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流逝。
尽管天空中的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而且今年的秋收状况也是异常地惨淡,收成寥寥无几,令人忧心忡忡。
可好在有各方的援助物资及时送达,人们总算能够勉强度日。
在嬴霁那作为皇帝和皇后的父母不断地发来书信的催促下。
终于,在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之后,嬴霁决定踏上归程。
嬴霁坐上了马车。闭目养神。
一阵轻微的嘈杂声传入了嬴霁的耳中。
起初,他并未在意,只当是路过的行人或是街头小贩发出的声响。
但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嬴霁不禁皱起了眉头。
突然间,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睁开眼睛,并用力掀开了车帘。
“停车!快停车——!!”
嬴霁高声。
车夫听到命令后,急忙拉紧缰绳,让马车来了个急速刹车。
由于惯性的作用,车厢内的物品都随之晃动起来。
“公子,怎么了?”
原本准备下车查看情况的嬴霁,却被紧跟其后上车的张弥紧紧拉住了手臂。
张弥的面色依然平静如水,毫无波澜地说道:
“公子,前方不远处乃是王郡守设立的以工代赈之处,此刻那里的人正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咱们还是不要前去打扰他们赶工了吧。”
对于王郡守所设的以工代赈之事,嬴霁自然是知晓的。
可是,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在悄然发生,而自己却被蒙在了鼓里。
于是,嬴霁转过头来,目光犀利地盯着张弥,厉声道:“小弥,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面对嬴霁如此凌厉的质问,张弥却只是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回答道:“没有!绝对没有任何事情瞒着您,公子请放心。”
嬴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我信你。”
夜半时分——
“张淑女!公子不见了!”
张弥马上从梦中惊醒,“什么!!”
此时的嬴霁正在城中找那个所谓的以工代赈点。
远远的,一群庶民聚在一起,发呆的发呆,等死的等死!
不断的咳声钻进嬴霁的耳朵。
是疫疾!!
“怎么会?怎么会?不是已经安排好防疫的的事了吗?怎么会这样?!”
还有……,怪不得都让他快些离开。
嬴霁撕下衣角捂着口鼻,骑着马往王却那边赶。
此时的王却也不好过,小公子离开之后原本是小公子的活都丢给了他。
“王却!”嬴霁直接冲进来,“你告诉本公子!”
“那些个以工代赈是怎么回事?!”
物资根本不足以“以工代赈”,让那些个皮包骨的人们去打工?
还不如指望着他们排着队一个个跳个海,把海填平了来的实在!
他之前怎么没想到?!
王却:“……”
干笑:“您……,您都知道了?”
在嬴霁的低气压下,王却赶忙解释。
“公子,这不是我们的错。那边……,那边!唉!”
总会有人自作聪明,不听指挥。
这边又不可能搞什么“军令如山”……
嬴霁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什么时候的事?药材呢?”
王却:“也不过就是七天前,药材已经命商户那边开始采买了。”
靖高祖对这方面极其看重,医用品的种植很是上心。
大靖的官员上行下效也都对抗疫有过不少的研究。
“那就好,那就好……”】
【话说那太子殿下正秘密地搜集着一些对抗疫病的珍贵草药。
也不知这消息究竟是如何走漏出去的,仿佛一夜之间便如野火燎原般迅速传播开来。
一时之间,城中各大药铺人满为患,喧闹异常。
人们纷纷挤破脑袋抢购这些救命的草药。
“老板,快给我来一斤艾草和大青根!不不不,直接给我来十斤!”
一名心急如焚的男子高声喊道。
旁边另一位财大气粗之人立刻反驳道:
“老板,别听他的,你店里有多少这种草药,全卖给我,价钱好商量,我出双倍!”
话音未落,又有人不甘示弱地叫价:“我出三倍!我三倍!”
如此这般争抢的场景在各个药铺屡见不鲜,原本还算稳定的物价如同坐火箭一般直线飙升。
当太子嬴川得知手下仅搜集到区区三千斤草药时,不禁气得笑出声来。
“孤给了你们这么长时间去搜集,居然才只有三千斤?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嬴川强压怒火,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像是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
目光凌厉地扫过本子上的名字,用朱笔快速圈出几个关键人物。
“速速将这些人约出来见面!”他冷冷地下达命令。
“还有,孤前几日曾向父皇借用了禁卫军……凡是胆敢肆意加价、哄抬物价者,格杀勿论!”
在得到靖高祖默许之后,一股浓重的杀伐之气如阴霾一般迅速笼罩整个咸阳城。
至于被约出来的那些个大臣,第二天个个家中挂丧。
他们的家眷倒是想闹,可第二天御史就揪出来他们不少夷三族的罪证。
靖高祖当场就下令杀了一批。
一时间也没人再哄抬物价了。
只是风波一起,就绝不可能止步于朝廷。
咸阳通往汉中的驰道上。
“前方商队立刻让行!”
“我等乃奉陛下旨意!还不速速让开!”
哐啷!
“哦?我等听说,你们运的可是艾草和大青根,这玩意儿现在好像比银子还值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