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22，33，77，88和99号佳丽在离开凌氏别墅之后，全都死了？死状还和四一一虐杀案的受害者一模一样？”
在白一南不耐烦的催促下，白芫赶紧关上车门，在凌乱的办公桌前坐下。
军用车很快开始行驶，因为怕被人跟踪。
白芫抬头，快速跟在场的同事打了个招呼，这才低下头，用最快的速度将警局掌握的资料过了一遍。
因为没有办法出现场，白芫只能通过照片对比，不管是尸体的伤痕位置，还是其他情况，基本跟白一南说的情况一致。
“可是，为什么？四一一的凶犯一直都是有自己节奏的一个犯人，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甚至享受这种虐杀的快感，为了这种快感，他可以蛰伏潜藏，直到最后的时刻来临，很少出现反复的情况，这次怎么会这么着急？”
白芫毕竟还是年轻，不太能理解这种变故。
白一南一直在吸烟，闻言便表情严肃地用手点了点桌子，“根据你和零号传回来的情报，我们分析过了，目前这种情况应该有两种可能。”
“第一，嫌犯跟凌赫南有感情纠纷，所以忍受不了他和其他女人结婚，这才在他即将订婚的前夕乱了阵脚，虐杀了这些跟他有过接触的女人。”
“第二，嫌犯可能跟十八年前，也就是凌赫南父母相继死亡的那桩旧案有关，所以在知道凌赫南的母亲即将离岛的时候，因为受了刺激就将这种愤怒转移到了凌赫南身上。”
“根据这两种情况，我们分析了嫌犯两种身份的可能，一种是凌氏家族内部的矛盾，这种范围很广，牵涉的也比较多，但目前来看，最有可能的就是凌道骏，还有他的子女。”
“但凌翎月目前正在监狱服刑，所以可以基本排除她的作案可能，接下来可以将目标主要锁定在凌氏父子身上。”
“还有一种就是凌赫南的感情纠纷，这种情况牵涉就更多了，这小子的感情乱得一批，实在让人难以下手，也没办法锁定大致目标，接下来只能靠你了。”
“但是，不管是哪种情况，你都必须多加小心，你的身份尤其敏感特殊，在这种关键时候，嫌犯最后可能会对你下手。”
“妈的，烦死了，因为这个什么破家族的威慑力，警局虽然能在一定范围部署防卫，但在没有得到切实的证据之前，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
白一南说着用力在车身上捶了一下，导致车辆不稳，瞬间漂移起来。
“老大，你这是殃及池鱼啊！”
前面的警员吓得叫了一声，转头看见白一南一副活阎王上身的样子，又赶紧闭上了嘴。
别看刑侦队的老大在外总是一副嫌弃自家侄女的模样，可实际上向来对她宠爱有加。
只是不善言辞而已。
“嗯，我知道了，二舅。”白芫低着头查看着资料，看得太入神了，对身边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只隐隐约约听见白一南叫她小心，于是心不在焉地哼了一句。
白一南见状，直接一个暴栗敲在白芫脑袋上，臭着脸骂骂咧咧，“臭丫头，你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现在说的是你的生死问题，你给我打起精神来！”
“小混蛋，妈的，你要是死了，我万死难辞其咎，那俩老头非得打死我不可！”
不，应该说，他会被所有人弄死。
每次想到这个，白一南就焦虑到想去死，可身上责任太大，死是不可能死的，只好用力抽了口烟。
结果越抽越郁闷。
计划虽然是他提出来的，可他根本不赞成白芫当这个要死不活的卧底。
可当时那种情况，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进得了凌氏别墅，更别说还要在凌赫南身边卧底了。
这个案子，除了白芫，没有任何一个人破得了。
其实，这些情况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就是死活接受不了。
唉，没办法，这是她的命。
“二舅，你别这样嘛，我又不是傻子，别人杀我我难道还不知道躲吗？”
白芫第一次见白一南满脸胡茬，眼睛都熬红了的样子，有些心疼。
也不知道通宵了几个昼夜，估计肝都快熬废了。
白芫突然想，也许，她在凌赫南身边卧底的时候，其实她的同事们比她更累，需要操心的事更多。
想到这里，白芫故作轻松，用力抱住白一南的胳膊，“二舅，其实，卧底就是危险了一点，也不一定会死的。”
白一南低着头，烦躁地吐出一口烟，“你不懂，根据你跟零号的情报，我们怀疑凌家还有嫌犯安插的其他卧底。”
白芫立起身子，表情严肃，“你是说55号？”
白一南还是低头猛抽烟，最后摇头，“55号的背景我们查过了，没有什么异常，但她和其他佳丽一样，都曾在一家名叫未来的娱乐公司应聘过模特，至于卧底究竟是不是她，我们也不是很确定。”
在呛人的烟雾缭绕中，白一南瞪着猩红的双眼看向白芫，“丫头，老舅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要出事，以后我们不在身边，你自己小心一点，可别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得真他妈像生离死别。
白一南第一次这么矫情，还有些不太习惯，可仔细想想，又觉得这心里跟搁了块水泥似的，压得他快喘不过气了。
气氛太沉重了，白芫刚想嬉皮笑脸敷衍过去，一看白一南那双饱含风霜，又压抑着感情的双眼，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用力点头。
“放心吧，二舅，我肯定给你带一个完完整整的阿芫回家！”
“什么完完整整，妈的，完完整整的尸体可不算！你个小混蛋，跟老舅我玩文字游戏你还嫩了点！我告诉你，不管天塌下来，必须给我带一个活蹦乱跳的阿芫回来，否则老子我弄死你！”
“噗，白一南，你到底是想让我活还是想让我死？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老舅，你不是号称十里阎王，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敬三分吗？老舅，阎王可没有你这么怂的。”
“小混蛋，再敢调戏老舅，弄死你！”
撇开案子不谈，白芫跟白一南又闹了一会儿，这才找了一个监控死角下了车。
未免被人怀疑，资料她都没有带走，只大概记了几个重要的线索。
而白一南和刑侦队的同事一致认为，四一一的凶犯一定会选在凌赫南订婚那天动手，所以一再叮嘱她小心，万事都要跟零号商量，一定不能自己一个人轻举妄动。
他们对零号的信任远远超过了她这个小萌新。
有时候想想还挺不服气。
可人家好歹也是海楼市卧底界的前辈，也只好甘拜下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