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罗泽说什么了？”赤影在罗砚的手腕上出声。
“让他帮我‘澄清绯闻’。”罗砚在看方景的检查报告单。
“有区别吗？”赤影说，“不管是你还是罗泽，他都会被卷进舆论中心吧。”
“……有区别。”
具体有什么区别罗砚没跟赤影解释，他只是想遵守一下约定，他答应过方景，他们之间的恋情不会曝光。
虽说事情发展到现在，聪明人都能看出些端倪了，说不定就连联邦也已经注意到了方景——如果赤影真如他所说一直处于联邦的监视下的话。
罗砚很矛盾……他一边想尽快揭开方景身上的面纱将他公之于众，另一边，他又希望方景不被外人所知，能藏多久就藏多久。
这种矛盾的心情来的毫无缘由，就像他刚刚看方景的检查报告，心莫名跟着紧了一下一样。
“乔斯。”罗砚关掉投影，转身看向他给方景安排的私人医生，“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严重吗？”
乔斯叹了口气，“您发给我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按理来讲，方景先生在N1458被注射的那种药物不会时隔这么久再对身体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但是很不幸，方景先生成了亿万分之一的那个可能。”
“你能说点正常人能理解的话吗？”赤影在罗砚手腕上吐槽说。
“就是方景先生被打过的那种药，治疗的及时的话只会带一点点后遗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偏偏……额……”
乔斯想了一下，“用正常人能理解的话来打比方，就是方景先生正好对那一点后遗症过敏，他的免疫系统杀疯了，不把那点后遗症清除干净，就把自己清除掉。”
“不会吧……”赤影语气诧异，“听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就是很严重。”
乔斯先生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科技大爆炸之后，人类进入星际时代几百年了，在医学领域人类连肢体再生技术都已经掌握了，但是关于免疫学……”
乔斯欲言又止，“方景先生的身体情况很糟糕，我按照您的吩咐并未向他透底，后续我会针对他的情况进行保守治疗，根据计算……他至多还有两年多的时间。”
罗砚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说：“辛苦你了。”
“没有，这是我该做的事儿。”
＊
罗泽送方景回到公寓后就走了，离开前又豪横的给他转了一笔巨款当生活费。
方景回到自己住的那间房，虽说躺过治疗舱了，但他还是觉得有些疲惫，他往恒温浴缸里放了一池子水，衣服也不脱就这样躺了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戳自己的手。
迷迷糊糊睁开眼，方景看见赤影蹲在浴缸边缘上，在抓自己的手，而罗砚站在浴室门口，手里拿着一盒药剂。
方景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们怎么进来的？”
问完之后他又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傻缺，罗砚想进一套学生公寓实在太简单了，那点门禁和安保对他而言就跟没有一样。
“直接进来的呗，你连门都没关。”知道方景只能活两年后，赤影跟他说话的语气都变温和了不少。
方景从浴缸里起身，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然后又看向罗砚：“……帮个忙？”
等方景换好衣服出来，赤影问他：“要是我们俩没来，你是不是要把衣服脱了，裸着出来拿衣服穿？”
“有问题吗？”出乎赤影意料，方景不尴尬也不脸红，“这屋里就我一个人，我还不能裸奔了？”
“但是你的门没关。”
“我会喊小八帮我关。”
“小八是谁？”
“我在，”一台底座带滚轮的机器人从角落里滑了出来，“方景同学，找我有事儿吗？”
“好低级的机器人。”赤影对着小八评价道。
“这位同学。”小八转身，对着赤影扫描了一下，“这位……猫头鹰，你很不礼貌。”
“……”
不礼貌的猫头鹰直接入侵小八的系统，把它刷机后控制它又回到自己的角落里充电。
“把药打了。”罗砚把他拿了一路的盒子递给方景。
方景接过，“不至于吧，我的病已经严重到需要你来亲自盯着打了？”
“不严重。”罗砚说，“但如果你一直拒绝治疗，那会变得很严重。”
方景笑了一声，没有戳穿他，打开那支药非常干脆的给自己来了一针。
“怎么突然回千夜了？”方景把空针管丢进垃圾桶，“不会是专门回来给我撑场子的吧？”
“猜对了，”回答方景的是赤影，她语气有些揶揄，“你可是我罩的，我当然不能让你在千璇玑受欺负。”
“真好，”方景来到赤影面前，他想摸赤影，但是被她躲过去了，“大胆！哪有小弟摸大姐头的！”
方景有些哭笑不得，他收回手，看着罗砚说：“要走了吗？加法西现在是晚上，你应该是下午结束训练之后回的千夜吧？”
“你怎么知道的？”赤影有些惊讶，感觉不是自己在监控方景而是被他监控了。
“因为我很了解他。”方景看着赤影说，“他不会因为私事翘公事，那就只能从自己的休息时间挤时间了。”
罗砚：“……”
方景偏头过来看他，罗砚跟他对视着，心说又来了，又是这种被完全看透的感觉。
罗砚不喜欢这种感觉，逆反心理作祟，他扯过室内唯一的一把椅子坐下，“现在不走，留下来多陪你一会儿。”
方景：“……”
啊？
不对，这不是这个年龄段的“我”会说出口的话。
方景盯着罗砚看了一会儿，他现在有些猜不透罗砚在想什么了。
“那你睡会儿吧，”最后他说，“我帮你看着时间，到点叫你。”
“好。”
罗砚又躺到了室内唯一的一张床上，他也不脱鞋，就躺个半身，二话不说直接闭眼。
方景：“……”
这个走向不对啊，你就算要睡，应该也是换个地方睡，不应该是直接躺我这儿啊。
哪儿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