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冬夜的风裹挟着火锅的热气消散在空气中。
街边的灯光交错,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晕出斑斓光影。
李泽洲喝得微醺,手臂大喇喇地搭在沈行川肩上,语气里透着几分酒后的桀骜:“我告诉你小子,以后敢对小妩不好,我撕了你喂狗子。”
沈行川嫌弃地皱眉,随手拽下他的胳膊:“先管好你自己再说。”
李泽洲一个踉跄,整个人向旁边倒去。
江敛下意识伸手,稳稳接住。
男人高大的身躯贴近,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混着淡淡的木质香,熟悉得让她心跳猛然一顿。
桑妩见状,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立刻挽着沈行川往前走:“哎呀,我忽然想起来一会儿有事,就麻烦江姐送舅舅回家了~”
江敛:“……”
无奈,她只能将李泽洲塞进副驾驶,随后启动车子驶入夜色。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呼吸声和偶尔的引擎低鸣。
李泽洲头偏在一侧,睡得沉,睫毛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江敛余光扫过他,心底微微发紧。
时间仿佛被拉回了大学时代。
那时候,他为了做实验常常熬夜,却还是一大早陪她去上课,结果撑不住在课堂上睡着。
她用手替他挡住投影仪的光,看着他恬静的睡颜,鬼使神差地想,如果以后他们结婚了,似乎也不错?
江敛摇摇头,将思绪收回,看着前方。
她当然知道,李泽洲虽然总跟她吵,却把她放得很重,重到……她不敢细想的程度。
车子缓缓停在公寓楼下。江敛侧身,轻轻推了推他:“醒醒,到家了。”
李泽洲皱了皱眉,半晌才睁开眼,眼神还有些迷茫。但当他看到江敛时,眼神骤然柔和,带着一丝不真实的恍惚。
下一秒,他忽然笑了,嗓音带着酒意的慵懒:“宝宝,你终于回来了。”
江敛的心猛地一颤,鼻尖泛起一抹酸意,喉咙涩得说不出话。
她别开脸,语气冷静:“谁是你宝宝?”
“你啊。”李泽洲伸手搂住她,鼻尖蹭着她的颈窝,像是呢喃,又像是梦话,“也只有你……”
江敛的指尖微微收紧,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你醉了,李泽洲。”
“我没醉。”他声音低哑,目光灼热,忽然撑起身体,将她逼近车窗,沉沉地盯着她,“不信你摸。”
江敛刚想推开他,手腕就被他握住,掌心贴上了他腰侧的肌肉线条。炽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透过来,烫得她浑身一颤,脸瞬间烧红。
她猛地想收回手,却被他扣得更紧。
“你看,不管什么时候,我只对你……”他嗓音低沉,尾音微哑,暗藏着某种不加掩饰的情绪。
话音未落,他猛地低头吻住了她。
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像是突然决堤的潮水,席卷一切。
江敛瞪大眼,却被他炽热的气息裹住。
他的吻急促又缠绵,像是要将她吞进身体里,一遍遍碾过她的唇瓣,唇齿交缠间,她甚至能尝到一丝淡淡的酒气。
成年人的失控,就是这样。
情绪在一瞬间崩塌,沉溺,沉沦。
她明知道应该推开他,可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渴望这种亲近。
渴望着他的触碰,他的温度。
车厢内的温度骤然上升,衣衫被一点点褪去,暧昧的喘息缠绕在狭小的空间里,月色被车窗上的水汽模糊……
直到被他压在床上时,江敛的脑子还是晕的,像是踩在云端。
李泽洲的眼神早已恢复清明,哪里还有半点醉态?
江敛猛地睁开眼:“你——”
他俯身靠近她耳畔,低哑的嗓音透着一丝笑意:“敛敛,想做吗?”
这句话,瞬间把她拽回到他们大学时的第一次。
那时,他们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吻得失控,李泽洲也是这样问她的。
江敛的呼吸微乱,手下意识地抓紧他的衬衫,嗓音轻颤:“你倒是手停下再问啊……”
李泽洲轻笑,唇覆了下来:“停不下。”
……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落在被褥间,泛起柔和的光晕。
江敛缓缓睁眼,刚一动,腰间传来酸涩的疼痛,提醒着昨夜的放纵。
她皱了皱眉,想要翻身,却发现腰上横着一条手臂,结实而沉重。
“起来。”她嗓音还带着些许沙哑。
怀里的人却不耐烦地皱眉,低低嘟囔了一句:“还早。”
江敛瞥了眼床头柜上的手机,看到屏幕上赫然显示08:30,顿时气笑:“八点半了,还早个屁!”
她刚伸手去推开李泽洲,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李泽洲皱着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在看清楚屏幕上的名字时,瞬间清醒——Jason,江敛的前夫!
他的表情冷了几分,手臂不动声色地收紧。
江敛对他的反应毫不在意,直接点了接听。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她轻轻一笑,嗓音难得地温柔:“好,那等年后我回去。”
李泽洲盯着她脸上的笑,心里泛起一股无名火,醋意翻腾,语气立刻阴阳怪气:“哟,旧情复燃了?”
江敛侧头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会:“有病。”
说完,她掀开被子坐起身,随手捞过衣服,开始穿衣。
李泽洲哪肯放过她,伸手一拉,硬是把人拽回了怀里,语气固执而低沉:“江敛,你昨晚已经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江敛扬眉,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所以呢?”
李泽洲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占有欲:“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会吃醋。”
江敛扣纽扣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轻笑出声:“啧,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李大少爷,你以前从不承认自己会吃醋。”
李泽洲哼了一声,别过脸,咬牙切齿地低声嘟囔:“被沈行川那小子带坏了。”
江敛被他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逗笑,正要说话,李泽洲忽然伸手抱住她,声音难得地认真:“别再联系他了,好不好?”
她一怔,随即失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笨蛋,他要和他男朋友结婚了,我不该去庆祝一下?”
李泽洲动作一僵。半晌后,他猛地抬头,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男……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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