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被辣椒水喷中眼睛,在地上嚎了半夜。
她惨叫着要找佟秀理论,要让佟秀付出代价。
但是,怂人张小弟面对高大的隋准,连屁都不敢放。
张小梅对隋准有心理阴影。
张有才更不用说。
是娘自己要去偷腊肠,又不是他叫去的。
偷还遭人发现了,挨喷不是活该吗?
反正不关他事。
就这样,吴氏眼睛痛得满身大汗,但是没人为她发声。
佟家人也不搭理他们。
天才麻麻亮,佟家人就自顾自地催促牛,继续赶路。
再次将张家甩在身后。
日头高起来时,佟家人终于进城了。
虽然在浴堂巷赁的房子还在,但老也有心,给隋准提前好几天,订了靠近考场的客栈住。
三人来到客栈时,已经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他们一进门,小二就迎上来,抱歉地说:
“客官,不好意思,咱们这儿没房了。”
“我们订了房的。”隋准说。
小二赶紧翻了名册,确定是订了房的,才领着他们进去。
两间房,住四天,就花了400文。
佟大咋舌:
“咋这么贵呢?咱们浴堂巷的小房,一个月才300文。”
小二扯出一个微笑:
“客官,这是考试期间,城里哪哪儿的客栈都是涨价的。咱家还离考场近,这个价格算实惠了。您这还是订得早,再晚些,今日,都是没房的。”
说得也是。
佟大没话说了,只在心里感叹,读书费钱,考试更费钱。
祖宗保佑,隋准可要一次考上啊。
小二是个人精,见的人多了,一看这几人的打扮和言语,就知道是个家贫的。
故而,他不大热络,不过是把人领进房里就完了。
有那时间,他多接待几个有钱子弟呢。
他们给的赏钱才多。
可他才到大堂里站了一会儿,就有人问:
“佟家人住在哪里?”
小二定睛一看,吓一跳。
是一位穿着衙役服,还按着刀的大老爷!
当即吓得腿软了:
“大、大官人……佟家人在楼下尽头那两间呢,他们犯什么事了?可不关我事啊,我只是带他们去了房中,哪知道他们竟是奸人……”
杨志烦死,骂道:
“啰嗦什么?他们是老子的朋友,再混说,割了你的舌头!”
小二傻眼了,鼻涕眼泪都忘记擦,呆呆地看着那衙役往房间走去。
待回过神来,他不由得心惊:
这家人,不是一家子穷汉吗?居然还认识县衙的大官人?
不可能吧……
他还在百思不得其解,又听得身后一身叫唤:
“小二,可有一家姓佟的住在这里?”
他转身一看,下巴都合不拢了。
这,这不是成阳县首富,朱老板吗!
怎么,朱老板也要找那穷汉?
小二不大相信,颤声欲问:
“朱老板,可是问的……”
朱老板却自己先说了:
“一个大高个后生,跟门框一般高,姓隋的。和一个小个子,姓佟的。兴许还有他家老爹。可是住这儿?”
小二表情裂开了。
这说的完全对上,就是那穷汉子一家啊。
“有是有,在楼下尽头那两间……”
他话刚说完,朱老板已经甩着袖子走了。
那满身的珠光宝气,差点没将他亮瞎。
小二感觉自己有点晕。
冲击有些大了。
这家姓佟的,到底什么来头?
他身子还软着呢,可是一转身,差点踩着一个文雅老爷的脚。
“江教谕!”他惊叫道。
县学的江教谕,县试里最出色的学子,最后都是他的学生。
谁人不知他呀。
可是这样的名师大儒,如何出现在这小小客栈?
该不会……
小二心里有一种荒唐的预感。
果然,江教谕说了:
“隋准住在哪里?”
小二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整个崩塌。
送走一波又一波访客后,隋准终于可以关门休息了。
累得半死。
比读书还累。
偏偏那店小二不知怎么了,三五不时还要来敲敲门,一趟一趟地端热水、送吃的。
过分热情和殷勤。
隋准疑惑,这家客栈,服务这么好的吗?
性价比超高啊。
不过好在,天黑了,终于不再有人上门打搅。
佟家人可以好好歇歇了。
两间房,本是预着佟秀父子俩一间,隋准自己一间。
考试需要状态,他们可不敢搅扰了隋准。
但隋准浑不在意:
“哪儿就那么容易扰到了?秀儿快来,你不在我睡不香。”
就把佟秀拽进房里了。
明日就要考试,佟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他在屋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平日里拿起绣花针,就能够静下心来的。
现在一连戳了指头好几次。
隋准侧躺在床上,拍拍身旁的褥子:
“秀儿,要不你睡会儿?”
坐立不安的,他都怕小孩哥紧张出毛病来。
“哦。”佟秀心不在焉地应了。
然后同手同脚走过来,僵硬地爬到床上。
差点一个趔趄翻到床下。
隋准快手地把捞住他,搂进怀里,才使他幸免于和地板亲密接触。
“有这么夸张吗?何至于紧张成这样?”
隋准哭笑不得。
佟秀抿抿嘴。
“自然紧张,这可是娘子的大事呢。”
“没那么严重,考试而已,眼一闭一睁就过去了。”隋准安抚道。
可佟秀还是无法放松。
“相公,我还是过去同爹一个房吧。我怕我夜里睡不着,吵着你了。”
他边说,边要往床下爬。
隋准赶紧又将他搂回来,牢牢圈在胸前,挑眉一笑。
“睡不着?好说啊。”
“我会一点按摩,给你试试,准能睡得香。”
然后,温热的大手,就摸上了佟秀的小腰。
继而是大腿,小腿。
然后握起他的脚。
去镇上做活后,佟秀下地下得少了,双足分外嫩白起来。
隋准刚好可以单手握住,十分小巧可爱。
佟秀吓得两眼滚圆,下意识要从隋准手里把脚收回来。
但是抽了一下,没抽动。
他的心扑通扑通跳,不敢与隋准对视。
娘子、娘子怎的,变这样了?
他的眼神好……
“啊……”
隋准摩挲着脚底,痒得佟秀,忍不住叫了一声。
又娇又软。
男人柔软的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气息温热。
“舒服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