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在转角尽头见到那束光,自天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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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跨越大门下炸开的缺口,步入巨塔。
余下的人随从我向里走,各自端着武器,戒备着四周。
我感到一股飓风透过面具,要把我吹刮起来。一只大手护住我,保护我不被吹走。
“怎么了?”亚兰见我止步不前,询问道。
我回过神来,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继续沿着无风的路向上走。
高塔内部的道路螺旋向上,走过的道路旋即没入黑暗之中。
好像受难的信众,我们虔诚而焦躁地沿着一成不变的道路向上行。
“那是什么?”
问题打破沉默,我们的目光聚焦在塔中央一台巨大的机械上。
已经被破坏了,机械停止运转,被四周的钢索裹缠着才不至于坠落。
“或许是鼓风机吧,资料上说这座塔原是为通风而建造的。或许就是因为它停止运行了,风才停止了吧。”亚兰说道。
“一定是敌国催毁了这个机器,才导致风停止!一切都是敌国犯下的罪行。”一个见习炮兵耐不住高塔的幽闭,大声喊道,“等我们发现了地上世界,一定要返回去,将我们的同胞带到上面去,拓展军国领土,将敌国的贼人灭尽!”
众人也多有应和之声,但亚兰摇了摇头,对这种言论不怎么赞成。
短暂的停歇过后,我们继续向上走。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一个平台出现在我们面前。
“从那里上去!”众人迫不及待地攀着钢梯向上行,亚兰和我倒留在最后面。
记忆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了,我攀上那钢梯,走过那段通道,然后——
“是光!”众人呼喊道,放松了懈怠向哪里跑去。
“慢一点!”我呼喊道,却没有人听信我。只有亚兰抱着医药箱,跟在我身旁慢慢向那里走。
她笑了笑:“看吧,我就说,‘出口’一定存在,我们一定能去到光的世界。”
我却笑不出来,我记起我来到过这个地方,然后……然后……
“你们是为和平而来的吗?”陌生的声音从向上的门外传来。
“你们是什么人?敌国的走狗吗!”紧接着是见习炮兵的呼声。
我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但随后传来的就是激烈的交火声。
“啊!”亚兰惊呼,抱住医药箱向那里疾奔。
我先于亚兰将枪口抵在门侧,探头向外望。
众人都被击倒在地,那边的隐蔽处后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军士。
我的动作没有那么灵敏,领头那人的视线捕捉到我。
“喂!那边的小子……”
我翻上去,将钢枪丢在地上以示投降。
“山夏!”那人示意军士放下枪,向我靠近。
“那么说,这些人是霖的小队了——霖在哪里?”
我被这人的问话整的摸不清头脑:“霖,他率队返回……”
“啊……”军士露出复杂的表情,过了许久才恢复过来,“是啊,他是我的子,这也……”
亚兰奔过来为众人处理伤口,所幸都只是轻伤,稍微包扎一下就可以。
一番解释过后头领派一人带我们往营地去,于途听说事情经过。
200年,跟随尖兵团长Z先生登上高塔的人,除了山夏,还有两名军士。
一人在钢梯的隧道口被蔚击毙,另一人一直埋伏在塔底,等待Z先生的信号。头领就是塔底的那人,救护了山夏的那人,生养了霖的那人,安排了第二次逃脱的那人。
他将山夏带回要塞,隐蔽在一处军医院里。随后集结起Z先生的部下,与蔚为敌,阻止他灭亡钢原的企图。但他们的能力远比不上蔚。最终高塔的鼓风机还是被炸毁,军国要塞的通风口也被封堵。
战区的空气日渐污浊,没有专业呼吸面具的人无法通过。作为最后的手段,他们在最后一批后备队中散布“出口”的情报,希望尽可能多的人抵达外界。这也就是所谓的“第二次逃脱”。
但换言之,这是登上诺亚方舟的最后机会,末世的灾祸即将淹没高塔之下那悲苦的原。
高塔之上,平地尽头有丘壑,高天极限有彩云,目之所及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