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是不是真的？”
“哎，中元，还有一个来月过年，过完你也就八岁了，也该放明白点。有些事情我也得跟你们说一说了。”
学位这个事情，一直是施铭芳头疼的问题。
这时大部分人的孩子，入学是个大问题，这个事情急需要解决。可学校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盖好的，不仅仅是因为缺少资金，还有缺乏盖校舍的地皮，更兼有，学校注册程序复杂，流程还漫长。
施燕云现在上的这个学校，因为带有慈善性质，自然学生过于多。
穷苦人家的孩子，上完小学不过才十一二岁，刚刚够学徒工的年龄，反正也没钱，自然早早奔向社会。而逃过来的人里，有些人家的孩子，是就近上的这个学校，背后总有些有钱人或者认识一些权贵，最后能上中学的，基本都在这些人里。
徐中元现在三年级无所谓，因为同学里没有多少竞争的人，可巧不巧，四年级里有不少人是一定要上中学的。老师跟施铭芳似有若无的透露出来，徐中元如果跳级一年，是竞争不过去的。如此，不如直接上五年级去。
老师的原话说的是：“反正都是要走关系才能有学位的，不如两个孩子一起，比次次求人情来的省事。中元平时在学校里本本份份，何必为了这个弄的没有学上的。”
施铭芳跟徐中元絮叨：“你既然要跳级，成绩上是不能落后的，否则老师也不能给你过。这几天点灯熬夜也得把课给补齐了，过完年就跟燕云一个班了。”
“太太，我知道了。”
施燕云第二天上课，跟芳芳抱怨道：“现在上个学，真是求爹爹告奶奶的。”
“你是傻的啊，学校不赚钱，又没有那盖房子做商业来钱快，如果上面人不建学校，自然很多人没有学上。大家都还没地方住呢，上面人能把穷人家安置好就算不错了。学校什么的，只能慢慢等了。”
等是能等，只一代人少了书读罢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燕云，你要担心别人，还是担心自己吧。我看呐，后面的学位更难。”
芳芳从表哥的订婚宴中了解到，中学里有不少是南洋来的学生，这把本就不多的名额占了一部分，剩下的名媛公子们肯定得上学的，每个学校只有极少的名额给他们这群普通人。
“原说就有，但是南洋那边现在也乱，很多人就宁愿过来香江生活，自然家里孩子都带过来了，人数可不就多起来了，竞争就大了。”
施燕云冷着脸，哼了一声，气道：“实在不行，干脆去国外读书好了。”
“嘻嘻，你看看你，国外那么老远，也不便宜，你家又不是拿不出钱来，只赞助几个就是。”
赞助费这东西，古来就有之，后来更是不少。
一月里没有几天就要结束了，施铭芳翻译稿子翻的笔都要冒火星子了。只恨法语不熟练，不能快快结束这些稿件，唯恐二月一号不能交稿。
施燕云每天放学回来，也要翻译英语稿件，徐中元则要自学四年级跟五年级的书本，大家都很忙，以至于后面几天施家安安静静的到了月底。
月底最后一天，上完学就要放春节假期了，施铭芳终于翻完稿子，提前接施燕云跟徐中元放学，顺带送点小礼品给校长跟几位老师。这次她到底没好意思问施燕云要钱，只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了一百来块钱花销了。
“好在这学校，没有跟那洋人学校一样，只放耶诞节跟元旦的假期，好在春节也给放假，否则这可真没法上了。”
施铭芳抱怨着，匆匆忙忙带着两人往家走。
“明天你们跟我一起去出版社，回来开始要买过年用的东西了，还有新年里穿的衣物，家里的菜肉都得买来备上。”
去年还有心情出门看热闹，今年是来不及的也没有那个闲心了。只现在的翻译稿件就很难，多余不出多少时间，再有，家里的清洁也是一项大工程，一年了，总不好真的脏兮兮马马虎虎过这个年。
“今年还得给一些人买礼物吧？”
施铭芳没好气，“要不然呢？你当结交权贵是那么容易的？你妈我这还结交的不是权贵呢，人情来往就花不少钱呢，要是往那上等人的地方去，光入场费用就吓死人了！听说那**花园，进去没有几千块出不来的。”
她含含糊糊的，那娱乐场所名字，徐中元都没有听清，可施燕云听懂了，忙问：“是那个选美小姐的地方吗？”
“要死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得了，我倒小瞧你了，竟连这种事情都清楚，看来学校里是有不少有关系的人啊！”
施铭芳只当施燕云是学校里听来的，忙嘱咐道：“没事别打听，也不要去，听到没有？不是什么人都去的。小孩子家家的还是学习为主。我看你还是有点闲了，学校的课程就是不满，过年在家哪里都不要去，把课本多读读。”
路上顺带买了晚饭，回到家里，徐中元跟一个田螺姑娘一样，把所有菜品放好。施铭芳换好衣服，出来坐在餐桌上就开始安排起过年期间的任务了
“桂婶那边就不用想了，只要有人，那店铺肯定是不放假的。至于安炳胜，这几个月也没有怎么回家，过年七八天总得让他回去看一看，不看看施松秉，他妈安然总得见一见。我们三个，年前得把这些桌子、椅子、玻璃、地板，都好好擦一擦，然后过年我得一样样去送礼去，事情多得很。”
“你们也不能松懈，燕云的翻译得抓紧，学习也不能放松。中元的课程得跟上，要不然就是送礼也没有用，老师评价也不能太失真的。”
施铭芳絮絮叨叨一大堆，才开始让大家吃饭。等大家忙忙碌碌收拾好碗碟，洗完澡了，桂婶跟安炳胜才回来，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过来了，听着就喜庆。
“太太，你看看，我买了什么？”
“你这喜气洋洋的，是捡到钱了？还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桂婶进门，侧身让出安炳胜的身子，只见安炳胜怀里抱了一个老大的东西。
“这是？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