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河摇摇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夫人,我不能喝了,再喝下去真要醉了,那我们还怎么洞房花烛啊…”
段织锦估摸了一下刚才敬酒的酒量,又看了一眼她现在的状态,随后把桌子掀翻在地。
“来人!”
屋外人听到动静,赶忙推门而入。
“王妃有何吩咐?”
段织锦看了两个丫鬟一眼,发现都不认识,心中已经有了底儿。
“殿下喝醉了,去拿些醒酒汤来。”
一个丫鬟应声而去,还有一个倒是很有眼色的开始打扫起来。
演戏演全套,萧天河借着酒劲往前一扑,“王妃,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我们快快入洞房吧。”
段织锦见她深一脚浅一脚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喝醉,接着人往怀里一搂。
“不急,等喝了醒酒汤再说。”
萧天河冲着她的红唇就亲了上去,“不喝,我现在就想吃你。”
段织锦嫌弃的直接把她脸往外一推,又瞥了一眼扫地的丫鬟说道,“再去传膳。”
丫鬟赶紧把手中的扫帚一放,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快速退下。
段织锦见四下无人,这才把人往床上一按,“别演了,等喝完醒酒汤,吃了晚膳,才可洞房。”
萧天河肚子早饿的咕咕叫,“喝酒就喝酒,你干嘛掀桌子呀。”
段织锦也是看那酒壶的碎片太过突兀,这样以来也可混淆视听。
“你现在脑子不清醒,我懒得跟你多说,你好好躺着就是。”
萧天河刚才还觉得脑袋昏沉,这一碰到床,就开始感觉天旋地转。
“夫人,我好像真的喝醉了。”
醒酒汤很快被端了上来,段织锦见是两碗,也没多说,先是小心翼翼的扶着萧天河喝了一碗,这才端起另外一碗喝下。
“接下来不用你们伺候,都下去吧。”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又赶紧把一地狼籍收拾妥当,这才一个个退了下去。
段织锦跟着走出屋外,见小梅正守在门口,那不用说影一此刻就在房顶,这才放心的关上门。
“院里都是陛下的人?”
萧天河为难的揉揉眉心,这一时之间也不好把人全换掉。
“府邸是陛下赐的,那肯定也都是他的人,不过夫人请放心,我们也就是住几天做做样子,等过两天回门我们就不回来了。”
段织锦沉默,按理说这不符合礼法,可她俩成婚的事本身就不合礼法,而且还出去敬了酒,反正已经打破了世俗规矩,那再有什么出格之举,在外人眼里也习以为常。
“那你这和做赘婿有何不同?”
萧天河很在意的纠正,“当然不同,这次是我娶你。”
不过是明面上说的过去,段织锦懒得再较真,“快起来用膳,稍后我伺候你洗漱。”
萧天河腾的一下坐起身,“夫人你说真的?你真要伺候我?”
段织锦一巴掌拍过去,“你不是喝醉了么?就只是洗漱,脑子里尽是想些龌龊事。”
萧天河幽怨的摸摸头,真是空欢喜一场。
“夫人,夫妻之事怎么是龌龊事,照你这么说,那一会儿我们洞房,你不是也很龌龊。”
段织锦扇扇鼻子,“别废话,一身酒气,吃完饭赶紧去沐个浴。”
萧天河跟着抽动鼻翼,不满的反驳,“你身上不也有酒味,还嫌弃我。”
段织锦扯着衣袖闻了闻,算是彻底放下了心,“有酒味就好。”
???
所以她这是区别对待?
萧天河刚想不满的再反驳两句,突然胃中一阵翻腾。
“姑爷!哦不,殿下,你没事吧?”
段织锦已经倒了一杯茶水出来,“吐了也好,一会儿不耽误正事。”
萧天河饿了一天,胃里根本没有什么东西,除了吐点儿酒出来,再没其他。
“果然空腹喝酒容易醉。”
萧天河接过茶杯漱完口,感觉也不是那么难受,“小梅,你俩今天就不用守夜了。”
段织锦给她使了一个眼色摇摇头,这府中本就是陛下的人,若是还没个亲信守在身边,也不甚放心。
萧天河一想到往常她们两个不知道偷听了多少次墙角,而且今日大婚,又想来点儿不一样的,那再被偷听去多不好意思。
“没事,现在天气逐渐变凉,总在屋顶也不怕感冒,今天是我和你家小姐的大喜日子,就放你们一天假。”
小梅的脸瞬间红透,可自家小姐没说话,也只能低着头不敢应声。
影一已经从房顶飞了下来,只冲萧天河点头感谢,随后抱着小梅几个纵身消失不见。
“……”
反正人都已经走了,段织锦不好再说什么,只又眼神一横,“看来这段时日,你没少听。”
萧天河又想到那异常煎熬的半个月,本来一个人就孤枕难眠,还日日夜夜听别人墙角,身心上真是受了双重打击。
“夫人,我们快去吃饭,我已经等不及了。”
段织锦被拥着坐到桌边,越想越放心不下。
“今日大婚,人多眼杂,谁知有没有别有用心的人混入其中。”
萧天河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这是在京城,还是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肯定重兵把守,密不透风,哪个不开眼的敢自投罗网。”
段织锦一想也觉有理,一国之君出行在外,岂止是明面上的兵力部署,暗地里还不知有多少暗卫时刻盯着。
“看来还真是我多虑了。”
萧天河忙活了一天,此刻没有外人,吃的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段织锦又想起两人第一次一起吃饭的场景。
“你这用餐礼仪是跟谁学的,难道你们那里都不教的吗?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是记不住。”
萧天河筷子一停,恍然大悟,“原来你之前说不允许我上桌就是因为这个?”
段织锦现在也不是说多难以接受,“或许你们那里没有这么多讲究,可有一点儿坚决不行,以后无论如何,绝不可坐在门槛上。”
萧天河仔细回忆了一下,小时候在老家也没少往门槛上坐,家里大人也没说什么。
“为什么?是有什么说词?”
段织锦想了想,归纳了两条比较切实际的说法。
“一来门槛象征着主家的地位,不可随意踩踏,二来,门槛寓意人生中的坎坷,是要跨,而不是坐。”
萧天河一琢磨,好像还挺有道理,“所以每跨过一次门槛,就说明跨过了人生当中的一次坎,若是坐在上面就相当于坐在了坎坷上。”
段织锦点头,“既然现在知道,那以后别再让我看到。”
萧天河这时才明白,她当初为何会那么生气,还要让小竹拿了自己的饭碗。
“夫人,我之前不是不知道还有这个讲究的嘛,你当时就应该给我普及一下知识。”
这还怪到她身上了?
段织锦眼睛一瞪,“谁知道你勋贵出身,竟是连这点儿常识都不懂,我当时还以为你是故意气我。”
萧天河赶忙放缓夹菜的动作,“其实我们那里吃饭还是有讲究的,真的,只是我个人没有素质,不能代表我们全国人民哈。”
段织锦瞥她一眼,淡淡说道,“没想到你人在这里,心还在你们那里。”
萧天河见她不以为意,又说的风轻云淡的样子,可直觉告诉她这是道送命题,虽有意讨好,可也昧不下良心。
“生是种花人,死是种花魂,无论我身在何处,我都为是种花人而感到骄傲和自豪,此生不悔入种花,来世还生种花家!”
段织锦一愣,这个回答很是出乎意料,没想到她竟然有这种决心。
“既然如此,若有来世,那我就陪你去你的家乡,好好看看你口中的种花家到底有何魅力,让你生生世世都念念不忘。”
萧天河赶忙咽下口中的饭菜,筷子一放,郑重的举起手。
“那夫人,我们击掌为誓。”
段织锦见她还来真的,也不犹豫的举起手臂,“这算是我们的来世之约?”
萧天河突然有了警觉,看了她好半晌才用力的拍了过去。
“对,这是我们的来世之约。”
段织锦随意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鸯鸯的绝笔信,她私下看过,而她们的来世之约,她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以往她不太在意,还觉得心中有愧,可现在只能说继续对不起鸯鸯了。
萧天河心安理得的吃着饭,依照对段织锦的了解,她不可能会做出私下看人信件的举动,那这个来世之约或许只是一个巧合。
再说,鸯鸯的来世之约,约的是林见深,又不是萧天河,更不是苏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