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谛听正因为是不是自己吸走了钱家气运而导致钱家开始走下坡路这一事弄得有些心烦意乱时,它听见了一些什么特别的声音。因为此前受伤的缘故,神力一直处在收敛的状态之下,所以这就导致它并没有发现其中的事情。
谛听奇怪的歪头细细听辩了片刻,抬腿往声音的方向走去。声音来源在外面的院子中,谛听循着声音来到院中,隐藏于暗处,伸头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是钱嘉妍。谛听好奇钱嘉妍在做什么,却又不敢贸然上前,只得缩在草丛之中,半蹲伏身子,盯着不远处之人的动作。
钱嘉妍似乎在院子中间埋着什么,拿着一个特别小的铁锹,在泥土之中捣鼓半晌,谛听开始觉得它的四条腿都蹲麻了的时候,钱嘉妍终于起身。她似乎很慌张,四处张望,确定无人后快速离开院子。
谛听在钱嘉妍走后呆了许久,确定她不会折返回来后,才小心从草丛之中钻出,前往钱嘉妍之前所在的位置,垂头轻轻嗅了嗅。那地方的味道让谛听不舒服,谛听围着那块地绕了一圈又一圈,最终放弃扒开这块土,只是将这气味记住,它准备再去别墅周围闻闻,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同的气味。
说干就干,谛听直接绕着别墅转了一个圈,本来没有抱太多希望的,谁能想到这一圈下来,还真就让它发现了点什么。别墅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有那股难闻的味道,这味道让谛听十分排斥,甚至多闻一点都能让它脾气逐渐暴躁起来。为了避免暴走,谛听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别墅之中,平缓了许久才缓回来。
“那…埋得是啥啊?连神兽都觉得不舒服。”柳霁脑袋一歪,又开始了他天马行空的想象。
“你一只神兽,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池璨有些好奇的盯着面前的神兽。
“拜托,谛听的能力只是辨善恶明是非,怎么可能在没有扒开土的时候知道里面是什么嘛。”柳霁一听池璨的问话,眼角不经意的抽搐了一下。“它又不是白泽,能知晓天下事。”
“再说,我还在受伤阶段,神力本就下降,能察觉到异常已经实属不易了。”谛听十分喜欢柳霁的话,不仅点头认同,还顺势又解释了一波,以免以后被池璨抓住把柄笑话。
“然后呢?”池璨抬眸瞥了一眼柳霁,后者接收到池璨的眼神,立刻盘腿背靠沙发,伸手捂住嘴巴一副乖巧模样。
“后来嘛…”谛听思考了片刻,又开始继续说起来。
后来几天,谛听每次都能看见钱嘉妍半夜偷偷摸摸在钱家院中埋东西,然后又慌慌张张跑回自己房中将自己锁起来直至天明。谛听连续观察了她一星期,在这一周之中,它明显的感觉到钱家别墅外飘散出一股浓烈的怨灵气息,而这股气息正在将钱家从前的气运慢慢吞噬。
怪不得钱家最近气运不断下降,原来是因为这样。
谛听站立在阳台,侧首盯着空中不断飘起的怨气,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如果再不阻止这股怨气,恐怕钱家最后,只能落得一个全家惨死的状态了。谛听此时无比痛恨自己身上的伤势,如果不是伤势阻碍,谛听此刻轻轻一吹气就能解决钱家此刻的境地。
气运被怨灵吸收走,谛听原本恢复极快的伤口开始变慢,但神力却在这段时间的静养之中,恢复到了七八成。谛听感受到了自己神力的恢复,二话不说直接展开神力将房中一切护住,与外面的怨气做制衡。
虽然已经用神力隔开了怨气,但还是为时已晚,屋中那些仆人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响,有些仆人只是偶尔倒霉,有些却已经变得行尸走肉一般,只会闷头重复做着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没有感情没有思想。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还听从钱嘉妍命令,而一直跟随在钱嘉妍身旁的那个老仆,却没有收到一丝影响。
谛听身为神兽,待在人间,无论如何神力都会被封印影响,时间一久,原本压制着怨气的那股神力气息开始变弱,察觉到这一点的谛听想要加固神力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吸收。
那股怨气…
谛听低吼一声,觉得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它必须做些什么,于是它将自己化为神像,略微篡改了钱家夫妻的记忆,让他们将自己收藏并供起,以此来保持着自己最后的神力。神的力量来自于信仰,神兽的也是,只要钱家夫妻拱着它,它的神力就不会消散。
等谛听吸收完这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后,自顾自导了一场戏,一开始钱家夫妻并不在意,后来时间长了,家中那些赝品古董都快要碎完后,终于是忍不住这种心理上的疼痛,俩夫妻收拾行李,出门度假放松心情去了。
家中只剩下钱嘉妍一人,可无论谛听如何制造出恐怖现象,钱嘉妍都不愿意离开家一步,谛听无奈,本想着放弃,由着她自生自灭,不曾想她直接找来了池璨。
“就…这么简单?”柳霁双手一拍,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眸,发出质疑。
“当然不止这些了。”谛听抬眸看了一眼柳霁,鼻中出气,闷哼一声。
“那还有什么?外面埋着的东西?”池璨一直很在意钱嘉妍每天半夜在自家别墅埋下的东西。
“是,那外面埋着的,是尸体。”谛听的声音低沉下去。“我的能力是辨真假,那天我吸收到钱家夫妻足够的信仰后,我的神力那一瞬间恢复到了最高,而也就是那一瞬间,我明确的感知到,钱家除了那对夫妻以外,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柳霁指尖摩擦着下巴,细细思考。“他们家的古董确实都是赝品,但…全部都是假的,那就意味着…”
“钱嘉妍,不是真的钱嘉妍。”
“对,她不是真的钱嘉妍。”谛听缓缓点头。“在我恢复的这一段时间里,我清楚的感觉到,她是假的。”
“古董是赝品,女儿也从真的变成假的。”柳霁张唇咬住自己右手食指的指尖。“等等,那…那埋着的尸体…”
“对,是真的钱嘉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