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历看着那一排屏幕之上的各种数据。
此时只觉得头大。
但心中隐隐得出了一个结论。
机骸改装的成功与否，或许与绝灵之体有关。
“柯姐，成为绝灵之体，就代表着再也无法修炼了是吗？”
“准确来说，是会永久丧失自我修炼的能力，但天芯和灵枢不受影响。”
“绝灵之体并不是说无法吸收灵气，只是让灵气促进生命层次进化的过程停止。”
柯晓解释了绝灵之体的特性后，夏历顿时想到了一个关键之处。
灵气会促进生命正向进化，也就是在不改变生物基础特征的前提下，对原有的身体进行不断强化。
与之相对的是辐射导致的变异，辐射会大幅度改变生物基础特征。
妖魔就是灵气的进化与辐射的变异共同导致的结果。
“柯姐，你说企业联合会不会在做人造妖魔相关的试验？”
能在致死率极高的辐射变异之中存活下去，这本身就说明那种变异已经具备了对环境的超强适应能力。
妖魔可是如今地球上真正最强大，最恐怖的生物。
它们其中最强大的个体，目前可是以星宿来命名。
比如目前最危险的千米级妖魔参宿四。
那就是一个活体浓缩超大当量核弹，该妖魔一旦停止生命反应，会产生史无前例的核爆，导致人类反而还需要护着它，就很离谱。
人类如今积极的开展星际探索任务，把灵聚变堆都修到了冥王星上边，为的就是如果有一天阻挡不了妖魔，还能放弃母星求存。
“可能性很高，像是企业会做出来的事。”
“那柯姐，你听说过……机骸吗？”
夏历问出了一个关键的信息，机骸改装就是企业的杰作，不为人所知的可怕改装。
“机骸？什么机骸？”
“这样吧，我画一张图给你看看。”
夏历没敢直接拿出证据和视频影像，他怕柯晓知道之后会害了柯晓，真正的信息安全有且只有一点，那就是尽可能模糊化信息的源头。
十多分钟后……
一张如同素描一般，用简约线条构成的图片被夏历传给了柯晓。
让天芯用类似手绘的风格绘制，可以把风险降到最低。
“这是什么？”
柯晓看着夏历绘制的图片，上面是一个拥有着机械化特征的高大骸骨，其样貌狰狞恐怖，但同时也带着些许别样的……美。
柯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东西美，可能是因为她是改装师的缘故吧，那东西的结构就给她一种机械和生物完美结合的自然感。
当然了，只是针对夏历所画的图而言。
如果现实之中真有这玩意儿，她跑都来不及。
“我在一处废墟上看到的涂鸦壁画。”
“废墟的位置在哪？”
“在我和妖兽战斗的过程中被摧毁了，附近我已经尝试过挖掘，没有更多信息了。”
“我说，你该不会是把哪个废墟涂鸦艺术家的作品当真了吧？”
柯晓没想到夏历会仅因为一幅涂鸦壁画就煞有其事的回来找他。
“如果……那个涂鸦艺术家真的见过这东西呢？”
夏历神色严肃，语气深沉的说着。
柯晓闻言沉默片刻，她已经和夏历认识一段时间了，和夏历之间有一些默契。
因此她直接果断的删掉了夏历传给她的图片。
“我建议你别声张，非要打探的话，那位涂鸦艺术家是你的至交好友，你很在意他临死前留下的画作有什么深意。”
柯晓心里已经有数了，夏历给他看的那玩意儿八成真实存在，并且夏历亲眼所见。
她作为隐翼的谍报员，隐翼内网的数据没少看，在加入隐翼之前她还是某家企业的安全顾问，知道不少企业的肮脏事迹。
可即便如此，她也从未听闻和机骸相关的事。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要向组织打听吗？”
“我建议不要，并非我怀疑组织，有些事吧……要是发现者身份太低，是会被清算的，你还没有那个发现的资格。”
“那有匿名手段吗？”
“你得看事情的严重程度，这直接关乎你能不能匿名下去。”
柯晓的话已经说的相当明显了，夏历要是真打算现在就上报，匿名也没用，想要追查消息源头的人有无数种方式找到夏历。
“那先不说这个了，柯姐你看看能不能破解一下这枚灵枢。”
夏历把宁歌之前用过的灵枢拿了出来，他现在需要其中自带的功法或灵气运转路线。
“我看看……”
柯晓伸手接过，认真的全方位打探了一番后竟然摇了摇头。
“你这哪里来的？你这简直就是非法之中的非法灵枢，无识别码，无天道认证，无制造商的三无产品。”
“所以不能破解吗？”
“不是不能，而是风险太大，这种没有天道认证的灵枢留了什么后门程序你根本想不到，只是一个自爆都算对方有良心了，要是带有什么更恶劣的程序，我们两个都得交代在这。”
灵枢、天芯，义体、武器、工具等灵能造物，凡是带有数据记录功能的东西，全都需要通过天道认证才可以面世。
为的不是别的，正是个人信息安全。
因此通过认证的设备都没有后门，或者说有且只有一个存在才拥有访问后门程序的权限。
天道计算机的AI，苍！
而苍的底层逻辑是由全世界民众的投票产生的，能做到真正的公正，坚持维护保密原则。
在这一点上，AI的品格比人类高多了，契约对人来说有时候只是一张废纸，但对AI来说就是构成自己的一部分，是无法违抗的东西。
也只有这样人们才能真正信任苍。
而通过天道认证的物品，破解方式大多是强行物理破解，通常只能得到残缺不全的数据甚至乱码，想要恢复都得花费一番功夫。
所以不是重要数据的话，破解这种费时费力的事没多少人愿意做。
其复杂程度不亚于用积木搭建城市。
“行吧……”
夏历有些不甘的收回了灵枢。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如果是要调查那什么机骸，我觉得还是算了，那不是你现在能碰的。”
“如果你有幸化神，你或许可以去打探打探。”
化神期，灵枢明面上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到了这个境界不说横着走，最起码自保没有问题。
“可我等不及了。”
“不是，你急什么？这有什么好急的，循序渐进就是，组织的高层迟早有一天会注意到。”
“我怕我自己不急会放弃，我知道自己的性格……我……”
夏历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是个三分钟热度容易放弃的人，像是之前在风鹤城他就轻易的放弃了团结底层散修。
他太容易接受现实，他的意太平！
因此他的怒火才会如余烬一般都见不到明火，只有些微的火星逸散。
他要寻风。
是风吹灭余烬，还是助燃余烬，都得将自己置身于风中。
否则……
火会灭。
余烬终究只是余烬，燃得再久也不是火，也不如火。
“何必逼自己呢？你是那种不把自己逼上绝路就不会动的人吗？哪有把自己往绝路上逼的？你蠢啊！”
柯晓搞不懂了，觉得眼前的夏历有些陌生，夏历之前可是说话做事都生怕惹事的性格。
“我习惯了退避，曾经我要是选择继续治疗，起码还有三成可能性活着！我就不会来到这个狗屎一样的新时代！”
“我可以和家人一起安度人生，与朋友们惬意的吃喝玩乐，在那个和平的年代过上我想要的生活！”
“我就是退了，才落得这个下场！”
“我……我……”
夏历情绪激动，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柯晓见状沉默了。
沉默许久之后她叹了口气，或许她应该恭喜夏历才是，夏历找到了自己，即便这会置身于危险之中。
“去这个地址守着，这是一个b级任务，建议至少金丹期的修为才能做，不过你已经很接近标准金丹期强度了。”
“任务目标有三，主次不同，完成主要目标即可，次要目标看情况完成。”
“主要目标：取得非法交易物，次要目标：取得目标人员天芯，次要目标二：如果可能，全歼在场交易人员。”
“交易对象A：启明矿业公司，交易对象b：未知。”
柯晓把一个任务交给了夏历，对夏历来说任务的奖励不是关键，任务的流程反而成了关键。
“启明矿业公司是吧……我知道了，这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