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雍正独自坐在案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他心里清楚,华妃此番出宫,定是有心之人精心策划的一个阴谋。
但太后突发重病,昏迷不醒,情况危急,可这背后的阴谋,自己一时竟难以查明。
况且,华妃的性子,雍正再了解不过,她向来跋扈,仗着年羹尧在前朝的势力,在后宫中肆意张扬,与其他嫔妃多有龃龉。
而近来,自己越发宠爱嬛嬛。以华妃的脾气,难保不会暗中对嬛嬛下手,做出什么过激之事,嬛嬛性情柔顺难免会受委屈。
年羹尧又手握重兵,西北战事吃紧,牵一发而动全身,届时,自己即便知晓华妃的种种不是,也不得不有所顾忌,无法轻易对她施以惩戒。
否则,一旦引得年羹尧心生不满,在战场上有了异心,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危及的可是大清的江山社稷。
于是,在这重重矛盾与困境交织之下,雍正反复权衡利弊。
决定先让华妃出宫为太后祈福,又晋封华妃为华贵妃,看似是对华妃的恩宠,实则是一种安抚之举。
稳住年羹尧的心,让他能安心在前线征战。
雍正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疲惫。
他深知,这宫廷之中的权谋斗争,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人都紧紧缠绕其中,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身为帝王,他必须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寻得那一丝微妙的平衡,以保大清的安稳与繁荣,哪怕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也在所不惜。
晨晖洒落,马车在古德寺前停下,车帘轻掀,华贵妃莲步轻移,在颂芝的搀扶下款步而下。
她身着华服,金钗摇曳,面容虽带着几分舟车劳顿的疲态,却难掩雍容之姿。
主持师太双手合十,上前微微欠身,道:“贫尼静悟见过华贵妃娘娘,愿娘娘福泽深厚,吉祥如意。”
华贵妃微微点头,轻启朱唇:“师太不必多礼,久闻古德寺清幽静谧,本宫特来此为太后祈福。”
寒暄罢,师太引着华贵妃,穿过曲折的回廊,绕过香烟袅袅的佛殿,来到一处幽静的禅院。禅房布置素雅,窗棂透进斑驳日光,案上的木鱼、经卷摆放整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华贵妃步入房中,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随后在太师椅上缓缓坐下,轻舒一口气,似是要将宫闱中的纷扰暂时抛却于此。
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古德寺上空,四周静谧得可怕,唯有偶尔传来的夜枭啼叫,划破这死一般的寂静。
华妃的禅房内,烛火摇曳,映出她疲惫却依旧雍容的睡颜。
突然,一阵细微却异常的响动惊醒了华妃,还未等她完全清醒过来,两道黑影已从窗户鱼贯而入,冰冷的刀刃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华妃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呼救,却感觉喉咙干涩,发不出半点声音。
颂芝反应迅速,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张开双臂挡在华妃身前,声音颤抖却坚定地喊道:“你们这些大胆的狂徒,不许伤害娘娘!”
然而,颂芝一介女流,如何能抵挡得住这些训练有素的刺客,眼看刺客的利刃就要刺向颂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敏捷的身影如疾风般掠进屋内。
此人身材高大修长,一袭黑衣更衬得身姿挺拔如松。他手持长剑,剑眉下的双眸炯炯有神,在黑暗中透露出犀利与果敢。
未等刺客反应过来,他已迅速出招,剑刃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凌厉的弧线,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呼呼的风声,精准地挡下了刺客刺向华妃的利刃。
一时间,屋内人影交错,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刺客显然训练有素,但这名神秘的护卫更是身手不凡,几招过后,刺客们渐渐落于下风,见势不妙,便相互使了个眼色,匆匆逃离了现场。
华妃瘫坐在床榻上,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娇喘吁吁。颂芝一脸担心的看着华妃,眼中满是心疼。
这时,那救命恩人收剑入鞘,单膝跪地,向华妃恭敬行礼,沉声道:“末将林羽,奉年大将军之命,特来保护娘娘安危。幸不辱命,让娘娘受惊了。”
华妃定了定神,目光紧紧地锁住眼前这位英俊的男子,眼中既有惊恐后的余悸,又有一丝好奇与疑惑。
她微微挺直身子,恢复了几分贵妃的威严,问道:“多谢林将军,若不是林将军本宫怕就要命丧于此了。”
林羽抬起头,眼神坚定地望向华妃,声音低沉而冷静:“保护娘娘乃末将职责所在。娘娘放心,末将定会加强戒备,全力保护娘娘周全,定不会让娘娘娘再次遇险。”
“这么晚了,想必那群人也不会再来,林将军先下去休息吧。”华妃说道
林羽恭敬应道:“娘娘好好休息,末将告退。”
待林羽退下后,颂芝满脸担忧地凑到华妃跟前,低声说道:“娘娘,这些人也太胆大妄为了,竟敢行刺娘娘。”
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说道:“娘娘,明日还是传信给皇上,将刺客之事告知于他,也好让皇上接娘娘回宫。这寺里也太简陋清苦了,哪是娘娘您该待的地方,况且万一那些刺客再来,可如何是好?”
华妃轻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本宫是出来为太后祈福的,怎可轻易回去。就算告诉了皇上也不过是多派几个人来而已。”到时候怕是还要被人监视,行事更为不自在。
颂芝急得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可是娘娘,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呀。那刺客说不定还会再来,留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华妃抬头看着颂芝,缓缓说道:“怕什么,不是还有林将军在吗。”
颂芝还欲再劝,华妃抬手制止了她,眼神坚定地说:“不必多言,我自有主张。这几日让林羽加强戒备便是。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刚一出宫就盯上本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