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一时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听谁的。
“萧二公子,小孩的醋你也吃?”云姝道。
“那这样吧,一人一天如何?”萧少钦道。
云姝:“?”
“不行,我每天都要和干娘一起睡!没有干娘我晚上睡不好觉!”团团鼓着嘴说道。
萧少钦心想这小孩还真是跟冯博衍一样,不要脸极了!
他也道:“没有夫人陪我,我也睡不着。”
“干爹,你怎么还要跟小孩子抢。”
“她是我夫人,但只是你的干娘。”
“干娘也是娘!”
“好了,都别吵了。”云姝听得头都大了,“团团,你一路前来京城,今晚就跟我一起睡,但是往后你还是要回自己的屋里睡,至于你,萧二公子,还是睡书房吧?”
“好耶!”团团听到云姝说今晚可以跟她一起睡,乐开了花,围着云姝转了好几圈,然后又冲萧少钦吐了吐舌头。
萧少钦哼了一声,颇有些不屑地看着团团:“小屁孩。”
……
宣明殿外。
云景和云沣两人赤膊跪在殿外,背上绑了两根荆条。
皇后跪在殿内,只穿了一身素衣,未施粉黛,眼角还挂着两行泪痕。
她抽噎说道:“皇上,臣妾知道太傅有罪,可太傅毕竟是臣妾的哥哥,也是景儿和沣儿的舅舅跟老师,若是太傅出了什么事情,您要臣妾怎么活,要景儿和沣儿怎么活?”
景文帝穿着道袍,盘腿打坐,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皇上,太傅已经说了,那些捐官所赚到的钱,他会悉数上交给朝廷,也会自请停俸三年,还请皇上开恩,饶哥哥一命!”皇后一字一句说得悲怆动人,连刘和听了都不免为之动容。
景文帝缓缓睁开眼:“怎么,他从朕这里捞到的钱,还回去,就能抵罪了?皇后不免有些太过天真了。还有,别以为朕不知道此事背后也有皇后的功劳,皇后与其想着怎么为太傅求情,倒不如想想如何替自己开脱!”
皇后这么一听,赶紧取下头上的发簪:“皇上,若是皇上还不满意,那臣妾就只能替哥哥以死谢罪了!”
说罢,皇后便要将发簪刺向自己的喉咙。
刘和见状,吓得一个激灵便冲了上取,拦住了皇后:“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门外跪着的云景和云沣两人见状,也跟着磕头:“父皇!还望父皇开恩!儿臣愿意替母后领罪!”
景文帝怒斥一声:“好一个愿意替母后领罪,你们这一出戏唱得还真是好啊,你以为朕不敢处罚你们么?太傅平日里渎职也就算了,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玄商国的局势你们都了解么?内忧外患,他还敢动兵部?”
“皇上,是哥哥的错,哥哥利欲熏心,才会做出这等事情,可还请皇上开恩,饶太傅一命!臣妾自幼父母双亡,若是没有哥哥,只怕臣妾早就死了,哪里还能有今日这般辉煌?”
皇后抽噎着,身子也不住颤抖。
听到这番话,景文帝微微有些动容。
他起身拂袖,道:“好了,皇后也不必在朕面前做戏了,马上便是三年一次的春闱,闹出了捐官这等事情,太傅也不必做什么主考官了,回家闲赋两个月吧,好好回去给朕想想,这冯家的册子里边,到底记录了哪些人的名字。”
皇后怔了怔:“皇上,可这册子,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不存在也得写!写不出来,太傅下半辈子就闲赋在家吧,也不必入朝做什么官了。”景文帝道,“刘和,把人带下去吧!”
“是,陛下。”
刘和看了一眼皇后:“娘娘,咱们走吧。”
“还有外面跪着那两个,一并给朕打发走吧,看着就心烦。”
“是。”
……
第二日天边刚刚泛白,云姝便已经醒了。
而躺在他身上的团团此刻正摆了一个大字形,还在哼哧哼哧打着呼噜。
云姝只觉得衣袖处似乎黏糊糊的,低头一看,团团的口水已经全都流到了被褥之上,连她的衣袖都染上了好大一片。
她颇有些无奈地将衣袖从团团身下给扯了出来,然后小声将青黛给叫了进来。
“殿下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青黛手里拿了干净的衣物,给云姝换上,道。
“今日要进宫给皇后还有太妃娘娘请安,昨儿个皇后刚在我们这里吃了瘪,今日肯定是会想法子收拾我的,早点去免得路上出了什么变故。”云姝一边整理了一番衣裳上的褶子,一边说道。
“也是,那殿下可要小心。”青黛道。
“这是自然,马车备好了么?”云姝问了句。
“都已经准备好了。”
云姝点点头,转身又看了一眼团团,团团睡得正香,还在哼哧哼哧打着呼噜。
她道:“也别让他睡太久了,看着辰时左右就将团团叫醒,叫嬷嬷去京城里请一个私塾老师,我瞧着团团也到了该读书识字的年纪了。”
“是,殿下。”
云姝进了宫便直直去了玉芙宫,果然不出她所料,今日皇后就是要故意为难她。
只听芸儿漫不经心道:“大公主殿下,今日皇后娘娘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还没起身,您现在宫外等等吧。”
说着,她便扭头走进了宫。
“还没起身?奴婢刚才都看见三公主殿下进去了,皇后娘娘这是故意为难殿下您吧?”
一旁的青黛撇嘴道。
云姝笑了笑:“听说昨日皇后在宣明殿里大闹了一场,差点都以死谢罪了,今日怎么也得在我面前找补点面子回来,不然往后可怎么统领后宫?”
“那殿下您真要等?这不知道还得等多久,说不定皇后娘娘到正午都还不肯起来呢!”
“等,怎么不等?若是不等,只怕皇后又该去父皇面前说我不懂规矩了。”
云姝淡淡道。
“啊?”青黛瞪大了眼睛,为自家主子抱不平道,“可他们分明就是故意刁难!”
“青黛,你急什么,我又没说要站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