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界动荡,真个仙界都被蒙上了一层阴影,玉山也不例外。玉山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轻松愉快,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沉闷。
当白锦画带着昏沉沉的云锦书回来时,玉山上有些更加低沉,而当听到白锦画说已经除去了大空境逃逸出来的最大的魔头时,顿时一片欢腾。
只有墨尊一直紧锁着眉头。当其他弟子都退出大殿后,墨尊直直地看向白锦画,问道:
“那个孽障如何了?”
白锦画跪在了地上,沉声说道:
“弟子不敢隐瞒师父,魔心苏醒了……”
咚!权杖顿在地上,大殿的金砖瞬间四分五裂开来,墨尊身后喷发出一阵巨大的火焰,白锦画与整个大殿一起承受了墨尊的怒气:
“魔心苏醒?!你可知现在已经不可能再封印它了?”
“画儿,”墨尊突然柔下声来说道:“为师的寿数已经差不多了。这守护仙界与人间的重任将会落在你的肩上。如今魔心刚刚苏醒,那孽障尚未被魔心完全控制,此时若要除去她尚且容易——除去魔心宿主,这仙界和人间就能得到至少五百年的清宁太平。若你此时心慈手软,一味念及儿女私情,留下那祸患,那么,接下来的日子,不管人间还是仙界,将战火连绵、杀戮不断,血流成河,尸骨如山。人间将陷入地狱般的黑暗,仙界将日月无辉,争端四起。”
“你永远无法预料一个善良的人会因为什么而变成恶人,你不知道他曾经受过什么委屈,心中有什么不平,如果他不能保持坚定的道心,被魔心诱惑,那么那些委屈和不平就会放大,就会让他走上邪妄的道路,成为魔心的麾下。六百多年前魔心横行仙界与人间的情形历历在目,那一次次仙与魔的斗争不是以惨烈收场!玉山曾经一千弟子,经过那一场场征战,一千多弟子剩下不到十个。恢复到如今也不过才有了六百多名弟子。”
“画儿啊,你难道真的要拿这六百多弟子的性命以及天下苍生去冒险吗?”
墨尊走到了白锦画近前,怒气已经转为痛心,字字恳切地说道。
“师父,天下苍生是命,锦书也是命。还记得当年您带我去人间遍寻魔心宿主,我先找到了云书,那羽仙草本就是我引她寻到的,猛虎也是我早就预料之中的。在她尚不能自保的时候,却想着救我,这已足可见她心底纯良。而羽仙草害她爹娘陷入生死之危,却是我未曾料到的。”
“对于锦书,从那时候起,我就欠着她的……现在,玉简楼上还有两层,请师父再给我一些时间,若我读完玉简楼上所有记载,都无法找到救出云书的办法,徒儿,徒儿绝不会让魔心为害仙界与人间!”
最后一句,白锦画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每说一个字,都似乎有刀割在心上。
“哎……”墨尊仰天长叹一口气。沉默片刻之后,墨尊的手心忽然出现一枚玉简,小巧而精致,散发着莹莹的暖光。墨尊看着玉简说道:
“为师已经老了,再战魔心只能交给你来了。这是银光权杖和金玉神珠的法诀,你早一天学会了,为师也早一天放心。”
说着,墨尊将玉简递向白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