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给我打电话,他很担心你。”
他身上的酒气冲鼻,忍着捂鼻的冲动,宁灿说:“你都这么大了,还要爷爷为你操心。”
陆怀嗤笑一声:“我多大和你有什么关系,轮得着你管我吗?”
“...我确实不应该管你。”宁灿笑着点头。
“...”男人目光森冷的看她:“你看到了,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她求之不得。
“我当然会走。”
她将手从衣兜里拿出来,摊开手心,里面是一把钥匙。
“这是家里的钥匙。”
“你不是来看我,还钥匙才是你的目的。”
看着洁白如玉的手掌上,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他咬紧牙关,却不去拿。
宁灿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她也不想深究。
她侧身进去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转身便是走。
“站住。”
突然,胳膊被用力回拉,酒气扑面而来,男人双手桎梏她的肩膀,将她抵在墙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紧张:“你干什么。”
男人双手如同两个钳子,紧紧抵着她,他眼眶红的充血。
“凭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当什么,你取乐的工具吗?”
“...”
他性格暴躁阴鸷,骨子又透着傲慢狂妄。
从来都是他抛弃别人,玩弄别人,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
男女巨大的身体差异,让她丝毫动不了,宁灿双拳紧握,谨慎盯着他。
“你疯了吧,放开我。”
男人充耳不闻,他血红的眼睛盯着她白净的脸蛋、
内心的愤懑和不甘将他侵蚀。
魏树尴尬的上前:“槐哥,你冷静一点。”
他的话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陆怀压着嗓子,咬牙切齿的问:“我变成这样,你是不是特别得意。”
宁灿嘴角扬起:“我为什么要在乎你变成什么样?你放开我,我和你没有什么可说的。”
男人像是被重击,他愣怔苦笑,喃喃自语。
“对,你不在乎,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
“你脑子被吃了吗?说这种话都不违心吗?”
她蓄力一把将男人推开,转身便走。
可刚走出两步,手腕还是被人握住。
“别走,不要走。”
宁灿像被毒蛇咬住一般,转身刹那,右手扬起,一个响亮的巴掌抽在男人的脸上。
“你闹够了吗?”
男人侧身站立,他穿着松松垮垮的休闲服,脚上没穿鞋。
整个人像是被冰雹打折了腰的竹子。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再纠缠,我报警。”
“...”
“离..婚...这什么时候的事?”魏树结结巴巴的说。
屋内的一众人也都震惊了,他们都是陆怀朋友,这么大的事他们怎么不知道。
所以,这就解释了这半个月陆怀颓废的原因了。
难道是因为和宁灿离婚?
这半年,大家都知道陆怀对宁灿好了许多,可他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宁灿了,大家都一脸错愕。
这其中,唯独魏树知道这其中的事。
总之是深情浪子回头,自作孽。
散乱的头发遮住他的眸,他抬起头,眼底晕染着水雾。
眸光波动,愤恨被苦痛代替,他满脸的悲戚。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会变,为什么突然就不喜欢我了。”
“...”
他声音喑哑,低低地倾诉。
小狗眼的男人,满身破碎气息。
多么楚楚动人的男人,红着眼眶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对不起他。
宁灿想要抽出手,依旧被他握的紧紧地,她能感觉到他发冷的手心和颤抖的身体。
如果是半年前,她得迷成智障。
可是现在,她重生了啊。
已经经历过一场悲剧的婚姻,看清了他冷漠无情的嘴脸,她又怎么会重蹈覆辙。
“你根本不值得被喜欢。”
无论怎么付出,怎么低声下气的对他,最后他依旧会沾花惹草。
...
他们离婚的消息没有公布,这是陆家人的请求。
陆家在两年前公司声誉受到重创,她家虽然是普通家庭,爷爷却有抗战背景。
宁家对陆家有恩,因而安排了这场联姻。
在外人看来,嫁给陆怀的她占尽便宜。
陆家一边享受着宁家带给他们的红利,一边又嫌弃他们门不当户不对。
吃着她的饭,砸着她的锅。
所有的陆家人都看不起她,陆怀也是。
可如今,她要离婚了,陆家人又让她保守秘密。
这种行为无疑对她百害无一利,就如同火速流传的她出轨事件,给她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如果不是陆老爷子,她又怎么会吃这种亏。
说句不好听的,离婚之后陆老爷子给了她一千万和三套房产。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被人污蔑不算什么,来探望前夫也不算什么,是她该受的。
...
高档小区附近没有公交车,宁灿走了十分钟左右才来到最近公交站。
可这段路平时要走十五分钟,今天她是用跑的。
远离前夫就要用逃的。
公交站等车的人扎堆,她拍着胸脯大喘气,虽然累到不行,可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抬头是漫天飞扬的大雪,高大的建筑物和树木堙没在雪天。
宽阔的马路上是小心爬行的车辆,排气管喷出一串串烟雾。
行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低头慢行。
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都是雪的味道。
公交车慢慢驶来,她掏出手机打开付钱码。
车子行驶到眼前的刹那,只觉后背传来强烈的推背感。
“啊”
她惊叫一声,上身不受控制的前倾,左边是一米开外的公交。
她确定那推背感是一只刻意的手,有人想要她死。
可这是个蠢货,公交车开这么慢,她顶多擦破皮,再严重点断条腿,流几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