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人没有隐瞒,回答得爽性,但也不会多说,“不过都已经过去了。”
顾长河默了默,或许是方才莫名增加的身份,让他不想这样快宣告那些都是莫须有的:“我能知道吗?”
叶冰睿斜着仰了下头,正好望进男人半垂的眸子里:“你不是一直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吗?”
男人视线一避,看向刚取回的自行车后座:“先去商场吧。”
叶冰睿也乐得被岔开话题,点点头,扶着他结实的腰,坐了上去。
两人的影子,伴着已经微弱的虫鸣,和煦的夏风,紧绷的腰线,轻轻的指力,映在了他们经过的每处地方。
买完布料,两人出商场时见到了一处卖糖葫芦的。
叶冰睿拉一直兴致不高的人过去:“顾长河,这个糖葫芦又大又红,我想吃,你给我买。”
男人自然应允:“好。”
叶冰睿选好,等顾长河付完钱便张嘴咬了一口。
拉着男人离开后,叶冰睿才悄声说:“好酸哦。”
顾长河见女人整张笑脸都团在了一起,竟然萌生出想要捏一捏的冲动。
他强迫自己脱离这种奇怪的想法,搓了搓指节:“酸就别吃了。”
刚才的一切只是在孔容齐面前做的戏,根本不代表什么。
他根本不会结婚,所以,要趁早远离,不能放任自己再进一步。
叶冰睿踮起脚,把糖葫芦一举:“你也尝尝。”
骤然缩短的距离让男人思绪一下便被截断了。
他想起了月光,想起了昨晚。
想起了紧扣的手指。
男人左右看了看:“不了,你自己吃。”
“吃嘛,难道是不想和我吃同一个?”叶冰睿脚尖踮得更高。
这样就站不稳了,女人整个重量都撑在了他的胸膛上。
顾长河怕她摔倒,仓促间搂上她的腰肢。
好细。
男人指端颤了颤。
指端碰触的人,好像根本没有发现他的惊涛骇浪。
女人扬着笑颜:“吃嘛。”
她继续道:“酸哦。”
他才知道,她是在说什么酸。
顾长河早就听说过,也见过,叶冰睿在追求孔容齐。
可叶冰睿从昨晚到现在,不仅对他,对孔容齐的态度也陡然转变起来。
他不知道,这种转变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不是真如孔容齐说的,她只是……
可,叶冰睿又让他有了牢狱之灾。而且,她当时,还哭得那样厉害。
难道,是孔容齐欺负了她?
想到此处,顾长河掌心握了握:“孔容齐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女人摇摇头:“没有。”
孔容齐这一世,确实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只是说了些让人恶心的话。
但比起她前世遭遇的,孔容齐今日所受的苦果,根本不值一提。
前世之事,是她实实在在经历过的。即便此番下场不能让她恨意尽消,也算有些弥补。
叶冰睿不想再让前世之事过多地纠葛于好不容易得来的重生机会,她想把更多的时间用在想弥补的人身上。
“我只是突然发现,我喜欢的另有其人。”
叶冰睿再次揽上不久前才拥抱过的窄腰,一双潋滟的眸子里,只有一人。
顾长河蓦地女人视线相撞。
这个女人,再一次说了“喜欢”。
此刻,好像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了。
有一种情绪,莫名在体内叫嚣。
顾长河不知道这个情绪具体叫什么,只知道,再次听到那句喜欢之后,他开始滚烫起来。
高出女人一头的男人受本能驱使,慢慢俯身。
从男人的角度看去,好像不是咬了艳红的山楂,而是咬上了山楂后艳红的唇。
滚烫的气息充斥着,叶冰睿有些缺氧。
山楂久久没被咬下去。
时间太久,叶冰睿想放平脚尖了。
腰在下滑的时候,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强硬地往上一提。
这一提,乱了她的心跳。
在她错乱的心跳中,顾长河闭了眼睛。
直到被放开许久,叶冰睿还觉得唇上似有温热残留。
他也,太会了。
他们,接了一个隔着山楂的吻。
~
“叶冰睿!”天色已暗,村口的人终于等到来人,脸上颜色瞬间变化,“冰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被叫到的人眉头一皱:“贾柔?我们两个不是早就已经撕破脸了吗?你又假惺惺的干什么?”
叶冰睿正发愁该怎么手撕这个白莲花,没想到还有人自己撞上来。
白莲花尴尬一瞬:“冰睿,你在说什么?昨晚都是误会,当时是我太冲动了,你推我,还打我,我难免心急。”
“心急然后就装不下去了?”
叶冰睿倒要看看,这个白莲花还能怎么圆。
贾柔状似无意地看看没眼色一直杵着的顾长河:“我有话和你说,冰睿。”
叶冰睿耐着性子:“你说。”
贾柔又看了一眼。
叶冰睿奇了:“你有事没事?你觉得我会为了让你跟我说话,把顾长河支开?”
“怎么会呢?”贾柔一张面皮几欲崩裂,“冰睿,你真的和顾长河结婚了?”
叶冰睿耐心耗尽:“我跟谁结婚有必要和你说吗?你到底想干什么?今天是我和顾长河领证的日子,我不想因为你和孔容齐一双渣男贱女,一次次扰我的兴致!”
毫不留情面的话刺得人面容扭曲,可贾柔还要讨好地笑着,拦下欲离开的人:“冰睿,那我就直说了。听说,你把孔队长送进去了?孔队长怎么可能耍流氓呢?你替孔队长说说好话,把他放出来吧?”
“我说说好话?我怎么说好话?”叶冰睿冷笑一声,“你觉得我的话,或者我们叶家的话,就这样管用?”
“叶冰睿!你能不能不要再耍大小姐脾气了!”贾柔终于装不下去,歇斯底里起来,“你这样,会害了孔队长一辈子的!”
“我的一辈子早就被你们害过了!”
叶冰睿失了冷静,喊出这样一句话。
她费力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贾柔,你别以为昨天落水的事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还是想想自己吧,明天一早我就去知青办,也许到时候,你就可以和你口口声声的孔队长在同一个监狱里喜相逢了。”
“叶冰睿,你不能这样对我!”贾柔慌了神,“你不让我把你的家庭背景说出去,我一直替你保密。我对你这么好……”
“那你就去说好了!说了只会让我的日子更加便利罢了,”叶冰睿俯视她,一字一句,“你不说,不过是想让你费心经营的富家女形象伪装得久一点,因为我可以毫不费力地碾压你!”
那双恶毒的眼睛越惊恐,叶冰睿死前笼罩的寒意就更少一分。
“贾柔,你这两个月没少勾搭人吧?要不要我把这些也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