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泠月被人引着往前走。
“可以松开我了吗?”她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快了,还请钟大小姐再坚持片刻,马上就到了。”另一道陌生男人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此刻的钟泠月没有话语权,也只能按照对方的要求来。
她心中觉得有些怪,又很快想通。
景承墨能把她带来,自是说明此处已经被他掌控了,多几个人又怎怕被发现?
走了许久之后,她被引着踏上一处台阶,之后,听到吱呀一声开门的声响。
她被推着跨过门槛,然后房门从外面被锁上。
看来是到地方了。
屋内一片寂静,不过钟泠月还是感觉到了有其他人的存在。
有人上前解了将她双手捆住的绳子。
双手得了自由,钟泠月没有犹豫,一把扯下蒙在眼睛上的面巾。
眼睛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骤然见光,她还有些不适应,过了片刻后,视线终于清晰了,能看清眼前的画面。
她此刻身处一间昏暗的房间之中,从面前桌椅的积灰程度来看,应是许久没有人打扫了。
“钟姑娘,往后看。”
景承墨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钟泠月猛地转身,一眼就看见了墙角处堆着的十几个大箱子,其中摆在最前面的三个箱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的箭堆得满满当当。
“这……”
她惊讶地走上前去。
“这就是晋王藏的兵器,钟姑娘可要看仔细了。”景承墨走到箱子前面,弯腰,从箱子里拿出一支箭递到钟泠月的面前,只一看,就知道是锋利无比。
钟泠月像是被吓到了,脚步往后退,也不敢去接。
“怎么?钟姑娘不是要看,这会又不敢了?钟大将军的长女,竟是如此胆小?”景承墨讥讽她。
钟泠月似是被激到,硬着头皮上前去拿那支箭。
冰凉的箭握在手中,钟泠月很快确认,这些与在宣湖见到的那批箭一模一样。
景承墨果然如他们所料,要用这些东西陷害晋王府。
前不久京中出了一起持刀伤人的恶性事件,凶手用的就是自己找人私造的刀具,虽并未造成人员的伤亡,凶手也已经被擒下,可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听说那为凶手私造兵器的工匠还打造了不少兵器高价卖出,令百姓惶恐不安,故京中开始挨家挨户彻查各家有无私藏兵器之事。
而景承墨怕是会查到自己的头上,这才会急着将私藏的兵器转移出去。
自然,这也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这,这是何处,王爷怎会发现晋王将兵器藏在此处?”她试探地问。
“这不是钟姑娘该关心的事。”景承墨冷眼瞥她,“本王已经履行承诺带你来此处看了,钟姑娘可放心了?”
他在暗示钟泠月该做她答应好的事了。
钟泠月没有当即应下,而是继续问道:“这,这应是晋王的地盘吧,他既能将兵器藏在此处,定是会派重兵把守才是,那王爷您又是如何能轻易进来的?”
“本王自是……”景承墨被她给问住了。
没想到这钟家大小姐如此难缠,还真被她发现了漏洞之处。
“本王自有本王的办法,这就不劳钟姑娘操心了!”他并未正面回答,搪塞过去。
“钟姑娘,这事拖不得,明日你可进宫了,到时候本王自会配合你。”
“来人,送钟姑娘回去。”
钟泠月又被重新蒙上眼睛,捆着手带了出去。
待她出去后,景承墨又再次询问,“这里的人都确认打点好了?”
心腹上前回答:“王爷放心,庄子里那管事的儿子儿媳都在我们的手中,他不敢不从,其他人此刻都已经被下了药全部昏睡着,绝不会有人发现。”
“那就好,等本王走后,我们的人也不要靠庄子太近,以免引起怀疑,只守在外围,盯紧进出人员就是。”
这事非同小可,待被查到私藏兵器后,晋王那边定会申辩,朝中也会派人前来调查,若是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即便抓不到他们,也会怀疑晋王府是不是被陷害了,这样一来,就白费了功夫。
至于这庄子里有无密道,他的人已经审过庄子的管事,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庄子,并无什么密道,除非兵器能遁地,否则只要无人进出,就跑不了。
而另一边,就在钟泠月悄悄回到钟府后,却不想府中正有客人在等着她。
令人意想不到。
…
次日。
皇帝病重,免了早朝,而钟天骥却突然请旨求见。
景承墨如今虽封了王赐了府邸,可贤德王府还在修缮中,在这之前,他还住在宫中。
宫中发生的事,他自是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王爷,皇上召见了钟大将军和钟大小姐。”
“哦?情况如何?”景承墨的话虽听着随意,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王爷恕罪,小的无能,无法上前查看。”宫人低着头小心翼翼回答。
能在那处侍奉的可都是皇上的心腹,他到底还是进不去的,只能在外围打探些消息而已。
景承墨也知道此事不能怪他,父皇身边的人都是忠心的,且没什么牵挂和明显的弱点,他曾经也想使些法子收买,可一次都未成功。
不过听不到殿中的内容也无碍,总之,都会在他的掌握之中。
果不其然,景承墨等来了他想要的结果。
“王爷,皇上那边又宣了太医……钟大将军和钟大小姐也被赶出宫去了。”
“好!好!好!”
景承墨连连拍手,不过听到回禀的后一句话后愣了一下,再次确认道:“只是赶出宫?父皇那边可有其他动作?”
宫人摇头,“并未听说。”
景承墨心中存疑,“你再去探,去问清楚钟家父女为何面圣。”
这……这岂是他能探查到的?
宫人心中叫苦,却也只能点头应下,匆匆出去。
到了午后,景承墨等得都没耐心了,宫人满头大汗地回来了。
“王爷,奴才打听到了!”
“快说!”
“是……是钟家要与晋王府退亲!”
“可知道父皇是否有应下?”景承墨急道。
“这……这小的真的不清楚了。”
见景承墨脸色不对,心腹赶紧上前屏退了其余人,只留下自己在他身边。
“王爷,其实皇上答应还是不答应并不重要。”
“他若是不答应,岂不是说明还信任晋王?”景承墨冷声道。
心腹上前,“皇上未必就信了晋王,否则又为何会动怒以至病发?”
皇上动怒发病,正好足以说明,皇上心中已经开始怀疑了。
“你的意思是?”
“那流言和钟家告知的话都未落到实处,所以皇上只是怀疑,若要他彻底相信,接下来,不正好按照王爷的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