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平淡的度过着。
十月中旬,酒吧发生了一件事。
一年没见的乐林阳不知发什么疯,跑到酒吧闹事。
当初把乐魏跟许丽雅送进去后,乐林阳就成了没爸没妈的孩子,但好在有个小姨,能照看他。
但过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生活,对于小姨家的平淡生活,乐林阳哪哪都嫌弃。从而养成了没少爷病,有少爷性子的习惯。
学不上了,整天跟一些社会里的蛀虫混在一起,装有钱人,而他口袋里的钱,是小姨存着买房子的钱,就这样被他偷去,霍霍干净。
时不时去玩赌博,搞小动作,赢点钱就跑,隔一段时间又来赌一次,赢了又跑,没几次就成了赌场的重点对象,免不了一阵毒打。为此,还断了根小拇指。
前些天不知听谁说的,乐知秋回来了,乐林阳脑子一转,对这些兄弟大放厥词,说乐知秋是他姐。
这一圈社会人都知道乐知秋的风流,也自然知道她有一家酒吧。
当即,有人提出:“既然是你姐,那去喝酒应该不要钱吧。”
一群人都是能贪小便宜就贪到底,能不花钱的就胡吃海喝。
乐林阳嘴角一勾,样子吊吊的:“那当然,她可是我亲姐,有血缘关系的。”
此时被社会摧败的少年,变得放浪不羁,皮肤偏黄,显得极为成熟,一点之前的白净都看不出了。
“那走着。”一群嘴脸如狼一般的人,步伐自信的朝酒吧的方向走去。
门头灯光亮眼,他们在门口站定了一会,有人调侃:“’春秋‘这名字取得不错啊,挺有意境。”
“那是,我姐可是上过大学的。”乐林阳先一步进去,后面几人互看了一眼,跟上。
此时,酒吧人流量很多,dJ跳着激昂的纯音乐,舞池上有不少穿着单薄前凸后翘的女人,浓妆艳抹,真是酒精下赏心悦目的美景。
跟在乐林阳身后的人,已经看的眼睛都直了,低骂道:“我操!这身材这皮肤,这是极品啊!”
乐林阳去吧台点酒,然后找个空位,悠悠道:“这些都是浮毛,我姐的身材颜值皮肤都是顶配,性格也玩得开,保证你被撩的心口软绵绵的。”
他没怎么仔细观察乐知秋的身材,只不经意瞥了一眼,就觉得跟一些胭脂俗粉的女人不一样,不化妆,随便打扮,就碾压了不少人。
“他妈的真的假的!”
“我能骗你。”
“那你赶快把她叫过来,聊聊天。”后面三个字伴随着意味不明的眼神。
乐林阳笑了笑,淡淡道:“我不喜欢留人电话,我去找找服务员,跟她说一声,她马上就来了。”
几人也不知道被他下了什么蛊,无条件相信他的谎言:“行,你赶紧去。”
可到了于侥这里,简单的话变成了警告:“让乐知秋赶紧来,不然我把她的酒吧砸了。”
于侥脸色一冷,低着头没搭理他。
乐林阳最厌恶别人无视他,当即就把吧台上的东西,一扫而地,压着嗓子说:“你耳聋了!”
于侥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抹布扔在桌上,双手撑着身子,抬头凝视着他,眼神是渐渐凝聚的寒光:“你是不是忘了?我可以报警。”
“损害东西,应该要赔偿吧,你口袋里的钱够赔吗?”
乐林阳气得下颚收紧,狠狠地盯着他看了好久,才无话可反驳地转身回去。
见他回来,那人激动地又问:“怎么样?”
“她现在在家,来的话要一点时间,等一会吧。”他拧着眉,话说的多轻飘,脑子就在绞尽脑汁想办法。
酒很快喝了两瓶,还是没见人影,那人起了疑心:“阳仔,你姐怎么还没来,该不会骗我的吧。”
这人起了绝对的说话权,几乎他说话,一群人都看着乐林阳,眼神可怖极了。
“怎么会,我姐这个人比较磨蹭,没一个小时是不会到的。”
“那就催催啦,你们不是姐弟吗?关系难道不像你说的这么好?”
魔球灯离开,乐林阳才敢露出慌乱的模样,但话依然不变,淡如水:“当然是名副其实的姐弟,只是长时间不在家里呆着,很久不联系了,但以前关系好到睡在一起。”人为了生存,什么假话都说的出来。
“那就再去催,半个小时再不到,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
他们这群人,都是狠人,杀过人的,盗过窃的,在警局待过的,所以干什么事,都无所畏惧,只要自己舒坦。
乐林阳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说:“我去催催。”
还没走到吧台,就看见乐知秋从门口进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害怕的心情一下轻松了下来。
连忙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胳膊,似求似威胁:“我有一些兄弟要见见你,你跟我去一趟。”
原本今天心情不错,想着跟身后的男朋友喝喝酒,谁成想被人突如其来的骚扰了。
她还没开始有所动作,谢烙已经推开他,挡在乐知秋面前,冷声道:“她认识你吗?就拉拉扯扯。”
乐林阳此时像是疯了,不管不顾的要去拉乐知秋,但都被谢烙推了回去,甚至推到了地上。
乐知秋歪了歪头,借着微弱的光影,她看清了此人是谁,但有点不敢相信是她想的那个人。她拉了一下谢烙,往前走了一步,说:“你是乐林阳?”
被认出的乐林阳连忙站了起来,急切道:“对,我是乐林阳,你的弟弟,现在……”
乐知秋冷笑了声,打断了他:“我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弟弟。”
乐林阳像是被逼疯了,后面一群豺狼虎豹在盯着他,前面是冷血无情的姐姐,牙齿一紧,眉眼一冷,拉着她就要往前走。
铆足了劲,乐知秋站着不动,手腕被拉的红肿。
谢烙眉头蹙起,直接一脚给他踹在地上,然后回身检查乐知秋的手腕,心疼道:“怎么样?”
“没事。”乐知秋的心情在此刻极其不好。
乐林阳缓过疼痛,魔怔般的笑了笑,说:“乐知秋,你装什么,你不就是个浪女吗,只要活好,你不都往上贴吗,早都成残花败柳了,去陪陪……”
话还未完,左脸挨了一拳,半边脸麻了。
谢烙没给他喘息的机会,拽着他的衣领,一下一下,又重又稳地打在他的嘴上,让他为自己所说的事付出代价。
酒吧虽然吵闹,但也发现了这一处的残忍画面。
跟乐林阳一起来的人见场面太过血腥,怕殃及自己,连忙溜了。
音乐还在高昂,舞池美女如云,但无人有心思欣赏。
乐知秋愣了很久,才上前拦住失控的谢烙,但不免被撞了一下,她闷闷地叫了一声,让谢烙停止了动作,连忙起身看她伤哪了。
“没多大事。”话音刚落,从她身后跑来一个中年妇女,直奔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乐林阳身边。
“阳阳……阳阳……”妇女的声音带着凄楚,见乐林阳被打的没了意识,转头找罪魁祸首,待看见谢烙手上的血,和旁边的乐知秋,她眸色一深,说,“我要报警。”
乐知秋心里一慌。
原本僻静舒适的夜晚,是在警局度过的。
因为乐林阳伤势过重,他的家人,也就是他的小姨,不同意和解,导致谢烙可能要在警局待着。
乐知秋第一次乱了分寸,她抖着手翻通讯录,找到“南霖”的名字,播了过去。
但电话没接,她不知道南霖在休息时间,习惯把手机调静音。
她接着往下翻,当看到“孟青寒”的名字时,明显松了口气,电话拨出去,没几秒,便接听了。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疲惫的声音:“有事?”
乐知秋很少给他打电话,打电话一般都是有事。
乐知秋这才恢复一点理智,颤着声说:“你能帮我个忙吗?”
听闻,孟青寒慌了起来:“怎么了?”
“谢烙因为打了人在警局,他家人不同意和解,你能帮忙找个律师吗?”一句话说的有气无力。
对面沉默了几秒,才淡淡开口,而不是答案:“假如我有要求呢?”
“什么要求都行,只要你能救他。”几乎是他刚说完,她就急忙的回复,让孟青寒没由来的酸痛。
半晌,他哑声说:“好。”
他没过分,就冲她急切的模样,他已经败到了谷底,无论做什么都无用,只简单让她请他吃个饭。
……
谢烙要在第二天下午才走完流程。
而孟青寒就是在下午这个时间让乐知秋请他吃饭的。
“你这个时间点,故意的吧。”乐知秋不难猜到他的小心思。
孟青寒没打算遮掩,点了点头。
“你让一个对你有意思的男人去帮一个已经拥有了你的男人,我还不能有点小心思了?”
“这我倒是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你这样性格的人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孟青寒低眸轻笑,手里的牛排切好,拿起跟乐知秋那盘完好无损的牛排换了一下,自然极了,仿佛他们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在感情上面,任何人都是幼稚的。”
乐知秋扎了块牛肉,边嚼边若有所思,似乎想到自己在谢烙面前也有幼稚的一面,对于他的话,表示了认同。
一顿饭吃得平平淡淡。
结束时,孟青寒说:“我希望你能尽量不找我。”
乐知秋疑狐。
“因为你一找我就会让我忘不掉你,但最重要的是你找我就会有事发生,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事。”
“孟青寒,你会幸福的。”这是乐知秋唯一一次真心祝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