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和郑居中联手把赵构忽悠住了。
赵构不是不明白这俩货怕死,怕得罪天命皇后才会各种明里暗里的吓唬自己。
可他……也怕啊!
从知道自己身上有龙气开始,赵构就激动恐惧,两种情绪交替折磨了他大半年的时光。
激动,自己居然有跟天命皇后做夫妻的机会。
恐惧,他父皇知道这事儿,一定能弄死他,让他小命玩完。
可能做皇帝,有做皇帝的机会摆在眼前,哪个皇子能放弃?
期待感太高了,为此一直低调熬了大半年,彻底熬到父兄都昏迷不醒,大宋、朝臣不得不选他,甚至还一度以为天命皇后也不得不选他,得到确切能做皇帝的消息时,他飘了。
不只是他飘了,他母亲也一样飘了。
所以他才会在苏家被凤命收拾,他娘也最终被天命皇后关起来了。
赶走了蔡京和郑居中后,赵构一个人坐在他老爹为了娶天命皇后,翻修好的延福宫,这宫殿翻修好后,就再也没人居住过,他老爹也把这里翻修的处处带有龙凤呈祥的元素。
“啧啧,到底是我爹,吃的盐比我吃的米多,只看这寝宫的修缮基调,就知道是要帝后同尊的。我这个脑子,都说聪敏,怎么关键时刻就容易犯抽呢?”这一定不是他的锅,这随了爹娘的根了。
他爹明知道跟天命皇后没有夫妻缘,依旧头铁的要娶人家。
他娘之前被赶出皇宫跟着他居住的时候,可是整日撺掇着让他好好跟天命皇后表现,让他好好供着天命皇后,结果第一次见天命皇后就摆婆婆的谱。
嘿,他脑抽奇怪吗?
这不随了爹娘了吗?
“以后,一定要管住自己冲动的脾气才行。”赵构打小就是个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的主儿,这回,被凤命扇了个跟头,昏迷了一会儿,可见只是给他一点儿小小惩罚,让他长长记性的。
别的不会,认怂,他打小就会啊。
以后绝对不再……犯?
赵构在延福宫的正殿里走来走去,地板都快被他的脚底板子磨穿了,满心忐忑不安,因为他觉得他自己以后可能、大概率、好像,还是会飘啊。
这是性格原因,怎么约束才好呢?
指望亲爹?
呵呵,父子俩谁不知道谁?
他爹搞不好借着机会当唐玄宗,而他指定是会死的。
指望亲娘?
还是别了吧,指望不上。
他亲娘但凡他父皇课业方面夸他一个字,都敢冲去以前的郑皇后面前显摆一二,就这性子,他不管着提醒着都是好的,还指望能提醒约束他这个儿子?
“所以只能靠自觉了?”赵构心慌,他怕管不住自己继续发飘。
三两步冲出去找自己的随侍太监蓝珪和康履。
这俩可是打小就伺候赵构的,也真正是一心盼着赵构好的人,毕竟赵构不好了,他俩指定会完蛋。
“官家,您有什么吩咐?咱一定给您办了。”蓝珪嘴巧,一般这种询问的活儿都是蓝珪的,可康履更有脑子,心思深沉,出谋划策的事儿,多数是康履来做。
赵构看着俩心腹太监,犹豫不定,主要是不想让俩心腹太监觉得他无能,无能到管不住自己发飘……
可攸关生死的大问题,赵构也犹豫不了多久,挥手示意两人跟他进去。
三人进入延福宫,延福宫里也没人,偏偏这三人还大脑袋凑一起,营造出鬼鬼祟祟的场景。
“今儿的事儿,你俩都看清楚了吧?天命娘娘身上那凤气可比我的龙气强多了,这回我只是昏迷了一小会儿,下次再有,或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不行了你俩也得不了好……”赵构接下来的话不需要说了。
嘴快的蓝珪麻溜表态:“咱一定时刻跟官家谏言,咱不得罪天命皇后。”
惹不起,天命娘娘是真的惹不起啊。
鬼知道之前在苏家,看着官家母子跟天命娘娘发疯的时候,他和康履把自己之后会埋哪都想好了。
蓝珪语落,康履点头,赵构彻底无语了,敢情都知道他喜欢飘,就等着他有自知之明,亲口给他俩随时能谏言的权利呢?
赵构 很想当场收回吐出口的话,他都是皇帝了,他不要面子了吗?
康履时刻观察赵构表情的,一看赵构要闹了,忙开口:“官家,您以前也哄过女人的,天命娘娘也是女人,您哄天命娘娘只是需要更用心,更诚心而已,完全不是问题。之前 那些女人可带不来皇位,天命娘娘不同,那可是能让您成为大宋主人的女人,多么诚心诚意的哄着、供着都不为过。”
做个对比,以前哄女人也花时间、心思、金钱,可是也只是得了个趣儿而已。
“如今哄好了天命娘娘,搞不好都能跟着上天做神仙去呢。”康履可不管赵构最终能不能上天做神仙,他要先把人哄好了,不能叫赵构作死,否则他身为随侍太监哪里还能活?
为了保命,如今不只是朝臣,就连赵构打小一起长大的随侍太监都开始糊弄他了。
赵构不明白这些吗?
明白的,只是不愿意深想,想的多了只会头疼,因为他无力反抗啊。
赵构也是个神才,一波又一波的人糊弄他,他自己也糊弄自己,哄好了自己,心底没了那些不服气之后,麻溜提笔给苏天凤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道歉信。
字里行间里,透露出一股子浓郁的后悔情绪,把赵构想要跟苏天凤表达的,他自己的后悔,以及对苏天凤的歉意,展现的淋漓尽致。
“辞藻华丽不说,这遣词造句,官家文采斐然啊。看来之前的传闻也不是无的放矢,新官家的确聪敏。”便宜爹那也是正经科举出来的进士,苏家一脉相承会做文章的文人。
如今倒是因为一篇道歉信,对赵构改观了不少。
“那您也别急着夸他别的,文采好,可不代表就能做好皇帝,我只是不许他挪用国库私用,他就急了,爹,您觉得这样的人 能做好皇帝吗?”苏天凤语落,便宜爹就沉默了。
其余人,更是沉默无言。
王玉叶不喜欢这种气氛,忙转移话题:“那咱安安做了皇后后,安安他哥的婚事能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