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翟雨菲兴奋地夸赞自己的提议,胡须佬起初还有些得意,可随着她不断描绘着炸毁翟家后的“美好蓝图”,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要是真炸毁了整个翟家,那可是死伤无数的惊天大案,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最上层的官员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必然会彻查到底,怎么可能像翟雨菲说的那样,随便找个替死鬼就能蒙混过关?
况且,一旦事情发生,没死的翟家成员肯定会被列入第一嫌疑人名单,到时候警方顺藤摸瓜,包括翟雨菲在内的,又怎么可能逃脱干系?
想到这里,胡须佬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冷汗直冒。
他满心懊悔,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当初怎么就头脑一热,为了让翟雨菲消气提出了这么一个疯狂的建议?
他偷偷瞥了一眼还在滔滔不绝、满脸兴奋的翟雨菲,嘴巴微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她放弃这个危险至极的想法。
翟雨菲沉浸在自己疯狂的设想之中,她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而后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其中还在夹杂着癫狂的笑声,模样显得相当亢奋。
“等我炸死了那些人后,翟家的产业都归我所有,我翟雨菲就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胡须佬看着兴奋得近乎失控的翟雨菲,心中满是无奈。在突然之间,他的眼角余光瞥见窗外一道黑影快速闪过。
他下意识地瞪大眼睛去看清楚,瞳孔也在一刻间被急剧放大,心脏猛地一缩,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不到半个眨眼的功夫,一声巨响骤然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巨大的物品如同一颗呼啸而来的炮弹,狠狠地撞破了玻璃窗。
那扇窗户本就单薄,在这强大的冲击力下,在刹那之间就被砸得粉碎。
玻璃碎片如锋利的暗器,朝着四面八方飞溅而出。
距离窗户最近的翟雨菲首当其冲,毫无防备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击中。
数片尖锐的玻璃碎片划过她的脸颊、手臂和身体,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口子,鲜血如泉涌般汩汩流出,将她那件精致的衣衫染得鲜红。
巨大的冲击力更是将她整个人砸飞,不受控制地朝着某个角落里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嘴里在发出了一阵痛苦的闷哼后,她发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
胡须佬也没能幸免,虽然他距离窗户稍远一些,但毫无规律飞溅而来的玻璃碎片,还是划伤了他不少的身体部位。
他手忙脚乱地用手护住头部,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害怕得心脏都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翟雨菲只觉全身剧痛,每挪动一下都好似有千万根针在扎。她艰难地抬了抬眼皮,那沉重的眼皮仿佛灌了铅一般,好不容易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原本精致的窗户此刻已被砸得面目全非,成了一个大窟窿,露出了部分的红砖钢筋。
她的嘴唇颤抖着,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声:“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胡须佬心里也是一团乱麻,这大半夜的,在自家的私人别墅,怎么会突然有一个不明物件撞破窗户呢?这一切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听到翟雨菲的询问,胡须佬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嗫嚅着:“小姐,我……我也不知道啊。”
然而,在接下来几秒钟发生的事情,如同恶鬼夺命,让翟雨菲和胡须佬惊慌得恨不能立刻跳窗逃命。
“砰砰砰!”
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传来,门框剧烈摇晃,紧接着房门像是爆炸了一般,木屑横飞,断裂的木板也在四处飞射,带起一阵劲风。
待飞扬的木屑稍稍减弱了些,一个女人的身影,扭扭歪歪地进入到了翟雨菲和胡须佬的眼眸里。
翟雨菲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嘴里不禁脱口而出:“方圆?”
她怎么也想不到,本该被活埋的方圆,此刻竟会出现在这里?
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方圆的模样显得十分凄惨,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沾满了泥土和血迹。她的眼神中透着疯狂与怨恨,一步一步缓缓朝着翟雨菲和胡须佬逼近。
每走出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的枷锁,在发出沉闷的声响。
“原来连翟绍庭都查不出来的神秘女人,竟然就是你?翟雨菲!”方圆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在看见蜷缩在胡须佬身后的翟雨菲的一刹那,方圆眼里明显是划过一抹浓郁的意外。
在这一刻间,一切隐藏在背后的真相,都如同是潮水褪去,露出水面。
背后操控的大只神秘黑手,原来正正就是这位平日里被外界捧为“人美声甜的翟家小公主”的翟雨菲?!
此时此刻的翟雨菲,大脑一片空白,她把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位方圆,当成了前来索命的冤魂。
一阵强烈的生理反应袭来,翟雨菲竟被吓得尿失禁了!温热的尿液,顺着雪白的大腿时快时慢地流下,在脚板附近处汇聚成一滩水渍。
翟雨菲哪里还顾得上尿失禁这种无关重要的小事?她本能地想要往后退,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枷锁禁锢,被疼痛和恐惧死死束缚,动弹不得分毫。
胡须佬同样惊恐万分,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只能靠着墙壁勉强支撑着身体。他的双眼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方圆看。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亲眼看着方圆被活埋,还用车轮在坑上来回碾压,确保对方绝无生机才带着离开。
可眼前的一幕,明显是不符合常理。
除非是有人把她给挖了出来吧。
“翟雨菲,你真是歹毒!你先是前后绑架了小少爷和小小姐两次,后又指使我虐待和欺凌他们,使得他们心智没法正常发育,引发更多的心理疾病。事情败露后,你为了掩盖滔天罪行,还要将我活埋?我现在就要把你带到阎罗王面前受审!”
方圆嘴里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又尖又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传来的诅咒,不停地敲击着翟雨菲和胡须佬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