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三手上的动作一顿，扭头望了刘沛一眼。
后者并没看他。
一脸平静的说完之后，转过身继续将书架上的书一本本拿下来往纸箱子里头装。
“我草！”
蒋陶实在是有些绷不住了，瞪着刘沛道：
“刘沛，你特马的不是有什么大病，故意在这里吓唬咱们大家吧？
本来咱们来给张老师整理遗物，一会儿还要去他的宿舍。
心里就够膈应了。
你特马的还在这里说什么鬼魂不鬼魂的。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魂？
你吓唬谁呢？”
刘沛似乎并没有听到蒋陶的话，继续头也不回的将书架上的书往纸箱子里捡。
“是呀，你是班长，这个时候怎么能说这些话。”
另一个男同学也跟着说道。
刘沛依旧一声不吭，仿佛没听到一样。
有两名女生已经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蒋陶，来的时候我就说你害怕了你还不承认！”
站在办公室边整理的纸人朱小红双手叉腰，望着蒋陶道：“胆子这么小，还像不像个男人。”
说着又扫视了一眼其他同学。
“还有你们。
要是害怕，就赶紧将这些东西全都整理好了送去宿舍回教室就行。
刚刚来的时候石老师就已经说了，咱们是来帮张老师整理遗物的。
怎么一个个都不吭声。
我也没见到你们谁说不愿意来呀。
现在一个个都跑来说刘沛干嘛？”
朱小红的话，让大家瞬间闭上了嘴。
刘沛的动作顿了顿，终于回头望了两个瑟瑟发抖的女生一眼道：“你们要是真害怕的话，就先回教室吧。
回头我不会告诉石老师的。”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朝门外空荡荡的走廊望去，脸色越发的有些白了。
“算了，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吧。”
其中一个女生说道：“就像朱小红说的，咱们赶紧整理完，回教室里去吧。”
诺大的办公楼里，此时除了他们，几乎一个人也没有。
安静得像一个坟墓。
比起跟大家一起，这两个女生显然更没有勇气单独回教室。
两个女生害怕的情绪似乎传染给了其他人，导致张老师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而紧张起来。
大家手上的动作都快了起来。
就连被纸人朱小红呛了一鼻子灰的蒋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恶狠狠的瞪了站在办公桌后整理的纸人朱小红一眼，用口型说了句“你给老子等着”。
面对蒋陶的威胁，纸人朱小红好整以暇的朝他笑了笑，将手上的东西一一放进纸箱子里。
很快，办公室里的所有东西全都被收进了五个大纸箱。
除了蒋陶和陈三三一起抬着两只摞起来的纸箱子，其他人两两一只，抬着纸箱子朝教师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教室宿舍楼在学校实验楼后面，一排小平层瓦房。
由于学校全是本地生，除了极特殊情况，才会收录外地生，所以并没有学生宿舍。
也因此，学校到了晚上，除了大门口门卫处的保安，并没有要求老师留校值班。
所以晚上留宿在学校里的老师并不多，教师宿舍也一直没有扩建。
据说那排瓦房，现在是数十年前建校时仅剩得不多的老建筑之一。
只有一些还没有买房的年轻老师，或是离家比较远的老师住在这里。
路过那栋实验楼的时候，陈三三发现救护车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张老师的尸体也已经被带走，警车还在，却只有年轻警员靠着车门抽烟。
其他警员和之前围观的老师都已经不在，大概是全都被叫去会议室询问情况了。
一名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老人正弓着腰在清扫地上留下的痕迹。
地上被水冲洗过，浅红的污水带着泡沫，随着老人的扫帚在水泥地上蔓延，浅红逐渐变成灰黑，再至彻底消失。
只剩下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血腥气，彰示着这个地方不久前曾经发生过的惨事。
大家全都刻意的远远绕开，尽量离那栋实验楼远一些。
陈三三原本以为，他会再次感觉到那种奇怪的盯视感。
但是并没有。
这导致他不停的扭头朝实验楼的方向望去。
“不用看了。”
纸人小红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他不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
陈三三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问道。
“我草……”
蒋陶突然惊恐的大喊一声，差点扔掉手里的纸箱子转身就跑。
“陈三三你一直朝那里看什么呢？你自言自语的跟谁在说话？”
“啊？”
陈三三回头，正对上蒋陶那双瞪着他的惊恐的眼睛。
而其他同学也全都因蒋陶的反应扭过头来。
全都疑惑又惊恐的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