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人也没了，当然是指敌人。
“赢了吗？”叶铭累倒在大鹏身上，一副要死了的样子，不过看样子好像是真的要死了。
不只是叶铭，其他人的状态也都不是很好，柯羽那个自爆估摸着毁掉了他所有的修为。
“还没完...”
老道面色严峻，盯着远端不断开裂的缝隙，大瘟疫已经开始朝着玉虚渗透。
“飞升者没那么容易杀死，方才动乱中，这些人的神魂趁机出逃，怕不是去接引那瘟疫去了。”
“没事，我还布置了锁魂阵，这些没什么依托的魂是跑不掉的，那瘟疫估计是到点了自己下来了。对了师妹，你们好了没？”
叶铭对着我这边喊道。
我看着依旧没啥动静的安然，摇了摇头。
“老头，我们能拦住么？”
洛青璃的面色看着有些苍白。
“拦不住也得拦。”言信挥动双拳，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柯羽小子，你还行吗，要不去和你夏师姐她们待着去？”
老道的关心最终得来了柯羽否定的回答：“放心，还死不了，我多少有些自己修炼的境界。”
老道对此只是点了点头，转过身迎上了蔓延的死亡气息。
这场景是如此的熟悉，曾在玉虚的回忆中我看到过这一幕，而如今这一幕再现了，不过这次的结果或许会有所不同。
老道曾逃过，但过去依旧在追赶着他，他一直以来所期盼的飞升不过也是天外之物的阴谋。
“师父，这玩意要怎么拦？”叶铭躺在大鹏上，气息微弱。
“用灵力，最纯粹的灵力输出就行了。”
“那我呢？”言信是炼体的，没有灵力。
“你就用气势！”不知道怎么的老道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就让我们为安然再争取一段时间！”
此刻的所有人都是强弩之末，但他们依旧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抱着必死的决心为安然，为苍生再争取一段时间。
我拿出先前送到洛青璃那里还没动过的梦果，死死盯着失魂的安然。
安然...就看你了。
瘟疫蔓延的速度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或许是玉虚集合了全世界的灵力与生机，这种磅礴的力量阻碍瘟疫的前进，更何况这还有人在旁帮忙。
照这么下去，或许真的有时间拖延到安然醒来。
然而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意外就发生了。
一道巨大的阴影覆盖了玉虚上空的裂口，而且可以隐约看到阴影之后那诡异的轮廓，这东西我曾看到过，在言信的回忆里，被压在皇宫地下的那个东西。
瘟疫的源头。
在那阴影中睁开了一只紫红色的眼睛。
“那是...”
“管它是啥，捅了再说。”洛青璃二话不说召了一柄巨剑直接插进那眼珠里。
这眼珠发出了滋啦啦的声音然后冒起了黑烟，不过随着消散的却是洛青璃的那把剑。
“我来...讨债了。”
眼珠子开始颤抖，发出了诡异扭曲的声音，这种感觉让我毛骨悚然，我本身就胆小，更何况是面对这种未知的诡异物种。
随后好几根经脉状的树藤从天而降直接插在了玉虚山各地，这树藤和从皇宫里长出来的那个一样，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玩意是用来抽灵力和生机的。
“不好，速速将这些妖物斩断！”
老道以掌为刀，数道气刃斩向其中一道树藤，其余人见状也都尽力将自己的攻击打了过去。
但那树藤毫发无损，反而还因为他们的攻击越发活络了起来，唯有言信的攻击能对这些树藤造成些许影响。
这树藤不仅仅在吸收玉虚的灵力，就连打在它身上的灵力都被吸收了。
就连我都切实感受到了玉虚的灵力在都汇聚到了一起，不过不是那些树藤，而是我身边的安然。
安然在和那些树藤抢灵力，而且那些树藤还抢不过她，而且已经不是抢不抢的过的问题了，肉眼可见的所有的灵力，生机都在流向安然。
“百川归海...海蕴百川，解梦师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再会。”
小觉也化作魂体融入了它们。
百川天河尽皆汇于一点。
很显然天上那颗眼珠也发现了这个事实，祂死死盯着安然，有种下一秒就要发生不好事情的即视感。
不过最终祂没有对安然做什么。
不仅如此，我总觉得祂好像还有点怕安然的感觉。
紧接着，又是一根根树藤落下，已经不是其他人可以处理的程度，再这么下去其他人的可能会先被抽干...
“喂！你们别打了，到安然旁边来！”
几人似乎在犹豫，随后幻视了一眼大部分已经成了死地的玉虚，只得收了神通往安然这边聚拢。
安然所在这一处方圆，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因为所有的灵力，所有的生机都在朝着安然聚集，这一处，或者说已经凝练了这整个世界。
“把你们的灵力全部给安然！”
众人相视了一眼，随即也不再犹豫，将自身的灵力汇于其中。
天上那只眼睛越发躁动不安，即便祂再害怕，祂也不得不动手了，几乎不用思考，祂同化的第一个目标一定是我。
没有实力，而且已经被感染的我。
我将那颗梦果放在了安然盘坐的两腿之间。
没了梦果的压制，我原本已经被烧至焦黑的双手开始再次燃起了那种火焰，我认得那是什么火，那是香台上燃着的火，是安然续上的火，是众人荡涤邪祟的愿火。
我并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所以被那场雨感染倒也在情理之中，倒不是说反而阴差阳错的成了胜负手。
那根藤蔓已经刺来，我挡在众人身前，我自然是没什么自信能挡住这个诡异的玩意，但我身上着的火可以。
我将成为树藤的养分。
但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百川不缺我这一份。
在刺入我的同时，那根树藤也沾上了这火，一路顺延着烧到好远看不清的地方...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看到安然睁开了眼，蓄满了的泪水之后，是那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澄澈的双眸。
安然站起身，擦干眼泪，将那颗梦果送入口中，这是最后的生机。
她的手轻轻拂过玉虚每个人的身上。
最后停在了我的额头。
“放心，师姐我，超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