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中的男子呆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好运来袭。不过,他太急于达到目的,来不及想更多,赶紧跟着林七小跑着进去了。
其他没能跟进去的人群,“哄”地一声炸锅了,不满之情从口中愤然喷出。但是选择的权力不在他们,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门口那几个守门的彪形大汉,可没那么好惹。大汉将这些无聊穷困的人赶进了巷尾,将杏花楼的大门口腾出地来。
不过一会儿,杏花楼便恢复了人来人往,宾客满堂的红火模样。
林七往里面走着,大堂的小二迎上来堆笑问道:“林公子,今天想点什么?”
林七照例塞了几个碎银给他,说道:“今天还是让黄娘子来唱曲儿,不过嘛,吃饭的地方挪到后院的欢乐栏去。”
小二眉开眼笑地收了碎银,近前一步悄悄说道:“好勒。昨儿个我家三娘子就吩咐了,只要是林公子来了,就安排到后院的欢乐栏里去。”
看来三娘子已经准备好了,要好生招待林七。
林七点点头,哈哈笑着回答:“很好,多谢三娘子和小二。”
说罢,他举步往里面走去。
那跟进来的油腻男子,听到“欢乐栏”三个字,眼睛里如饿狼般的神色再度亮起。他不由分说地紧紧跟上林七,像是生怕落下了一步。
奇怪的是,店小二和林七都没有阻拦他。
林七经过后面的花园,目不斜视地从逍遥子的算命摊经过,再次进入了杏花楼后面的欢乐栏内。
逍遥子拿起手中的三个铜钱,抛在桌面上,认真地看着卦象。
欢乐栏今日比昨夜稍微热闹了些,空空的房间里,一张大桌子上摆上了美酒佳肴,桌上有盆兰草,点缀出几分清雅之气。
三娘子含笑站在桌子旁边,等着林七。
昨夜那小二打扮的人,在门口等候着客人。
林七笑嘻嘻地走进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着三娘子招呼道:“管事的,我们又见面了。”
后面那个油腻男,对满桌子的美食并不在意。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高高在上的油灯,露出渴望的神色。
三娘子使了个眼色,让店小二挡住那男子。那男子无法接近油灯,干脆就地蹲下,陷入了暂时的安静。
林七大喇喇地问道:“黄娘子呢,什么时候来?”
他今日打扮得较为素净,一张脸风华绝代,颇有几分超凡脱俗的风姿。可他进门后,待人接物却偏偏很浮夸,活脱脱是一个没受过什么挫折的纨绔子弟。
三娘子十分满意这样的林七,欢乐栏里并不欢迎精明能干的客人。
她甜笑道:“黄娘子今日没有安排其他客人,专门等着林公子前来。”
林七哈哈几声,喜道:“三娘子居然知道我今日要来,有心有心。如此,就让黄娘子过来吧。”
三娘子挥挥手,小二转身出去了。
奇怪的是,那油腻男子进门后,就是脱力的状态,蹲坐在地上动也不动。
周围无人理睬他。
林七一边吃菜一边等着。不一会儿,婀娜多姿的黄娘子被小二领着进来了,她的身后依然跟着那金口难开的乐师。
黄娘子摇摇摆摆地走进来,并不多说话。随着乐师弹奏的拍子,引嗓开唱。
今天黄娘子许是心情好,唱的是首清丽的南方小调。她嗓音清亮,唱出了春日里的草长莺飞,百鸟飞翔的韵味。
林七闭上眼,一副听得如痴如醉的样子。
一曲罢了,黄娘子微微躬身行礼,打算如往常般冷淡地离去。
林七如梦初醒似地睁开眼睛,开口唤道:“黄娘子请留步。”
黄娘子稍作停留,一双凤眼看着他。
“黄娘子,你这曲儿别有韵味,唱出了天地一体,鸟兽欢腾的奇特景致。莫非黄娘子曾去过如此美景之地?”
“或许吧。”黄娘子缓缓吐出了三字金句,离开了。
林七也不以为意,笑着掏出几只银锭,递给了小二,站起身来。
旁边耐心等着的三娘子见林七起身,像不经意似的问林七:“林公子,你今儿个要不要去挑灯芯?”
林七带着晕乎乎的笑容,听到三娘子这样说,兴奋地点点头,越过了三娘子,忙往油灯的方向冲了过去。
小二见他直愣愣地往前走,抢上去帮他取下火折子。他低头的一瞬间,脸上飞速闪过一丝得意。
三娘子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好戏上场。
蹲在地上的那男子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油灯,此时像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奋力起身想往油灯这边冲过来。
小二眼光瞥见那男子的细微的挣扎,根本没放在心上。油腻男早被他做了手脚,定在了原地。
眼前当务之急是让新鲜活泼的林七去点灯,之后再来处理这个废物。
林七接过了火折子,举手伸向油灯的灯芯处。
忽然,一股大力从林七身后猛冲过来,将他狠狠撞开。
小二猝不及防,震惊地看向身后。
那个油腻男子此时行动意外地敏捷。他撞开林七以后,抢过林七的火折子,迅速地去挑亮了灯芯。
三娘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脸上原本挂着的轻松笑意消失无踪。
和昨晚一样,灯芯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吸取着油腻男的能量。油腻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欢快奇异的表情,似乎终于得到了满足。
小二此时已经不敢去触碰那个男子。他向后退了几步,像是对那油灯带着几分畏惧。
林七站在了小二和三娘子之间的位置。
灯芯发出的光芒越来越亮,油腻男人脸上的表情从愉悦满足慢慢转成了恐惧和痛苦,同时又带着一丝解脱的表情。很快,油灯将他的能量吞噬干净,他变成了一具干尸滑倒在地上。
林七闪电般地跃到小二身后,一掌将他推向油灯的灯芯处。
那小二完全没来得及抵抗,也扛不了林七全力使出的招数,整个人扑倒了灯芯所在的地方。他惊恐地大叫一声,已被灯芯闪出的火光牢牢困住。
三娘子猛扑向前,可已经救治不及,眼睁睁地看着手下被那油灯吸噬了所有的能量,变成了一具干尸。
连续吸食了两人能量的火苗十分满意,在空旷的房间里来回闪动了数下,又恢复成了微弱的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