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跟我拼个桌吗?朋友?”
“吼?”九头抬眉,瞅了一眼与他搭话之人,啧了一声,“又一个睁眼瞎?”
“哎呀~不要误会!”那人扒了下罩在右眼上的黑色海盗眼罩,“这只是个装饰品而已,听起来,你似乎碰到了跟我一样喜欢扮演海盗的有趣家伙?”
“不,他只是戴了副半脸面具。但你的身上,散发着和他相似的血气,坎瑞亚人。”九头抽了抽鼻子,随口道。
“哎呀,您可真会开玩笑!”这人自顾自的坐在早已离开的行者的座位上,他翘着二郎腿,表情微妙,“坎瑞亚,已经是个灭亡的国度了。”
“是吗?不过我还是蛮好奇的,明明这么多空位,你偏偏要来我这边,你是来套话的?”九头眯起眼,盯着面前的皮肤微黑的蓝发骑士。
“那倒不是,只不过蒙德城最近来了个新面孔,还跟那位传奇冒险家旅行者来往颇深,谁还不想一睹真容,交交朋友呢!你说对吧?”名为凯亚·亚尔伯里奇的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举起酒杯,歪嘴一笑。
“午后之死啊…”九头嗅了嗅鼻子,一脸嫌弃,“不如老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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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俺算是听明白了。”
在西风骑士团总部的团长办公室内,行者摸着下巴,看向现任代理团长,蒲公英骑士,琴·古恩希尔顿。
“劳伦斯的人与愚人众走的太近,你想调查他们,但骑士团是贵族的军队,不好调查对吗?”
“……是这样的。”琴表情微妙。
“那俺就很tm好奇了?”行者弓着身子歪着头,眯着眼睛指着嘴,围着团长绕着圈,“你说你们蒙德千年以前被劳伦斯残酷奴役,所以那位纳塔人带着蒙德人奋起反抗,才有了今天的蒙德对吧?”
“你们嘴上标榜着自由、反抗,却反过来把劳伦斯的后代囚禁在过去的罪名之中,那么他们又是否应该高喊自由,坚决反抗呢?”行者反问道。
“不 ,有罪的是他们的祖先,只是…劳伦斯有罪这个理念已经深入蒙德人的心中,难以改变…”琴无奈的说道。
“哦~深入了一千来年,还挺持久的,怪不得我见到了那么多一根筋的巨婴。”行者意有所指道道。
“还请你不要侮辱——”
“你也就只有累得病倒的时候才不会说那种死要面子的话。”行者摆了摆手,打断了代理团长的的发言,“也不知道是你欠他们的,还是你才是个劳伦斯,为了给他们赎罪来的?”
“……旅行者阁下,我…”
“不是还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吗?那位浪花骑士。”行者耸了耸肩,瞥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讥讽道,“成天嚷嚷着要复仇~复仇~的,也不知道她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做给别人看的。”
“还是说你们蒙德自认低至冬一头,啊↘↗也对,毕竟那位至冬的外交官…叫…啊对!叫什么安娜史塔西亚的都可以昂着头趾高气扬的管你们要蒙德的城防图纸,那俺就不奇怪了 !那就不奇怪了…”
正当琴怒不可遏的打算请离行者的时候,就像是早就有人等候那般,办公室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粗暴的踹飞。
“竟然敢当着代理团长的面污蔑我们蒙德人!”一头冰蓝色长发的身材火热的御姐毫无歉意的跨过门槛,走了进来,抬手一指行者,“这个仇,我当场就要报!”
“哦?俺老空的仇家多了,不怕找上门,所以,你想怎么做呢?”行者嘴角一扯,勾了勾手,挑衅道。
“哼!我,西风骑士团游击小队队长,浪花骑士,优菈·劳伦斯,向代理团长请求,彻底清算劳伦斯家族!”浪花骑士目光坚定的看着代理团长。
“啊?”琴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彻底…清算!?”
“是的。”优菈快走两步,站在行者身边,自信十足的诉说道,“千年以来劳伦斯门一边遭受蒙德人的唾弃一边做着恢复旧日荣光的美梦的姿态简直令人发笑!我要终结劳伦斯的耻辱与罪孽,然后,重新开始!”
“等会儿,等会儿…”琴突然一脸难受的坐在办公椅上揉了揉脑袋,“突然跟我说这些…唉,这是否过于激进了些。”
代理团长喋喋不休起来,像个在孩子临行前唠叨个不停的老妈妈一样。
“你们…打算怎么做?”琴犹豫着,最后还是问了出来,想要确定一番,优菈和行者的想法是否如她心中所想那般激进…
“你不是说了,他们跟愚人众有来往吗?”行者伸出手,给自己扯出一个笑脸。
“既然蒙德人们一直都在说劳伦斯都是罪人,那么当劳伦斯们得到了罪有应得的下场之后,他们就不会再说什么了吧?”优菈瞥了眼行者,补充道。
“……果然是这样吗。”琴不由得苦笑一声,“也许要扭转人们对劳伦斯的负面印象,确实需要一些激烈的手段。”
“琴,我原本以为你会反对我们的…”优菈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下意识的捂住嘴巴。
“咳咳…因为某些历史的遗留原因,骑士团不能对劳伦斯的人出手,但日趋可见的是,人们对劳伦斯的刻板印象也越来越难以通过温和的方法改善…”
“所以…骑士团不能明面上支持你们。”琴一脸抱歉的说道。
“能得到的你的谅解我就已经很知足了,琴。”优菈感激地说道。
“看来琴团长身上还有俺们看不到的压力啊…”行者感慨道。
琴则是不自主的清了清嗓子。
目送着行者和优菈离开了办公室,琴站起身,关上大门,随后回到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少女薇拉的忧郁》 。
“好累啊…”
办公室内,只剩下了干脆利落的翻书声和时不时传来的难以察觉的羞耻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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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说服了琴团长,你这家伙真不愧是击退了魔神的传奇冒险家啊!”优菈大大咧咧的拍着行者的背,夸赞道。
行者摇了摇头,推诿道,“若没有你的话,那位代理团长多半会把我当成祸乱分子,当然,俺并没什么所谓,离了蒙德俺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不破不立…吗?”优菈喃喃道,接着展颜一笑,“是啊,如果我还像之前那样,以罪人之名自居的话,恐怕我这一辈子都逃脱不了劳伦斯的阴影吧…”
“我看你之前这样自称还挺自豪的啊,”行者调侃道,“记仇仙人?”
“……这个仇,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