,眉头紧锁,忍受着痛楚。
床单被汗水浸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咯吱一声,寝殿门从外被推开,白翊辰睁开了眼。
“奴才\/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见他们对自己的称呼,白翊辰心中平静如水。
那人绝不可能这么好心让他做太子,一定有更多的阴谋诡计等着他。
“太子殿下,您伤的太重了,奴婢带了太医过来。”跪在床前的婢女云儿恭敬道。
白翊辰目光有些呆滞,静静的盯着某一处,没有出声。
“微臣章鸿参见太子殿下。”章太医提着药箱恭敬的跪在一旁。
白翊辰不给反应,章太医有些着急,想到自己身上的重任,他壮着胆子直接伸手替白翊辰把脉。
万幸,白翊辰没有怪罪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时间一点点过去,章太医眉头紧皱,伤的实在是太重了。
“殿下伤势颇重,筋骨受损,内腑也有震荡。若非体质强健,恐怕难以支撑。如今需得精心调养,不可有丝毫大意。接下来的几日,将是至关重要的时期。”
章太医转头看向殿中其他人,“我要为太子殿下施针,劳烦云儿姑娘留下帮我打下手,其余人都出去,以免打扰。”
“是。”
章太医支走了众人,急忙关紧殿门。
他压低声音快速说道:“太子殿下,凤大人让臣告诉您东宫里一大半都是皇帝的人。
里面还有许多杀手,定会时不时出手要您性命,您一定要小心为上。他一定会想法子让您摆脱困境。”
听见“凤大人”几个字,白翊辰终于有了反应,他忍着疼痛,撑起身子,
“告诉凤大人,我会保护好这条命,为我母后,还有林家讨一个公道。万事让他保全自身,不要再为我以身犯险。”
“是,微臣会将话带到。”
“太子殿下。”云儿朝他恭敬行礼,
“奴婢也是凤大人安排进来的,为的就是突发情况护住太子殿下安危。”
她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白翊辰,
“这是小姐托奴婢带给您的。”
苏苏?
白翊辰接过,打开荷包,是一张平安符。
“小姐说请太子殿下务必照顾好自己,再次相见,她希望能看见一个…。”
云儿顿了顿,心下一横,闭眼接着说道:“一个白白胖胖的阿辰哥哥。”
平安符在手心变得滚烫,白翊辰将它贴身放在怀里,喃喃承诺道:“一定。”
~
不出凤淮之的意料,白恒以培养储君为由,将白翊辰囚于东宫。
白翊辰也做好了时刻应对杀手的准备。
可一连十多天,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一个鬼祟的身影都没抓到,尽管如此,白翊辰依旧十分警觉。
夜幕低垂,星辰黯淡,白翊辰的寝殿内静谧无声,只有他均匀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一队人影如幽灵般从黑暗中现身,他们身着黑衣,面蒙黑巾,手中的利剑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着寒光。
这些死士训练有素,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就在他们即将动手之际,白翊辰猛然睁开双眼,他一个翻身从床上跃起,他从腰间拔出软剑,剑光闪烁,招招致命。
他们似乎并不急于取他性命,更像是在玩弄一只被困的猎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翊辰的气息逐渐粗重,他的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
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染红了衣襟,他的体力正在迅速流失。
终于,白翊辰筋疲力尽,无力地靠在墙角,汗水混合着血水顺颊而下。
看到白翊辰已经力竭,死士们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他们收起手中的剑,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寝殿,留下白翊辰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喘息。
这样的日子,如同无尽的炼狱,白翊辰在刀锋与鲜血中挣扎了将近好几个春秋。
他逐渐摸清了那些死士出现的规律,他们每次下手都比前一次更加狠辣,次数累积到一定程度,他们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取他性命。
虽然处境艰难,但他并非坐以待毙之辈。
死士的每一次来袭,他的武功也在不断精进,自保能力日益增强。
在有限的喘息之间,他也会与凤淮之秘密联络,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
白翊辰在逆境中卓越超群,可是架不住白恒想置他于死地的心。
…
白翊辰被无色无味的迷药迷晕丢进了东宫暗牢的蛇窟。
嘶嘶声在蛇窟中连绵不绝,如同死神低语。
他睁开眼,便看见五颜六色的各类蛇密密麻麻地盘踞在牢房的角落,它们的鳞片在微弱的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白翊辰身体紧绷,全身戒备,那些蛇锁定住他的位置,游动速度极快,露出尖锐的毒牙狠狠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