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并没有在上香的时候做什么手脚,就当瑶瑶以为自己是想多了的时候,在张氏等人要离开慈恩寺时突然从旁边的草丛中钻出一个妇人来。
只见那妇人蓬头垢面,一见了张氏便扑牙舞抓过来,“小人,你不得好死。”
芮思贤立马上前推开她,“哪里来的疯妇!”
妇人被推了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之后,正欲再辱骂张氏,却在见到芮思贤的那一刻呆愣了片刻,颤抖着双手哭道,“贤儿,是你吗,我的贤儿?”
芮思贤明显呆住了,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谁?”
妇人慌忙整了整乱糟糟的头发,尽量露出一张稍微干净的脸,笑道,“贤儿,我是娘亲啊。”
娘亲两个字在芮思贤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响,让他手足无措,毕竟是血浓于水,毕竟曾经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即便如今他与张氏已经情同母子,但那到底是生了他的娘亲他怎能忘记,他怎能在此刻冷静面对。
张氏知道妇人的身份后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薛姨娘会从别院逃跑,更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
“薛姨娘?你怎么会来这儿?”突然,颜氏大声嚷起来。
大家被颜氏这一嗓子吼的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们几人,不由都期待起薛姨娘的答案来。
薛姨娘已经许久不曾享受过被众人注视的目光了,心中不由又燃起那股高傲,挺胸抬头道,“我是来找这个毒妇算账的!”
“大胆!”听到薛姨娘三番四次辱骂张氏,现在还直勾勾的用手指着她,春桃不干了,她一个小小姨娘凭什么对夫人这般无礼。
颜氏也帮腔道,“薛姨娘,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在的这几年贤儿可一直是由张夫人来照顾,你感激她还来不及呢,为何要辱骂她?”
“感激?”薛姨娘越说越气愤,“我呸!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贤儿也不会变成一个没有娘亲的孩子。”
此时,就算是芮思贤也不能再忍受薛姨娘这么辱骂张氏,愤愤的站出来,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娘亲?”
“娘亲?”薛姨娘脸色大变,脚步跟着后退两步,似是受了很大的打击般,皱眉道,“贤儿,你叫她什么?你怎么能叫她娘亲呢,只有我,只有我才是你的娘亲啊。”
芮思贤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但话已出口,他还是说道,“她虽没生我但这几年却给了我很多的东西,教会了我很多道理,于理于情我都该叫她一声娘亲。”
“胡说!”薛姨娘大吼起来,“她那是别有用心,她没了女儿自然要把全部心血放在你的身上,靠你来争宠,靠你来给她安稳的后半辈子。贤儿啊,你可知道,当初娘亲之所以被你父亲遣到别院,那全都是因为她这个毒妇,你怎么可以认仇人为母!”
芮思贤到底是一个小孩,为了张氏反驳薛姨娘已是难得,张氏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到他为了自己感到为难,便一把将他拉到身后,站出来道,“薛姨娘,害你变成这样的始终是你自己,当初那些事情也没有一件是冤枉你的,老爷罚你去别院是为了让你反省,并不是为了让你记恨别人。”
“你这毒妇,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根本就是为了抢走贤儿才在老爷面前告我的状。”薛姨娘恨恨道。
听到周围的人开始对张氏指指点点起来,颜氏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只是很快消失不见,又充作好人站出来道,“薛姨娘,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可知这几年张夫人为了你在别院能过得好些花了多少心血,你可不能不知好歹啊。”
众人只当颜氏是真的在为张氏说话,可薛姨娘的心中却越来越愤怒,别人不知道,可她知道这几年她在别院到底过的是怎样悲惨的生活,她张氏哪里会替自己打点,绝对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差点,最好死在别院,那样就不会有人回来跟她抢贤儿了。
此时的薛姨娘满腔愤怒,她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在张氏落魄的时候整死她,只恨自己太小看了她,看着张氏就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回颜氏道,“哼,她哪里会有那么好心,我若是在别院活的好好的,何苦要历尽千辛万苦回到这里!这次,我一定要在大家面前揭开她虚伪的面具。”
张氏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说,薛姨娘都是恨定了自己,只能道,“既然如此,那就回府交予老爷处理吧。”
薛姨娘却不干了,“不,我不回去!”
虽然她这几年不在京城,但也知道张氏因为贤儿的缘故颇受老爷喜爱,自己回去只会羊入虎口,她才不会回去呢。只要在这里将事情闹大,到时候张氏的恶名一旦传开,那老爷就算再喜爱她也不得不顾及传言,也不得不接回自己。
薛姨娘执意不回去,张氏一心要回去,就在事情僵住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呦,这是怎么了,大家怎么都站在这里?”
闻言,人群中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一男一女便走了进来。
男的长的十足就是个妖孽,众人纷纷猜出他就是卫王爷来,而他身边的女子自然就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瑶瑶了。
只见炎凌大摇大摆的走到薛姨娘和张氏中间,扬着一抹笑意再次问道,“这是怎么了?本王来的不是时候?”
卫王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五年前他以一人之力救了全京城之人的举动至今都让大家铭记于心,所以自然没有一个人说他来的不是时候。更有不少人对炎凌粗略的讲了一遍事情的大概,炎凌这才恍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既然是家事,那本王就不便插手了。”
炎凌话音一落,颜氏便大大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也闹不懂炎凌突然来此到底是什么意思,如今听到炎凌亲口说他不会插手,颜氏自是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