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盯了她良久,独占欲在心中反复翻搅,他闭了闭眼。
终是,他握住女人手腕,气息沉沉逼视着她,“夫人,若我硬要你在他与我中选一个,你谁选。”
他眼梢泛着薄红,俊朗的脸浮现一丝自嘲,这话他从不屑问出口,他已不是那毛头小子,在情爱中与人比较。
可他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患得患失,怀中搂的人,稍不留神便会从他身旁溜走。
就连做梦也是她亲口说,不再爱他的话语。
他无法接受的是,底线已经一退再退,不需要她与自己一样同等的爱,只需她留在他身边,可如今连这似乎也是奢求。
男人执着的眼神似乎一定要问个清楚。
“那你能不能放过他。”叶央满脑子都是沈珏被捕的事,根本没有心情回答他二选一的问题。
宋南胸口猛地起伏下,喉咙涌上一股腥气,眼中炙热的怒意,像是要把她灼穿。
半晌,他凉凉勾唇,缓缓吐出两个字。
“不能。”
“你!”叶央甩开他的手,将头侧向一边,冷言冷语,“宋大人,那我也无法回答您的问题。”
“不需要了,因为往后余生会是我一直陪着你。”
宋南将她抱起,像没事发生过一样,捏了捏她腰间的肉,“夫人最近丰腴了些,本官十分期待肚中孩儿降生。”
叶央蹬了蹬脚,“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可为夫就想同夫人这样亲密。”男人不由分说将她抱回月华院才放下她。
叶央进门后,将他关在门外,锁紧门栓。
宋南哂笑了下,小小门栓如何拦得住他,也清楚今日已经将她逼的太紧,总有一日她会明白,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自己妻子被他人觊觎。
尤其是他放在心尖上,深入骨髓的人。
叶央一个人在房中,昏暗的屋子只有窗外透进来晚霞的余晖。
她如今与外界像断开一样,就算想打听沈珏的消息,也不知从哪儿下手,也不知发生这种事,晏青玉会不会将面皮送过来。
心中袭来一波又一波难受的情绪,她并非不懂,沈珏欺瞒太后之事,宋南就算使了力也怪不到他身上。
可她不信宋南对此束手无策,他定有本事救他。
只是这个救,恐怕是最大的阻力。
不一会,门外传来敲门声。
“夫人,奴婢给您送饭菜。”是喜儿的声音。
叶央根本没有心情吃饭,便说,“拿回去吧,我不想吃。”
喜儿急忙道:“少夫人,大人说您不想吃饭,便让奴婢一直跪在门外,直到您吃饭为止。”
叶央闻言怒上心头,双手握紧门栓,指甲用力到发白,心中挣扎了下还是将门打开。
门外果真是跪着的喜儿。
“你把饭菜端进来,我吃。”
喜儿站起身,把提篮放在桌上,边说,“少夫人,您如今怀有身孕,奴婢虽不知您与大人之间的置气,但您千万得保重身子。”
她说着说着眼睛湿红,“您是位好主子,奴婢还想一直跟着您。”
叶央一听心霎时变软,又觉得这番话与喜儿平日性子不同,便问:“他教你这么说的?”
喜儿忙摇头,“大人只是叮嘱奴婢让您吃饭,都是奴婢的真心话。”
叶央看了眼桌上的饭菜,都是她喜欢的口味,她知道肯定是宋南吩咐厨房做的。
可她正心烦意乱着,只要一想到沈珏,就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好吃好喝。
她拿起筷箸,又放下,重复几次依然食不下咽,干脆将筷箸丢在桌上,与喜儿闲聊似的说话,“我来宋府之前,你们大人也是这样不讲道理吗?”
窗外男人走过,从小娘子口中听见自己,驻足在原地。
喜儿微微皱眉,“其实奴婢知道的不多,只知大人身旁除了修竹,就是院子小厮,甚少与女子来往,就连丫鬟也很少近身伺候。”
“奴婢只知道,大人曾与表小姐定过亲,只是大人似乎对表小姐不曾上心过,表小姐夫君去了,后来回宋府闹过一阵,若不是夫人拦着,大人差些将她嫁给马夫。”
讲到这,喜儿脸上露出笑意,“所以奴婢觉得,大人心中对夫人是极其看重。”
“是么,我宁愿在他心中没有那么重要。”叶央脱口而出。
沈珏同理,这样说不定三人都会好受一点。
窗外男人喉咙微动,眼底的微光如同最后一抹夕阳,转瞬即逝,寂寥的身影默默转身离去。
深夜,长空如墨,残留的最后一瓣月轮也被无尽的黑吞噬,只留下斑驳的星点。
被锁住的屋门,男人轻易的弄开。
宋南扯了扯冷峭的唇角,还真是防着他。
他行至床边,床榻上的女子,长长的睫羽如雏鸦之色,睡着了还轻轻皱眉,让人看了忍不住想伸手抚平。
到底是怀了孕的小娘子,若是平日定要生气到半夜,这会已经沉沉入睡,只是不知她梦中又会是怎样的画面。
会不会如同白日那样怨他,怪他,亦会不会有那个男人。
他那颗不安的心又被嫉妒包裹住。
静谧中,男人幽缓的嗓音响起,“央央,恐怕要让你失望,为夫整颗心都被你占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