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雨水!”门外秦淮茹喊道。
“秦姐!”何雨水站起身,走到了门口。
“你哥去哪了?”秦淮茹换上了干净得体的衣服,眸光似水,满面愁怨。
“不知道啊!”何雨水一脸茫然。
“槐花在家不停哭,说他傻柱叔跑去报警,公安叔叔要来抓她了。她在家一个劲地嚷着说自己不是小偷。”秦淮茹叹气道:“槐花她还是个孩子呀!好心好意的给送窝窝头过来,你哥也真是的!这么大一个人,开玩笑也不知道注意点分寸,看孩子给他吓成了啥样?”
“秦姐!我刚才也说他了!”何雨水看着阳光下面孔和善的秦淮茹,觉得以前那个大方得体、贴心讲理的大姐姐又回来了。
“雨水!姐知道是姐不对,惹你哥不开心了!你帮我给你道个歉。放心!我不会真让他卖了房子救棒梗的。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只想着试探试探他究竟有没有这个心。”秦淮茹叹息道。
“秦姐,我觉得这房子什么的,其实根本不重要!前两天我哥喝多了不也睡地上了吗!那睡大街、睡山洞、睡树顶对他来说也都不是个事。反正我也没个嫂子,他一个单身汉,到哪里都能凑合。现在关键是棒梗那么小,一个人在看守所那么可怜,得赶紧想办法将棒梗给救回来!”何雨水道。
“姐会想办法的,这个雨水你不用担心!帮我给你哥道个歉!”说完,秦淮茹就转身走下石阶,连老何家大门都无意踏进一步。
看着她孤独凄凉又故作坚强的背影,何雨水的眼睛湿润了。
***
到了午餐时间,哥哥还是不见踪影,何雨水觉得有些奇怪,却不是很在意。
她估摸着已经等了一个小时多了,后院也没有传来任何奇怪的声音,这蘑菇鸡汤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就走过去将关上的煤炉封盖再次打开,准备用大火猛炖一会然后再吃。
‘还有半锅,实在吃不掉的话,要不要给秦姐送点过去?小当、槐花这俩孩子太可怜了!’看着铁锅上方蒸腾的热气,何雨水陷入了沉思,陡然一声高叫声将她从迷梦中惊醒。
‘好像是许大茂!’
接着又是一声高叫从后院响起。
‘好像是贺三嫂!’
何雨水赶紧竖起耳朵倾听,却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不好了!这野蘑菇原来真的有毒!许大茂和贺三嫂子这么快就毒发身亡了!哥哥怎么还不回来?这可咋办?......’
‘难道哥哥早有预料,已经畏罪潜逃?将烂摊子都留给了我?......’
‘我怎么遇到这么坑妹的哥哥!不行我得赶紧走。我去了学校,就不关我的事......’
何雨水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煤炉封盖忘了封上,大门也忘了关门上锁。
何雨水飞一般冲下台阶,推着自行车,蹿出了四合院。
“妈妈!”一直在窗口巴望的小槐花叫道:“傻狗阿姨!哦!不对!傻水阿姨!不是!傻不傻阿姨!不傻阿姨......”小槐花突然脑子里一片混乱,想不明白究竟怎么叫何雨水才合适。
“她逃跑了!她家大门可都没关!小鸡炖蘑菇好香啊!槐花可想吃了!”小槐花兴奋了起来,撅着屁股,准备下地。
“槐花,待在家里,哪也不许去!”秦淮茹冷声道。
小槐花顿时蔫了,将屁股挪回来,继续趴着。
“槐花,下来吃午饭!”秦淮茹喊道。
“我不吃窝窝头,吃完屁股痛!”小槐花任性起来。
***
一年之中除了除夕,就只有今天中午能吃到撑,阎解娣午饭后不乐意和几个哥哥待在一起唠嗑,一个人跑到大院门前的小巷子里散步消食。
她手中拿了一卷书,目光却看向东北巷口围墙外在风中摇曳的一株高大柳树。
“曾逐东风拂舞筵,乐游春苑断肠天。如何肯到清秋日,已带斜阳又带蝉......”阎解娣才捧起书卷念了两句,就看见小巷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着这位风姿秀雅的女子悠然地骑着一辆十分漂亮的“三一型”轻便自行车,即将从大院门口驶过,阎解娣连忙喊了一句,“冉老师好!”
那女子侧脸一看,只见阎解娣满面笑容,雀跃着向她招手。
“是解娣啊!”冉秋叶给阎解娣上过一学期的语文课,看她站那招手,她莞尔一笑,轻捏手刹,一抬腿就下了车。
“冉老师!你这是去哪?要到我们院子里来做家访吗?”阎解娣连忙凑上去,笑着问道。
“冉老师今天可不做家访!”冉秋叶笑道:“今天全国放假,老师当然也要休息啊!解娣,你怎么一个人站在巷子里?有什么事需要老师帮忙吗?”
“我没啥事!”阎解娣连忙揉揉肚子,解释道:“只是中午吃撑了,拿本书出来散步。”
“解娣你住这院子里啊?”冉秋叶看了一眼大门前的抱鼓石,道:“瞧老师这个记性!我想起来了阎老师家和贾梗家都住在这个院子里,我还来过两趟。”
“冉老师,我爸养的菊花和月季花这会开的可好看了!你要不要来我们院里看看?”阎解娣满脸希冀地问道。
“解娣!老师还有点事情,下次有时间再来你家看花吧!帮我向你爸问声好。”说完她扶着自行车走了两步,准备上车骑行。
阎解娣看着她的背影,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解娣!”冉秋叶突然又转过头来。
“冉老师!”阎解娣笑着跑上前两步。
“我记得贾梗家有个邻居,还是红星轧钢厂的厨师,叫何......”
“冉老师,你说的是傻柱哥吧?”
“对!对!”冉秋叶笑道:“就是何师傅,他在家吗?”
“傻柱哥现在不在轧钢厂做厨子了。一早院子里开会,我看他坐那的,他现在准在家,我带你过去。”阎解娣十分热情。
冉秋叶将自行车停靠在东墙边,两人携手走进了大院门。
才走到二道门冉秋叶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到了过厅里面香味越来越浓,站在老何家门前更是香味扑鼻。
看着大门敞开,阎解娣喊道:“傻柱哥!你在家吗?冉老师来找你!”
***
屋内没人应声,阎解娣又喊了两声,还是没人答应。
“冉老师,看起来傻柱哥不在屋里。他家煤炉上还炖着东西,应该也没有走远,要不你先去我家待会,咱们等会再来。”阎解娣建议道。
“解娣!我就在门口等会,如果何师傅还没回来,我就下次再来,就不去你家麻烦阎老师他们了。你也先去忙你的吧!不用陪我。”冉秋叶看着阎解娣淡淡笑道。
“冉老师,那我陪你等会。我回家也没有什么事情,今天的功课早上就做完了。”看得出来阎解娣比较喜欢冉秋叶这位老师。
“也好!解娣!你手上拿的什么书?有什么不懂的,老师和你一起研究看看。”冉秋叶笑着道。
阎解娣忙将左手攥着的书卷递给冉秋叶。
“<玉豁生诗集笺注>?”冉秋叶略微翻了几页,笑道:“解娣你才小学四年级,这么晦涩的诗集能看懂吗?”
“看不懂!”阎解娣挠头,“嘿嘿”傻笑。
“阎老师给你看的?”冉秋叶有些好奇。
“我偷来看的,我爸不知道。”阎解娣有些得意。
冉秋叶摇头笑笑。
“冉老师!好像有股焦味?啊!傻柱哥家煤炉上炖的鸡汤!”阎解娣立即反应过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冲进屋里,抢救那锅即将变成枯碳的鸡汤,却见一道蓝色的身影“唰”的一下,在她身边闪过,冲进了老何家。
阎解娣看着目瞪口呆的冉秋叶,道:“冉老师,这是贾嫂子秦淮茹,三年级一班贾梗的妈妈。”
棒梗上二年级的时候,冉秋叶做过他的班主任,还上门讨要过两次学费,自然知道秦淮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