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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演武场弥漫着淡淡的雾气,灵气如轻纱般飘荡在空气中,为整个场地笼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辉。几十名弟子整齐列阵,他们的剑光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每一次挥动都带着锐利的气息,一道道剑光划破空气,灵气与剑意交织,仿佛在虚空中留下了细密的纹路。

队伍的后排,向凡握着一柄普通的练剑,姿态显得有些孤单。他的动作缓慢而沉稳,与前排弟子激烈的剑光形成鲜明对比。他没有尝试复杂的剑势,只是重复着最基础的天霄剑势第一式——“云开初霁”。剑刃划过空气,轨迹如同秋水般平静无波,几乎看不到灵气的光芒。

前排传来一声锐利的爆鸣,一名师兄将灵气完美注入剑锋,剑芒如电光般迸发,刺目的光芒在场地中炸开。周围的弟子纷纷停下动作,向他投去赞叹的目光。

“李师兄果然厉害,这剑势已经带上了几分剑意了!”一名弟子语气中满是钦佩,“不出两月,他肯定能掌握初级剑法。”

“是啊,前面的师兄师姐一个比一个快。你再看那边……”另一名弟子用下巴指了指向凡的位置,语气中带着几分嘲弄和无奈,“他还在练基础剑势,连灵气都注不稳,这样下去只会被越拉越远。”

向凡听见了他们的窃窃私语,但没有转头,目光始终落在自己手中的剑上。他的双手微微发颤,剑刃上的灵气光芒闪烁了几下,最终再次黯淡下来。

他停下动作,深吸了一口气,将剑缓缓抬起,再次调整自己的姿势。雾气环绕中,他的动作像是被时间放慢了一般,每一寸挥动都显得小心翼翼。

“咳。”一声轻咳从身侧传来。一名站在旁边的师兄走近几步,带着几分关切看着向凡,眉头微皱,语气中透着一丝好意:“向凡,你还在练基础剑势?大家都已经开始初级剑法了,你再不跟上,会被落得更远。”

向凡抬起头,望了对方一眼,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语气低而坚定:“基础不扎实,下一阶段也学不好。我觉得再练一练,能更稳一些。”

那名师兄闻言,目光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真是太死脑筋了。基础重要没错,但也得跟上大部队的步伐,不然……”

他的话没有说完,只是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时,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失望。

演武场的喧嚣声继续着,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灵气光辉洒在每个人身上。前排的弟子们越发投入,剑光愈发耀眼,与天边的晨曦交相辉映。而向凡依然站在后排,沉默地挥动着剑,动作没有一丝花哨,缓慢却无比专注。

剑刃划过空气,似有若无的灵气波动萦绕在剑锋周围,虽然微弱,却隐隐透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坚韧。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眼神专注,仿佛外界的议论和注视都与他无关。对他而言,这一刻,只有手中的剑和自己。

“向凡!”

洪亮的声音如钟鸣般打破了演武场中整齐的剑风声,瞬间吸引了所有弟子的目光。授剑长老站在场边,身形挺拔,宽袖轻扬,目光如炬。他环视了一圈那些灵气灌注剑身的弟子,眼中闪过些许满意的神色,可当视线落到向凡身上时,他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他缓缓走向队伍最后一排,脚步不疾不徐,却自带威压。站到向凡面前时,他的语气透着几分责备和不解:“你还在练基础剑势?”长老的目光如刀般在向凡身上扫过,声音低沉,“这已经是你入门的第三个月了。其他人都已经学会了初级剑法,你却还在原地打转。”

向凡微微低头,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不敢与长老的目光直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固执:“弟子觉得,自己的灵气运行和剑势还不够协调……想再熟练一些。”

“哼!”长老冷哼一声,袖袍一甩,目光中的惋惜清晰可见,“基础扎实是好事,但太过执着反而是愚钝。若是无法突破,如何踏入大道?”

向凡低垂着的手紧了紧,剑柄在掌心微微发颤。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辩解。

长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最终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他的声音在清晨的雾气中飘荡,落在每个弟子的耳中:“或许这孩子不是愚钝,而是不开窍罢了。”

话语落下,空气中浮现一阵低低的哄笑声,许多弟子掩着嘴,偷看向凡的方向,带着隐约的揶揄和不屑。

“连长老都对他放弃了,他还在那里练什么呢?”

“真是浪费时间,基础剑势有什么用?练气四层就算练一辈子基础剑法也不会有大成吧?”

向凡听得一清二楚,但依然没有抬头。他握住剑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他站得笔直,剑势缓缓展开,呼吸一如既往的平稳,仿佛周围的喧闹与议论都与他无关。

灵气在他的经脉中微微涌动,尽管稀薄得几乎不可察觉,他却一丝不苟地将它们导向丹田,再缓缓灌注到剑身之上。他的动作不快,甚至显得有些迟钝,但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极度的专注和执着。

“一定可以的……”向凡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他反复调整着剑身的角度,手腕的力度,以及步伐的节奏。他的灵气微弱得连剑锋都无法完全包裹,光芒在剑尖刚刚显现便骤然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失败一次,又一次。向凡的眉头轻轻皱了皱,心中却并未生出懊恼或放弃。他的目光落在剑锋上,隐隐有些出神。

“是剑势太慢,还是灵气的流转不够连贯?”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剖析自己的不足。他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极为固执的力量。

晨光渐渐驱散了演武场上的薄雾,阳光洒落在每个弟子的剑上,映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而向凡的剑光依旧微弱,与那些灵气如潮涌般的师兄师姐们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基础很重要……”向凡的目光落在剑刃上,低声说道,“如果连基础都无法完美,接下来的修炼只不过是徒劳。”他的语气坚定而专注,那双握剑的手虽然因疲惫而微微颤抖,却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

他深知自己与周围人的差距,也明白那些议论并非毫无道理。可他就是无法让自己违背本心,跳过这份对基础的执着去追求更快的进步。

他害怕失败,但更害怕失败背后的懈怠。他害怕被人嘲笑,却更害怕因为自己放弃基础而永远停滞不前。他选择站在最后一排,选择默默练习,选择成为那些“普通人”中的一员,但在那份平凡的背后,他的每一分努力都藏着一股沉甸甸的执念。

“这样挺好的……”向凡握着剑,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声音低得像一缕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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