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们下次再谈，希望你们明天能有所收货。”凯夏说着起身将麦克斯送到门口。
“但愿如此，回见。”
“回见。”凯夏目送麦克斯走过街角后返回桌旁，她盯着桌上剩下小半的食物发起了呆。
“他这人从来都这样。”奈安安慰道。
“我知道，我的悲伤也不是因为他。”凯夏的双眼重新聚焦，并把目光落在墙边堆积成小山的稿纸上，“我之所以请他过来，就是因为他的性格。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比起一个无条件吹捧我的人，他这样直接的人反而更加可贵。”
之后奈安、杰伦斯蒂恩与爱德华又简单谈了几句，发现已经无论如何都无法产生具有突破性的观点了，索性打起近来流行的王冠牌消磨时间，相对年轻的希恩斯不擅长牌戏坐在一旁观战。
他的目光时不时向凯夏望去，总觉得对方有所隐瞒，却无法看穿这位学者平静的双眼中到底蕴含着什么。
那份怀疑并非因为她在今天中午有什么特别举动，也不是她今晚的言行，而是一段姑且称得上校园怪谈的传说。
每个学校都难免有几则怪谈，以神秘学研究着称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更是如此。
在传说中凯夏.梅森依靠数学知识找到时间与空间中的缺口，她能依靠那些通道回到人类尚未诞生甚至地球尚未冷却的年代，亦能前往四百万年后爬行智慧种族统治世界的黑暗时期。
据说她在几个世纪以前便有了匹敌甚至远超爱因斯坦的对于时空的洞见，并依靠那种理论存活至今，总而言之，在传说中她已经完成了对于时空的研究，邀请希恩斯协助不过是为了营造研究依然没有实质进展的假象。
但无论如何，这些传言都太过荒谬，他不想在任何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提及。
同时希恩斯清楚，以上的传说多半是来自敌对者或者是附近愚昧市民的诽谤，他们意图将凯夏的研究认定为怪力乱神甚至是邪恶的方向。
在两百年前，这样的言论足以把一个科学家送上火刑架，如今虽然威力大打折扣却依然不容小觑。
希恩斯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堆满墙边的稿纸之上，它们数量惊人，几乎让凯夏的住所缩小了三分之一并且仍在增长。
虽然杂乱的纸张往往是痴迷学术的教授们家中最常规的装饰，但对于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凯夏来说确实多的超乎常理。
对此希恩斯有三种假设，第一是她确实比其他学者更加卖力的工作，第二是为了显得自己更加卖力所以收购了一堆废旧稿纸堆在家里作为装饰品，第三是那些传言是真实的。
在这些选项中希恩斯也不知道自己更倾向于那种更希望是那种，又或者连他自己都畏惧着某种可能性。
此外希恩斯知道，凯夏曾在1916年放弃了自己的教职表示希望换一种生活方式，随后开始在保罗牛排馆充当服务员的角色，然而更加了解凯夏的人都认为她在私下里的研究从未停止，坊间流言称她这么做本身便是为了腾出更多时间（相比于当教授，做服务员每天的工作时间差不多能减少一半）进行真正在意的研究。
如此看来，倒是凯夏古怪的言行主动为流言的诞生提供了肥沃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