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沧澜江面上，水雾蒸腾，如薄纱般弥漫。
于伯与楚寒的真气激烈碰撞，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波纹，在江面上激起道道涟漪朝四周扩散开来，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扭曲。
林去忧看向那两人，朝一旁的魏伯文问道：“你觉得于伯胜算几成？”
魏伯文笑道：“这年轻人与老马夫一个境界，应该是北帝城刚出世的天才，攻击虽是伶俐，但少了些生死搏杀出的味道，不出意外，他该被老马夫喂拳了。”
林去忧没有意外嗯了一声，随后一叹。
果然天外有天，这白衣年轻人这般年纪就能走过于伯这半辈子积累出来的破虚境。
那传闻中的天才又该如何？
“林去忧你沮丧个什么，您可是贵位天宁太子殿下，那么多天材地宝都进了你的嘴里，怎么也可堆出个破虚境来。”好像看出林去忧心中所想，季莫寒在旁语气平淡调侃道。
林去忧淡淡一笑，很不要脸又往嘴里弹进几颗丹药。
林清婉见此忍不住摇头，不知是她与林去忧没相处几日的缘故，这个年轻的天宁太子爷着实让她感到不是很靠谱。
就在众人说话间，于伯不出魏伯文预料，仗着老道经验，依一极其老辣角度出了一拳。
楚寒着实是出了个大亏，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喂上一拳，身形顿时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在半空中连吐数口鲜血，殷红血迹瞬间染红了他那如雪般的白衣。
但他眼中战意却丝毫不减，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商船桅杆之上。
他紧握手中短剑，剑尖低垂，滴滴鲜血顺着剑身滑落，滴入江中，如血莲般散开。
“好个老马夫，果然有些手段！”楚寒将嘴角的鲜红擦去，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笑容：“前辈可是好本事，晚辈要出全力了。”
说罢，楚寒周身气息陡然一凝，原本清冷的气质中多了几分肃杀之意。
他眼神锐利如鹰，紧紧锁定于伯，手中短剑微微颤动，似有灵蛇蓄势待发。
于伯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道：“这小子竟然还有隐藏的手段，看来今日这场战斗，不会那么轻松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真气运转到极致，周身衣衫无风自动，一股强大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连江水都为之震颤。
破虚对破虚。
“来吧，小子，让小老二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于伯大喝一声，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再次冲向楚寒。
楚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就在于伯冲来瞬间，他脚尖轻点桅杆，整个人如同一道白色流光般迎了上去。
手中短剑挽出一朵剑花，紧接着，剑势突变，如惊鸿掠水，朝着于伯咽喉刺去。
于伯面色一紧，急忙侧身闪避，楚寒的短剑擦着他的衣袖划过，凌厉的剑气割破了他的衣衫。
然而，楚寒的攻击并未就此结束，他手腕翻转，短剑如影随形，剑招连绵不绝，时而如毒蛇吐信，时而如游龙出海，招招直逼于伯要害。
于伯双掌齐出，掌风呼呼作响，试图抵挡楚寒的剑势。
楚寒的短剑与于伯的掌风相撞，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
楚寒借力向后一跃，拉开与于伯距离，紧接着，他脚尖在江面一点，再次欺身而上，短剑幻化成无数道剑影，将于伯笼罩其中。
于伯面色凝重，他双手在身前快速舞动，凝聚出一面真气盾牌。
楚寒的剑影击打在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声响，盾牌上泛起一圈圈涟漪，却始终未能被击破。
“哼，有点意思！”楚寒冷哼一声，剑势一转，不再强攻盾牌，而是绕到于伯身侧，蓄力刺向于伯肋下。
于伯反应极快，侧身一闪，同时挥掌拍向楚寒肩头。
楚寒迅速缩身，短剑顺势一划，割破了于伯的手掌。
于伯吃痛，心中暗怒，他猛地跺脚，整个人如同一颗炮弹般冲向楚寒。
他双掌如同一对铁钳，带着凌厉的劲风，向着楚寒的脖颈抓去，掌风所过，空气都被切割开来。
楚寒见状，心中一惊，连忙施展身法，身影如鬼魅般飘忽，躲开了于伯的攻击。
然而，于伯攻击却如同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他双掌不断变化着招式，刚猛与阴柔并济，朝着楚寒的周身要害攻去，每一招都蕴含着不俗的武道真意，让楚寒疲于应对。
楚寒一边躲避着于伯攻击，一边寻找反击的机会。
突然，他眼神一亮，发现于伯的攻击中出现了一个破绽。
他手中短剑猛然刺出，剑尖直指于伯胸口，速度之快，让人难以反应。
于伯心中一凛，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能将全身的真气凝聚在胸口，硬接下楚寒这一剑。
“噗嗤”一声，短剑刺进于伯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衣衫。
就在楚寒得意没多久，于伯的脸上倒是泛起冷笑，要说比狠，在场谁又能比能在莽荒之战中活下来的老马夫狠？
他反手抓住楚寒的手腕，猛地一用力，将楚寒甩了出去。
楚寒在空中翻转了几圈，迅速调整身形，稳稳地落在江面上，脚下激起一片水花。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暴起，再次冲向对方。
于伯的掌法愈发刚猛，每一击都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楚寒的剑法也更加凌厉，剑影闪烁，让人眼花缭乱。
他们的身影在江面上快速移动，如同一对黑色和白色的幻影，相互交织，难解难分。
一时间，沧澜江面上刀光剑影，真气四溢。
两人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谁也无法占据上风。
周围的江水被他们的真气搅动，形成了巨大的漩涡，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就在两人激战之时，魏伯文突然觉得这白衣年轻人的剑法有些熟悉。
他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楚寒手中不断挥舞短剑，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与之相似剑招。
片刻后，一个在外界许久未有音讯传来的江湖剑客身影在他脑海中浮现。
林去忧在旁笑着问道：“可是想到什么没有？”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殿下，”中年说书人一笑，随后道：“寒风剑影，苏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