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强忍着喝下那碗药后,只觉腹中隐隐有一股不适感。她抬眼望向正在交谈的众人,心急如焚,暗自思忖:“绝不能让计划在此刻功亏一篑,否则一切都完了。”
于是,她强打起精神,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开口说道:“皇后娘娘这是哪里的话,您贵为大清的国母,母仪天下,自然是有福之人。
而鹂淑妃诞下了七阿哥,为皇室添丁,同样也是福泽深厚啊。”
甄嬛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用手捂住腹部,此时那疼痛愈发强烈,如同一把钝刀在腹中搅动,冷汗也已从她的额头细密地渗出。
皇后看似漫不经心地与众人搭着话,眼角的余光却时刻留意着甄嬛的一举一动。
她敏锐地捕捉到甄嬛额头上冒出的细微汗珠,心中暗自欣喜:“看来药效开始发作了,只要再拖延片刻,甄嬛今日便插翅难逃。”
于是,她故意不回应甄嬛的话,转而与其他嫔妃闲聊起来,试图分散众人的注意力。
甄嬛见皇后无动于衷,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皇上。
皇上原本此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等回过神来。
他就看了看甄嬛略显苍白的面容,又想起她腹中的孩子,连忙附和道:“熹贵妃所言极是,皇后,你乃大清的国母,自然是有福之人,挂这福袋再合适不过了。”
皇后听闻皇上这般说,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随即应道:“既然皇上金口玉言,臣妾便借皇上吉言了。”
而此时的甄嬛,腹部的疼痛已如汹涌的浪潮般袭来,让她几乎难以站立。她紧咬下唇,试图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但身体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安陵容一直密切关注着甄嬛的状况,看到她这般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旋即故作惊慌地大声喊道:“熹贵妃,你怎么了?你怎么流血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投向甄嬛,只见她的裙摆下已渗出一片殷红的血迹。原来,尽管甄嬛拼尽全力忍受着疼痛,但那碗药的药效实在太猛,胎儿终究没能保住,早早地落了下来。甄嬛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终于忍不住痛坐到了地上。
皇上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前去,喊道:“嬛嬛,你怎么了?快传太医!”刹那间,永寿宫乱作一团,宫女和太监们匆忙地跑来跑去,有的去传太医,有的则手忙脚乱地将甄嬛扶到床榻上。
待到太医赶来时,却不见平日里负责甄嬛胎脉的温实初和卫临,而是几位陌生的太医。皇上心急如焚,立刻指使这几个太医上前为甄嬛诊治。
这时,安陵容见时机已到,便上前一步,轻声说道:“皇上,刚刚熹贵妃就是喝了崔槿汐端来的安胎药,随后才变成这样的。”
众人的目光随之投向崔槿汐,只见她手中还紧紧握着那只药碗。
原本崔槿汐是打算在甄嬛喝完药后,立刻将碗拿去清洗掉,以免留下把柄。
但谁也没想到,皇后突然说起了别的事情,这让崔槿汐对甄嬛的状况担心不已,一时间竟忘了去处理药碗,而这疏忽此刻却成了致命的证据。
龙颜阴沉,皇上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阶下众太医,最终落在一位太医身上,寒声道:“你,去查验一番!”
那太医忙不迭地走到桌前,双手捧起药碗。
先是凑近轻嗅,眉头随即皱起,似是闻到了什么异常的味道。
接着,他鼓起勇气用舌尖尝了尝碗底残留的药汁,刹那间,他的双眼瞪得滚圆,满是惊恐与震惊。
“扑通”一声,他双膝跪地,将药碗高高举过头顶,声音颤抖地禀报:“皇上,此药碗中竟含有药性极为猛烈的打胎药啊!”
安陵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旋即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尖声说道:“当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崔槿汐乃是熹贵妃的心腹,备受信任,却未曾想竟在这药中暗下毒手,谋害熹贵妃!”
苏培盛一听,心急如焚,“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急切地为崔槿汐辩白:“皇上,老奴以性命担保,崔槿汐对熹贵妃忠心耿耿,绝无可能有此背叛之举啊!
这些年,她一直不离不弃,陪着熹贵妃在甘露寺熬过了整整三年的艰苦岁月,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皇后微微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恰到好处地进言:“皇上,此事非同小可,依臣妾之见,不如即刻彻查。
这打胎药其间经过了哪些人的手,必须要仔仔细细地查个水落石出!”
安陵容立刻迎合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熹贵妃这一胎一直是由温太医和卫太医悉心照料,如今出了这般状况,不妨先从这二人着手调查。
毕竟打胎药这等阴私之物,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轻易拿到的。”
皇上面色铁青,怒喝一声:“来人,速速去请温太医和卫太医!”
小厦子见苏培盛跪在地上,满脸忧色,不敢耽搁,立刻领命而去。
然而,没过多久,小厦子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皇上见状,眉头紧皱,喝问道:“人呢?”
小厦子面露难色,张了张嘴,却又犹豫着不敢开口。
皇上见状,更加恼怒,拍案而起:“快说!”
小厦子吓得一哆嗦,连忙回道:“皇上,卫太医……卫太医正在御花园的假山旁,与一个小宫女……行为不检,而温太医不知为何在假山附近摔断了腿,动弹不得!”
真是想不到皇后居然会安排剪秋这样做,这下卫临是保不住了!
这时,史太医从甄嬛的寝殿大步走出,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启禀皇上,微臣方才仔细诊脉,发现熹贵妃这一胎……本就生不下来……”
话未说完,皇上的脸色已然漆黑如墨,他猛地一甩衣袖,怒吼道:“够了!不必再说!”
紧接着,他高声下令:“来人,将崔槿汐和温实初和以及卫临即刻押入慎刑司,严加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