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庸脂俗粉有何好看的？你不怕温侧妃跟你闹？”
温侧妃生气了也不会表现出来，依旧是维持着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可整个人阴测测的，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叫裴云川看着就觉得不舒坦。
心道：“”贤淑之女未必贤淑，如温侧妃这般能藏的女子还不如娶个脾气暴些的妇人，炮仗似的炸一会儿就过去了，
不似温侧妃，只要她还没将这事忘了，这事就过不去，时不时拿出来添堵倒还罢了，还要搅的家宅不宁。
这样想来，他夫人可是个极好极好的女子，既不暴躁也不藏着，虽有些小性儿，不过他喜欢，既然是自己惹了夫人生气，那就该自己哄好。
司北宸笑了笑，轻轻摇头，感受着明媚的阳光，和拂过衣袖的微风。“正是四月好春光，就应该好好享受当下才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裴云川听他这样讲，就不说话了。自从燕烟去了司北宸就是这个死德性，正妃之位空悬，他既不娶妻也不将侧妃扶正，就爱混花街柳巷，这么多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
对此愉贵妃很是不满，时间久了就怀疑司北宸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曾偷偷让人去找大夫给司北宸看。
裴云川为何会知道这些？只因那大夫来时他恰巧也在，司北宸以为跟平常请平安脉一样，就没避着裴云川。
早知道这件事会让自己丢了这么大脸，司北宸当初就该叫人大棍子把这大夫打出去。
“我要去宝玉行给花魁挑几件新首饰，你跟我同去瞧瞧，掌掌眼。”
裴云川推开司北宸拥过来的手，语气中有些嫌弃，“我怎么懂这些，你该叫翠仙楼里那些红颜知己去挑才是。”
即便他如此拒绝，司北宸也要拉着他一起，一番软磨硬泡下来，裴云川还是跟着司北宸走了。
宝玉行里多是三五成群的姑娘聚在一起，又或是母亲带着女儿来，寥寥几个男子也都是陪着自家夫人或是未婚妻来的。
放眼看去，只有他两个站在一起最是打眼。眼尖的掌柜认出司北宸来，知道大生意来了，忙殷勤的两人迎上三楼，上茶拿果子唯恐招待不周。
“别忙活了，你们这里有什么新鲜样式的钗环拿出来我看看。”司北宸看了眼旁边的裴云川，“给他也拿些看看。”
裴云川也没拒绝，既然来了，他也看看，挑几件送谢莞泠。
他两人面对面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司北宸身后突然冒出个人来，笑嘻嘻的喊他“七皇兄”。
司北宸侧身与康平对上目光，冲她温柔的笑了笑。“康平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丫鬟拉开凳子，康平坐了上去，目光在司北宸和裴云川两个身上来回转了一下。“七皇兄与裴世子说什么事情，这么入神。我在身后喊你好几次你都没听到。”
“这都是姑娘家来的地方，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凑一处来了？”
裴云川低头喝茶，碗盖一掀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味儿，他凑近茶碗细闻了闻，发现这香味并不是茶叶香。
他放下茶碗，仔细辨认着那股香味的来源，却发现是从康平身上传来的。
康平正与司北宸说话，蓦地发现裴云川正盯着自己看，她脸上笑容一僵，直往司北宸身边靠，“七皇兄，裴世子的目光也太无礼了吧。”
“云川。”
“县主莫怪。我只是觉得你身上这件衣服花样不错，我夫人应该会喜欢。”裴云川收回目光，转了转手里的茶碗捧起来喝了一口，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原来如此。”
康平两手支在桌子上，手掌捧着脸，满是羡慕。“裴世子对夫人可真好。”
司北宸接过话茬，“羡慕啊，羡慕就是早点找个人嫁了。”
“七皇兄！”康平站起来，害羞的捂着脸跑开了。
康平一走，司北宸就收起了那副笑盈盈的样子，转而问裴云川，“说吧，发现什么了？”
“我刚才在县主身上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
司北宸点点头，他也闻到了。“是挺香的，哪儿特殊了？”
裴云川叹了口气，给他解释起来。“西魏帝喜爱香料，龙泉宫中所用的香料都是他亲手调的，其中以雪中春信最为出名。”
“雪中春信只供西魏帝一人使用，只偶尔用做赏赐。县主身上的香，便是龙泉宫特制的雪中春信。”
“龙泉宫有这么个香我知道，可从未见识过，你怎么认得？”司北宸确实挺好奇的。
裴云川瞟了他一眼，道：“他们西魏那个姓向的将军你还记得吗？”
“就你那个手下败将？向良？”
司北宸摸了摸下巴，眉头皱起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我记得他，武功不错，用兵如神，就是有点自负。而且一个大男人天天花枝招展的，实在是……”
“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了。”
司北宸想了好半天，才想出这么个形容词。
裴云川想到此人，也是浑身冒鸡皮疙瘩。他低下头喝了口水，继续道：“雪中春信西魏帝只赏了三个人，其中就有他。他得了这么个好东西，自然是日日烧夜夜点。”
“与西魏作战的那段时间，我捏着鼻子都能闻见他身上的香味儿。”
雪中春信香味是不错，远远闻着便只觉得清香雅致，可向良这厮用的太多了，裴云川每每靠近都只觉得熏鼻子。
司北宸挑了挑眉，终于说到了重点。“能用这香的人这么少，康平怎么就得了？”
话已至此，两人目光相对，其实都已经猜到了点什么。
裴云川：“赫连初出事那天我就觉得很奇怪，我和赫连初去灯谜大会的事情并没事先同你们说过，她是如何得知我在望月塔的？”
“我一直以为对赫连初下手的是赫连轻，又或是西魏的某位皇子。如今想来这件事不一定是西魏哪个皇子做的。”
司北宸显然跟他想一块去了，“你的意思是，这事是西魏帝自己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