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夏狠狠松了口气,主仆俩齐齐往窗边看去。
“溪儿,你开开窗!”
是谢令安的声音。
一听到是谢令安的声音,沈溪月头一个念头就是不理。
但这声喊得急切,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这样想着,沈溪月就走了过去。
打开窗,果然见谢令安一脸焦急站在外边,沈溪月气着只看着他没开口说话。
“你快出来。”谢令安伸出手,拧紧眉道,“有个了不得的事要你看看。”
“什么事,值得谢公子像个登徒子闯我郡主府?”沈溪月虽这样说,但还是走了出去。
是绕道走的门。
谢令安以为沈溪月是真不理自己了,正要硬闯,就见人走了过来。
等人到跟前,谢令安立即讨好道,“郡主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可好?”
“我可真蠢笨,又被骗到了。”沈溪月转身要走。
“是真有事给溪儿看。”谢令安忙拉住沈溪月,
继续哄着,“溪儿不蠢,别气着自个,折磨折磨我这个罪魁祸首。”
“你这罪魁祸首惯会骗人的,你离我远些,免得又算计我了。”沈溪月看着他拉自己的手有些羞涩别开头,试图挣脱开手。
谢令安看沈溪月有些动容了,心下一喜,揽住她的腰脚尖一点,往屋顶去。
“做什么?”沈溪月猝不及防紧搂住谢令安,感到脚踩了东西时才要放开,却被谢令安抓得更紧了。
头一回贴得这般近,谢令安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周身,沈溪月脑中没空再想别的。
察觉是屋顶,挺高的,摔了定很疼,这样想沈溪月就没再挣扎了。
想着下一步他要干嘛,余光中就看到一团亮光升起。
扭头一看,竟又是一盏接着一盏升起的天灯,在此处看比上一回更好看些,仿佛被数只流萤围着。
沈溪月看着这些心里高兴,不由自主露出笑容,意识到自己的笑容,很快又收了,冷淡道,“这背后又有什么阴谋呢。”
没等到谢令安的答话,手心却被塞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低头一看,是枚印章。
紧接着,身旁的人就道,“这是我的私印,我有多少人手溪儿都可以用,我要做什么溪儿都能知道。”
沈溪月有些不可思议抬头,却对上他一双满含秋水的眼,他道,“是我错了,你可要折磨我一辈子,别轻易放过我。”
温柔的话语,一字一句敲击着她的心。
沈溪月抿抿唇,又问,“望夏是你的人?”
“嗯。”谢令安点头,解释道,“我知晓你回了公主府,怕你没有得力的人手,便让望夏获得你的信任留在你身边。”
说着,又从荷包里拿出一块银牌递给沈溪月,“既然你知道了,望夏就是你的,这是她的手令。”
沈溪月拿过一看,原来望夏叫暗九,“望夏这名字是你取的?”
谢令安点头,“你生在夏日,我叫她看着你,所以便叫望夏。”
这就是善意的谎言吗,身边被安排了人,她怎么就气不起来呢。
沈溪月动容看着他,谢令安也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神情,就这么看着,似乎有什么魔力般,两人的唇就贴到了一起。
生疏,适应,启唇,交融……
就像一团团火升空,二人心中也燃着一团火。
小半时辰后沈溪月回到屋内,望夏准备好水伺候沈溪月沐浴,打量着沈溪月的神情,几次张口却没说出话。
适才郡主和主子在一块,她也没能去请示主子。
说来她也是很自责,她可是主子培养的暗卫,竟出了错让人瞧出破绽来。
人有七情六欲,怎能不犯错,心冷之人才能冷静做事,冷静才会使得出错的可能性小,望夏这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心境已经有了变化。
“我和谢公子说开了。”沈溪月边解自己的衣扣边说着,话头顿了一下,看到正往水里放花瓣的望夏神情明显高兴起来。
赶在望夏说话前,沈溪月又道,“我和他实在不合适,后日的宫宴就请求圣上收回旨意了。”
“啊?郡主……”望夏心情两级反转,惊讶看着沈溪月。
“我知道你是他的人,下去歇着明儿你就走吧。”沈溪月打断了望夏的话,唤了别的丫鬟过来。
“是,郡主。”望夏把手上的花瓣交给别的丫鬟,冲沈溪月闷闷行了个礼就往外走了。
沈溪月看着望夏往外走也是不舍的。
虽说谢令安把望夏的手令给了她,但她想看看望夏心之所向。
她不想自己今后的事都被人事无巨细汇报给另一个人,哪怕那人是她未来的夫君。
沈溪月让丫鬟都到外边候着自己沐浴,水里温温热热的,今儿泡澡的时辰就长了些。
穿好寝衣走出浴室,就见望夏立在那,见到自己扑通就跪了下去,把头伏到地上。
“郡主,奴婢想跟随郡主,奴婢确实是谢主子的暗卫,奴婢会去求谢主子要手令,谢主子为人温和,他会答应的。”
培养暗卫不易,百个能出二十是顶天的了,她知道要另寻主子会遭受惨痛的代价,但她不怕。
适才回到房里收拾东西时,看到郡主给她买的绣花鞋,给她做的帕子香囊和各种珠钗首饰,不由走马观花般回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
望夏觉着,跟在郡主身边她好像笑容更多了,想到要离开,她这个孤儿好像体会到了书上说的别离的滋味。
望夏见沈溪月没有回话,暗暗掉了眼泪,颤着声又道:
“若郡主实在不想见到和谢主子有关的人,那请郡主让奴婢给郡主身边的丫鬟培养出几个得力的再让奴婢走。”
她想,多待几日是几日,或许这几日郡主就回心转意了呢。
没想到两只纤细的手扶起了她,抬起头就见郡主笑盈盈对她道,“得望夏,是我之幸。”
沈溪月看望夏红了眼眶,自己也跟着湿润了起来,回想到前世,不由道:“是我不好,在我梦里,你是护我而死的,我怎么能试探你。”
望夏一怔,许多事情她也想明白了,怪不头一回与郡主相见,郡主就那般信任她。
望夏哼地一声跟沈溪月耍脾气,沈溪月忙哄着她。
笑闹后,沈溪月拿出谢令安的私印问望夏:“令安他最近在忙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