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选中了魁首为陶妍姝,靖安王妃和姚禾的奖赏也一并赏赐给了她,在一众贵女中无论是比技艺还是比抒发的情感,陶妍姝的水准的确要远远高于其她人。
云乐起身准备离开,目光朝地上扫了一眼,随即转身看向王澜君。
“若本宫没看错的话,令妹今日砸坏的可是靖安王最喜欢的忘忧琴,此琴乃是排列十大古琴之首,据说每一根琴弦都是用的天池玉蚕吐的银丝制作而成,靖安王平日里可是宝贝的紧,今日本想拿出来让众人体验一番,没想到就这么砸坏了,即便修好音律怕是也失了准头儿。”
王澜君顿时觉得刚刚那一巴掌打的太轻了,这样一个无脑的蠢货还想代替长姐得到盛宠?若她真的被选中入宫为妃,怕是日后整个家族都要跟着遭殃。
想到此,王澜君眉宇间闪过一丝晦暗。
回去后他要立刻修书一封送回南阳,实在不行从旁支中挑选一个合适的人选尽快入京,不能再让嫣儿在这里继续闯祸了。
收回思绪,王澜君恭敬道:“下官一定竭尽所能将断掉的琴弦修好,在此下官向王爷、王妃郑重赔个不是。”
靖安王摇了摇头:“此事本王也不该怪你,可你这妹妹着实失了分寸。”
这番话已经算客气了,毕竟靖安王好脾气,即便再生气也不会表现的特别明显。
王澜君连连道歉,并承诺一个月内一定将忘忧琴修缮好原璧归还。
云乐离开王府时,祝嬷嬷和王嫣儿也被她一并打包带走。
姚禾将云乐送出王府,闷闷不乐的看向祝嬷嬷。
“本郡主已经习惯祝嬷嬷伺候了,一下子没了你在身边,本郡主会不适应的。”
祝嬷嬷柔声安抚道:“郡主已经长大了,您聪明伶俐,很多规矩其实您心里都明白,也用不着老奴一直待在身边。”
王爷王妃恩爱有加,膝下就只有郡主这么一个女儿,夫妻二人从小将郡主捧在手掌心,这才将她娇养的如此天真烂漫,其实郡主心里很聪明,什么都看得透彻。
姚禾拉起祝嬷嬷的手:“那行吧,今后我会经常进宫看你的。”
“好,老奴在宫里等着您。”
祝嬷嬷上了后面那辆马车,云乐上车之前朝不远处的秦翰之看了一眼,随即看向面前的姚禾。
“你啊,别总是只看脸,要多用心去看。”
姚禾顿时拧紧了眉头看她:“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要多动脑子。”
“云乐!”
姚禾再次被云乐惹炸毛了!
云乐没在理她,转身在祈年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姚禾撇了撇嘴角,不服气的小声嘀咕。
“你自己挑的侍卫还不是相中人家的脸了?哼,妖女!”
——
云乐的马车刚离开靖安王府不远便被人拦了下来。
祈年冷冷看向眼前的男子。
“温少师这是何意?”
温溯白朝祈年淡淡看了一眼,随即对马车内的人说道:“微臣的马车出了些故障,公主可否搭送微臣一段?”
车内,云乐缓缓挑开车帘子朝外面的温溯白看了一眼。
“哦?温少师的马车坏的真是时候,若本宫不从此处经过的话,温少师岂不是要步行回家?”
温溯白温润一笑:“说明微臣与长公主实在有缘!”
云乐朝不远处高坐在马上的江亦安瞥了一眼,江亦安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
云乐眼眸微沉,南安侯府可不从这条路过,他还不肯死心。
“那就上来吧。”
听到云乐同意搭载温溯白一程,祈年握紧手里的缰绳,紫色的瞳孔闪过一抹妖冶的寒光。
而不远处,江亦安周身也透着一股寒意。
他打马上前想要追过去,却被一旁的张角拦了下来。
“别冲动,那可是长公主的马车。”
江亦安面色铁青,眼神阴翳的盯着那辆远去的马车。
“什么马车出了故障,他明显就是故意和长公主制造偶遇,这个温溯白有意接近长公主到底想干什么?”
张角叹了一声道:“这不是很明显吗?温溯白十有八九是看上长公主了,不过仔细想想也挺稀奇,外面不是都传温溯白不近女色吗?为何他偏偏对长公主如此特别?”
江亦安陷入沉思,温溯白作为温家嫡长孙,如今温家的大权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他又岂会甘愿去做长公主的驸马?
此人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云淡风轻不问世事,甚至他觉得温溯白这个人很善于隐藏自己,让人难以捉摸,他有意接近云乐一定有其它目的。
此事他必须暗中调查清楚,绝不能让云乐受到任何伤害。
见江亦安沉默不语,张角以为他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小侯爷,如今的嫂夫人摇身一变成了那位手握大权的长公主,你和她怕是再无可能,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人要学着向前看。”
江亦安沉默不语,冷冷收回目光调转马头朝反方向走去。
——
温溯白上了马车后,目光静静落在云乐脸上。
晚霞透过被风卷起的窗帘洒在了她的面容上,白皙的肌肤在红光的映衬下透着淡淡的粉红,像是一个精雕细琢的粉瓷娃娃,看上去那么恬静美好。
云乐微阖着眼帘都能感觉到对面炙热的目光。
“温少师,本宫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她缓缓睁开眼看向对面的男人。
温溯白没有丝毫被抓包的羞愧,温润如玉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笑意。
“微臣觉得公主安静休息时显得格外沉静温柔。”
也许,她若不是长公主,若没有被卷入权力争斗的旋涡里,她本该就是一个温柔沉静的女子。
云乐玩味的勾唇一笑:“在温少师眼里,你更喜欢哪一面的本宫?”
“人有千千面,环境不同所呈现出的样子也不尽相同,可无论是哪一面都是真实的公主。”
“外人都说本宫杀人如麻,倒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评价本宫。”
温溯白柔声道:“没有人天性喜欢杀戮,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罢了,长公主为陛下肃清朝堂、协助陛下顺利亲政,戎狄进犯时亦是公主换上戎装前往漠北御敌,并将戎狄击退关外百里,如此丰功伟绩的背后必然需要付出常人所看不到的艰苦,若无雷霆手段怎能镇得住那些魑魅魍魉?”
云乐静静注视了温溯白一阵,随即转向了窗外被落日映红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