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歌怒火中烧,哪里听得进去?她咬牙切齿地对赵大壮说道:「说,是谁派你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大壮被苏清歌的气势所震慑,吓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
「快说!」苏清歌手中的砍柴刀又逼近了几分,刀锋划破了赵大壮的皮肤,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我说,我说……」赵大壮疼得冷汗直流,连忙求饶道,「是……是刘员外,他……他让我来……」
「刘员外?」苏清歌眉头一皱,她从未听说过此人,心中不禁疑惑万分。
「对,对,就是刘员外。」赵大壮见苏清歌有些松动,连忙竹筒倒豆子般地说道,「他说……他说只要我……我把您抓回去,就……就给我一百两银子……」
「抓我回去?」苏清歌冷笑一声,「他为什么要抓我?」
「这……这我就不清楚了。」赵大壮战战兢兢地说道,「刘员外只说……只说您是……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他……他想要……」
苏清歌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刘员外的龌龊心思?她顿时怒火攻心,手中的砍柴刀猛地挥下……
着一丝狠厉,与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女人,还真是条滑溜的鱼。」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欣赏,「不过,再狡猾的猎物,也逃不出猎人的手掌心。」
他再次确认了一下罗盘的指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九公主,希望你能多撑一段时间,别让我太快就失去乐趣啊……」
苏清歌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酸痛无力。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胸口的伤势,疼得她闷哼一声。
「孩子,你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关切响起。
苏清歌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婆婆,是您救了我吗?」苏清歌的声音沙哑无力,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是啊,孩子,你都昏迷两天两夜了。」老婆婆将药碗递到她嘴边,「别说话了,先把药喝了。」
苏清歌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一股浓郁的苦味扑鼻而来,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怎么,怕苦?」老婆婆笑着打趣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快喝了吧。」
苏清歌不再犹豫,接过药碗,捏着鼻子灌了下去。一股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让她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老婆婆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眼中满是慈爱。
苏清歌缓过劲来,感激地看着老婆婆:「婆婆,谢谢你救了我。请问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落霞谷,我叫谷婆婆。」老婆婆慈祥地说道,「至于你嘛,是前两天我进山采药的时候,发现你晕倒在溪边,就把你救了回来。」
苏清歌闻言,心中充满了感激。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简陋的木屋之中,屋内陈设简单,却收拾得干净整洁。
「婆婆,我昏迷了多久?」苏清歌问道,她隐约记得自己被人追杀,一路逃亡,最后体力不支晕倒在溪边。
「两天两夜了。」谷婆婆答道,「孩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苏清歌眼神一黯,脑海中浮现出柳郎惨死的画面,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蚀骨的仇恨。
「婆婆,我……」苏清歌咬了咬嘴唇,正要开口解释,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谷婆婆脸色一变,连忙压低声音说道:「孩子,你快躲起来,有人来了!」
苏清歌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谷婆婆一把将她推到床下,然后迅速将床上的被褥整理好,遮住了她的身影。
「谷婆婆,你在吗?」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原来是赵大壮啊,快进来坐。」谷婆婆脸上堆满笑容,热情地招呼着来人。
「谷婆婆,我娘病了,想请您去看看。」赵大壮瓮声瓮气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屋内。
苏清歌躲在床底,心脏砰砰直跳,她不知道来人是谁,也不知道谷婆婆为何要藏起自己,但她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苏清歌心中冷笑,这刘员外还真是卑鄙无耻,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异响,像是有人在瓦片上轻轻走动。
赵大壮显然也听到了动静,他惊恐地抬起头,颤声道:「什……什么声音?」
苏清歌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借着微弱的月光向外望去。
只见一个黑影在屋顶上灵活地移动着,动作轻盈,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有人!」苏清歌低喝一声,心中警铃大作。
赵大壮吓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地躲到床底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苏清歌没有理会他,而是迅速将房门反锁,然后抄起砍柴刀,躲在门后,静待来人破门而入。
「砰!」
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木屑横飞。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出现在门口,他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杀气腾腾。
「你是什么人?」苏清歌厉声问道,手中的砍柴刀指向黑衣人。
黑衣人没有说话,而是冷笑一声,挥刀便砍。
苏清歌虽然贵为公主,但从小习武,身手也还算敏捷。她侧身躲过黑衣人的攻击,反手一刀砍向黑衣人的手腕。
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苏清歌一个弱女子竟然有如此身手,连忙收刀格挡。
「铛!」
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黑衣人被苏清歌这一刀震得虎口发麻,心中暗暗吃惊。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简单的任务,没想到却遇到了硬茬。
苏清歌也不好受,她手中的砍柴刀毕竟只是普通的农具,与黑衣人手中的钢刀相比,无论是重量还是锋利程度都差了一大截。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在狭小的房间内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赵大壮躲在床底下,看着眼前这惊险的一幕,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苏清歌虽然武功不弱,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黑衣人招招狠辣,步步紧逼,苏清歌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砰!」
苏清歌一个不慎,被黑衣人一脚踹中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
「哈哈哈……」黑衣人见状,得意地大笑起来,「小娘皮,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他说着,举起钢刀,一步步逼近苏清歌……
黑衣人步步逼近,苏清歌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感觉浑身骨骼像是散了架一般,疼痛难忍。鲜血不断从嘴角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襟,也染红了她的视线。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难道今日,便是她的死期吗?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怒吼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掠过,直奔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心中一惊,连忙挥刀抵挡,却见来人一掌拍在他的手腕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黑衣人手中的钢刀应声而断。
黑衣人惨叫一声,捂着断裂的手腕连连后退,惊恐地看着来人。
「你是何人,竟敢坏我的好事!」黑衣人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爷爷柳韫之!」来人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俊美无比的脸庞,不是柳韫之又是何人?
「柳郎?!」苏清歌不敢置信地瞪着来人,眼眶中顿时蓄满了泪水,喜悦、激动、委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清歌,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柳韫之快步走到苏清歌身边,将她 gently 地扶起来,心疼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
「柳郎,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苏清歌虚弱地靠在柳韫之怀里,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下来。
柳韫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安慰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说着,抬头看向黑衣人,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无比:「说,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感受到柳韫之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杀气,吓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
「快说!」柳韫之眼中寒光一闪,语气森然。
「是……是刘员外……」黑衣人不敢隐瞒,连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刘员外得知苏清歌被谷婆婆所救,便花重金雇佣了这个黑衣人,让他来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柳韫之听完黑衣人的叙述,眼中杀机毕露,他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黑衣人,每走一步,身上的杀气便增强一分,压得黑衣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黑衣人惊恐地向后退去,却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抵在了墙上,无路可退。
「告诉我,你想怎么死?」柳韫之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
黑衣人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哀求道:「少侠饶命!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柳韫之冷笑一声,「好一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可知,你今日差点就害死了一条人命!」
他说着,眼中杀机一闪,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掐住了黑衣人的脖子……
黑衣人的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脸色涨成猪肝色,拼命的挣扎着,却无济于事。柳韫之的手就像一把铁钳,死死地锁住了他的命脉。
「柳郎,不要啊!」苏清歌虚弱地喊了一声,她虽然痛恨黑衣人的所作所为,但她毕竟心地善良,不忍心看着柳韫之在她的面前杀人。
柳韫之听到苏清歌的声音,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一些,他低头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苏清歌,柔声道:「清歌,你放心,我不会脏了我的手。」
他说着,手上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黑衣人的脖子便软绵绵地垂了下去,气绝身亡。
柳韫之随手将黑衣人的尸体扔到一边,就像扔掉一件垃圾一般,然后抱着苏清歌走出了房间。
屋外,夜色深沉,星光黯淡,几声虫鸣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柳郎,你怎么会来这里?」苏清歌靠在柳韫之的怀里,轻声问道。
「我得到消息,说你被刘员外的人抓走了,所以连夜赶了过来。」柳韫之低头看着怀中的苏清歌,眼中满是心疼,「清歌,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我没事,只是……」苏清歌欲言又止,她本想告诉柳韫之,她被刘员外下了药,差点就……但她又觉得难以启齿,只好将话咽了回去。
柳韫之自然明白苏清歌的心思,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清歌,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黑暗中,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出,苍老的面容上带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他干枯的手指紧紧握着一根扭曲的拐杖,拐杖顶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绿光,映照出一双充满恶毒和算计的眼睛。
「赵老狗!」柳韫之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血流不止的胳膊,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
「嘿嘿,柳少爷,别来无恙啊。」赵管家阴恻恻地笑着,浑浊的目光在柳韫之和苏清歌身上来回扫视,「老朽还以为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闯老夫精心布置的陷阱,原来是柳少爷和苏家千金啊。怎么,莫不是来私会情郎,却忘了带路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