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莹抬起头望过去,看清对方的面容以及那充满阴狠毒辣的眼神时,心中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接连向后退了两步。
“你...你不是....”死了..
后面两个字就像棉花一样,堵在她的喉间,说也说不出来。
陈牛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白小姐,见到我还活着,是不是很惊讶?”
他一步一步地缓缓朝着白晓莹走过去,那神态就像地狱的恶魔索命般,让白晓莹害怕得后退再后退。
白晓莹吓得面色苍白如纸,身体不停地颤抖。
她一边拼命往后退缩,一边用恐惧的眼神紧盯着逐渐靠近的陈牛。
“你别...别过来...”
陈牛恶狠狠地说:“白小姐,你当初将我推下悬崖,以为能置我于死地。
可惜啊,我命不该绝!
今日,我便是要留着这一条贱命,来揭穿你虚伪的面目!”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老太君,冷笑道:“老太君,您还记得那次去寺庙上香归来途中遇到的山匪吗?小人便是那山匪的领头。”
听闻此言,老太君先是一愣,随即满脸惊愕地站起身来,指着他怒喝道:
“你竟然是那群山匪的头目?好大的胆子,竟敢进入我太傅府。”
“来人,快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拿下。”
陈牛毫不在意地望了一眼四周涌上来的小厮,朗声道:
“老太君莫要动气,小人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能有命活着离开这太傅府。
小人之所以会来此,无非就是想要在临死之前,能够拉着白小姐一同坠入地狱。”
他被黑衣人找到,并强行逼迫带到太傅府,他根本就无路可逃。
仇人就在眼前,那他岂不借机报仇雪恨。
这样起码下到黄泉,他还有脸去见被白晓莹杀死的弟弟。
老太傅走到老太君的身旁,伸出手,轻扫着她的背,缓缓道:“夫人暂且息怒,先听听这个人怎么说再做定夺吧。”
老太君微微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重重了哼了一声吼,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看陈牛怎么自圆其说。
“谢老太傅。”陈牛连忙抱拳施礼,向在座的众人说:
“当初正是这位白小姐通过特殊渠道联系到了在下,指使在下在前往寺庙的必经之路上设伏,伺机将贵府的老太君给掳走。
然后她上演救人的这一幕。”
话刚说完,一旁站着的白晓莹顿时脸色大变,娇躯一颤,下意识地紧紧捏住手中的手帕,满脸惊恐地尖叫出声。
“你……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血口喷人!本小姐何时曾指使过你干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陈牛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她一眼,满心满脑想的只有报仇一事。
他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待白小姐成为了老太君的救命恩人时,我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后来白小姐约我与小弟前往山中,说是要交付余下的银两。
可谁能想到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女人压根儿就没安好心,更没想过要将剩余的银两交给我们。
她一心只想斩草除根、杀人灭口。
在山上时,她竟趁我们不备,猛地从背后用力一推,就这样,我和弟弟一同滚落山下。
可怜我的弟弟,年纪轻轻就这么遭此毒手,被她活生生地害死了。
而我恰巧掉在了一棵大树之上,侥幸保住了一条性命。”
说着,陈牛地伸手摸向自己脸颊上那条长长的伤疤,眸底溢满了滔天的恨意,死死地盯着白晓莹。
“白小姐,你害死我弟弟,还我的脸毁容。老子捡回这条命的时候,就向天发誓,定要亲手为弟弟报仇雪恨。”
话毕,他忽地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以及一只晶莹剔透,温润无暇的和田玉手镯来,冷笑道:
“白小姐怕是还不知道吧。
你所托的那个特殊渠道,其实是我的好兄弟所开设的。
而这些银两还有这只手镯,正是你当初付给他的定金。”
陈牛走到老太傅的面前,双手举起银两和玉镯,言辞恳切:
“此事千真万确,老太傅若不信,可以派人前去彻查一番。”
其余被押解的人也纷纷跪在地上。
“老太傅,老太君,是白小姐请我们当她的护卫,在老太君去寺庙的那天,尽量护着她,并配合她,让她亲自救下老太君。”
“请老太傅明鉴。我们就是普通的看家护院,收钱办事,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请老太傅还我们一个清白。”
此时,孙珉祺大步走到老太傅的面前:“老太傅,能否让小生看看这玉镯?”
老太傅微微点头,把玉镯递给他。
孙珉祺把玉镯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像是发现什么秘密般,扯着嗓子大喊:
“这玉镯是我娘亲的嫁妆。
你们瞧,这玉镯上面有一滴鲜艳如血般的痕迹以及一处小小的缺口。
记得小时候,娘亲曾经跟我说过,那是因为在我换牙期间,一时顽皮张嘴咬住了这玉镯,结果不小心弄掉了一颗牙齿,鲜血正好滴落到了这玉镯之上。
而当时我因为掉牙疼痛难忍大哭,手一松就把这玉镯给掉到了地上,从而导致出现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缺口。”
话刚说完,他赶忙又将玉镯递到了周雅芙的面前。
“娘亲,您好好看看这缺口处还有那滴血痕,是否就是您当初送给小姨的那只玉镯?”
周雅芙伸手接过玉镯,同样也认真细致地端详了好一会儿。
最后她点了点头,回答道:“没错,这确实是我的那只玉镯,只是后来我将它转送给了周雅燕。”
孙珉祺顺着她的话,继续说:“所以是小姨吧这玉镯转送给了白晓莹。”
周雅燕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三步并作两步地急速冲向前去,一把夺过那只玉镯。
她紧紧握着玉镯,瞪大双眼,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
不一会儿,她便辨认出这正是属于自己的玉镯。
刹那间,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涌上心头,
周雅燕径直冲向白晓莹的面前,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白晓莹的脸颊扇去。
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怒不可遏地质问。
“白晓莹,这么多年来,我对你可谓是百般宠爱、千般疼爱。
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基本上都会想方设法地满足你。
可自从我嫁给刘同后,过着苦不堪言,水深火热的日子。
而你竟不知感恩戴德,反倒肆意侵占我的财产,还将它们转送给他人。
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啊?
倘若你能及时把我的财产如数归还于我,或许我如今也不至于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
她在心里想,起码有了这些财产,她起码能拿捏刘同,甚至请武林高手,杀掉刘同,再嫁给别人。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君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满脸惊愕地缓缓站起身来,脚步蹒跚地走向白晓莹。
“难道说……之前在寺庙中的那次偶遇,山匪的突然出现以及你所谓的救命之恩,包括后来让我收你做干孙女等等这一系列事情,全部都是出自你精心策划的阴谋诡计?
你为了能够接近我,谋取利益,当真是费尽心思,机关算尽啊!”
面对老太君和周雅燕的质问与指责,白晓莹此刻早已乱了方寸,完全不知所措。
尽管心中明知所有的证据都已确凿无疑,但她还是咬紧牙关,矢口否认。
“老太君。这玉镯说不定就是那陈牛自个儿捡到的呀!
他故意拿来诬陷于我,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半点儿算计您的心呐!请您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
然而,老太傅缓缓地抬起手来,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随后,他慢慢地转过身去,面对着在场的众人,面色凝重。
“今日这场认亲宴就此作罢。
诸位能屈尊莅临此地,实乃老朽之荣幸。
既然大家都已经来了,那就权当是一次普通的聚会吧。
还望各位稍安勿躁,待到用过晚膳之后,再行离去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