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锦听到她如此说,身子都晃了晃,可还是勉强稳住了。
“栀栀,你怎么会与祁王扯上关系?还成为了他的侧室?当时你活了下来,怎么不去江南找我们?我们自可庇佑你。”
“我,我当时怕连累你们......”
“我祖父祖母都如此宠爱你,怎么会怕你连累呢?这些年想必你吃了很多苦吧。”
沈怀锦很想抓着她问,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可以做我的妻子啊,我可以保护你。
为什么要委身于其他的男人?还给其他的男人生下了孩子。
可是他不敢,怕吓到他的栀栀。现在栀栀刚回来,人活着就好。
“栀栀,当时是谁救的你?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些年你都住在哪里?” 沈怀锦一连串发问。
“表哥,别急,坐下。容我慢慢告诉你。”
“是母亲的婢女叶娘用她的女儿代替我与母亲自焚于房中。所以我才活了下来。
这些年我顶替叶娘女儿吴静灵的身份一直生活在她家里。
直到我15岁的时候,也就是去年才进入到祁王府做丫鬟,然后成为了祁王的侧夫人。
对了,叶娘的丈夫十分难缠又贪慕钱财,所以我是瞒着他们进王府的,现在我在祁王府叫叶静灵。
我已经好久没叫林栀这个名字了。” 林栀落寞地说道。
沈怀锦看到表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现在表哥来了,不怕了,我会保护你的。”
同时他心里也在后悔,要是自己早来京城看看,也许在林栀入祁王府之前就可以遇到她也说不定,那她早就是自己的女人了。
现在她已是祁王的女人,王爷身份尊贵,只怕就算自己厌弃了都不会让任何男人染指他的女人,不会放手。
现如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沈怀锦蹙眉,“祁王在朝中的权势是很大,皇帝陛下也十分看重他。
可是你做一个妾室是很难有什么好下场的,主母想罚你就罚你,让你立规矩就立规矩,你都不能有什么怨言。
凭你现在的身份,你肯定是当不了王妃和侧妃了。就算是王爷的侧妃,也是要入皇家玉牒的,往上查祖宗十八代。
到时候你的罪臣之女身份就会暴露了。”
“我不是罪臣之女。” 林栀略有些激动地说。
“栀栀,对不起。是我一时失言。” 沈怀锦连忙道歉。
随后林栀又马上说:“对不起,表哥。是我失态了。
可是我敢肯定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是那小人江寿构陷了他。
才害得我们林家家破人亡。我一定要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林栀的眼里迸发出火焰。
“是的,姑父向来为人正直,两位表哥也是光风霁月一般的君子,我们全家都不相信他们会通敌叛国。”
“江寿为了一己之利,害我们家至此,我决不让他好过。
也许凭我现在的能力无法替我父亲翻案,我也深知当年仅凭江寿一人之力不可能扳倒我父亲,势必还有幕后黑手隐藏在暗处。
可是如果不是江寿伪造我父亲的密信,假意向朝廷告发我父亲,那幕后黑手也不会有机会。” 林栀恨恨道。
“栀栀,那你现在想怎么做呢?告诉我你的计划,我定会全力配合你。
沈家有的是钱财,你不用担心会缺钱花,需要打点的地方都让我来。” 沈怀锦关切道。
“好的,那就仰赖表哥了。钱财方面我也有一些,这个祥云酒楼,我是半个幕后老板。”
沈怀锦十分惊讶表妹竟还有这般能耐,在京城开了一家如此有特色的酒楼,生意又十分红火,想必日进斗金。
再看栀栀燃着复仇之火的坚定眼神,沈怀锦突然明白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有野心且性格坚毅的女子,她能干大事。
绝不是他一开始想的哭哭啼啼需要他这个表哥庇佑的菟丝花。
他有些怅惘,自己不是栀栀的唯一救命稻草。同时也有些为她感到欣喜,至少栀栀的日子不是那般难过。
她还在努力与命运抗争,没有被生命中突然出现的洪流击倒。
若是普通人家的千金小姐有她这样的遭遇,要么自戕,要么早就沦落风尘了。
可栀栀表妹面色红润,精神气十足,想必日子也是过得养尊处优。
沈怀锦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有些失神。
“喂!表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林栀觉得她这个表哥今天表现有点奇怪,屡屡失神。
“哦哦,表哥在听呢。你说。”
“是这样的。我刚刚跟你说过想给我爹翻案几乎不可能,现在只能另辟蹊径,拿软刀子杀人,折磨江寿一家。
给他心灵上造成巨大痛苦,让他神思崩溃,在官场上也行差踏错最好。
我在京城早就听说江寿的嫡长子江清爱好赌博嫖妓,颇多恶习。
你故意接近他以钱财诱之,多带他玩些花样多的,消磨他的意志。
然后找机会让他染上官司,不得脱身,以后做不了官,以此废了江寿的嫡子。
江寿另外还有一位庶子江文,听说名声还不错,爱好钻研学习要走科举之路。
可是他必然在家里被嫡母嫡兄压制,有愤郁之气,你要背着江清接近他,多以钱财扶持,然后挑拨他们兄弟俩的关系。
必要时让他们相杀,两败俱伤。必须要让江文面容有瑕疵或者断条腿,我记得我朝规定,身体有残缺者不得入朝为官,断了他的科举之路。
俗话说,三代一贵族,江寿爬上去了,我要让他的后人又掉下来。只要一个家族没有年轻有为的血液维持,迟早会败落。”
沈怀锦听到表妹的一番计划,内心也不禁叫好。想不到栀栀如此多智,是玩弄人心的好手。
林栀又说道:“江寿还有一位嫡女叫江悦,我要你派一个翩翩公子装作江南富商接近她。
最好搞大她的肚子,并且故意散播谣言毁掉她的名声,传出荡妇之名。让江家在京城彻底抬不起头来。”
沈怀锦有点迟疑,“这江小姐是无辜之人。需要用这么非常的手段吗?”
林栀回道:“表哥,你要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当时江寿害我一家被抄,他的手下兵士进入我府奸污不少婢女,那些女子又何其无辜?
再者说,若不是叶娘相救,我不是去当官妓一双玉臂万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就是魂归地下黄泉了。
我们林家又何其不无辜?既然是她爹犯的错,父债子女还没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