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白我一眼，“胡说什么呢，我和老王是朋友。”
说完，又补了一句，“普通朋友。”
我嘴角直抽抽，怎么觉得我妈好像在阴阳我？
老头分餐具拉板凳的，热络的很。
俩人时不时的聊几句，我在一旁听的无聊也插不上话，干脆一边吃一边玩手机。
正乐呵呵的刷视频，听到我妈叫我，“你觉得怎么样？”
我迷茫的抬起头，“啊？”
我妈说，“刚刚那个项目啊！”
我差点以为自己还在上班中，项目这个词是怎么从我妈嘴里蹦出来的？
我妈一看就知道我没听，又重新讲了一遍。
我才听懂，是个什么直销项目，先去总部听课，再进货倒卖拉下线之类的。
这种早些年我曾经作为案例在程x那听到过。
我想都没想直接否认，“这不行，是诈骗。”
老头脸色一下子变了，上下瞅我几眼，似乎有些瞧不上我的样子，“小姑娘家家的不懂的东西不要轻易下结论。这项目好的很，一般人我可不告诉。我亲戚进场早，早就赚的盆满钵满了，投资小回报大，也就是我和你妈关系不错才会泄露给她的。”
这话术我都熟，“那都是为了骗人投资的，别搞了。”
老头气的不行，站起来就要走，“既然这样说，那我找别人也一样。艳儿，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我本以为，以我妈的聪明劲，铁定不会理会。
谁知道她焦急的起身拦住他，“别啊老王，我姑娘没见过啥世面，你不用理她，跟我说就行，咱俩聊。”
老头哼一声，半推半就的坐下了，继续侃侃而谈。
我看着他没几根头发且锃亮的脑门，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老头停下，“你还有啥意见？”
我妈瞪我一眼，从桌子底下拉着我，“没，你别理她，继续说。”
不想驳了我妈的面子，我没再开口，百无聊赖的玩手机。
俩人聊到了半夜才意犹未尽的结束。
回去路上，我妈拉着我侃侃而谈，满口都是对于创业的想法。
我没忍住打击她，“前几年程x办过这种案子，诈骗金额上亿，到处都是求助无门的人。最后也没能把钱要回来。”
我妈不为所动，“你知道什么，老王靠谱的很，他那个亲戚也赚到钱了。再说了，有商品有实体店，能骗到哪去？”
我妈犟的很，我苦口婆心劝了半天，我说一句她回十句，我们俩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她恼了，“我现在想赚钱，不是想攒点养老钱嘛，也给你省点心。”
她一辈子没个正式工作单位，到处打打零工，赚些辛苦钱。
这话听的我挺心酸的。
“你闺女我这么让你不放心啊？”
“不然呢？”我妈嫌弃的说，“你现在还得还房贷，我又没工作，一直坐吃山空。那点积蓄，总有花完的时候，不如趁现在有机会拼搏一把。”
“那你也找个靠谱的呀……”
我妈说，“你这是对人家老王有意见，这项目靠谱的很！我也不投多，就五十万就行。”
我妈这语气让我以为不是五十万，而是五十块……
“你有这么多存款？”
“我的不够，想找你拿二十万。”
我沉默了。
我手里确实还有一点钱。
在小思聪公司工作的这几个月，工资勉强够还房贷的，吃喝用度都要用到存款，眼看着越来越少，我心里也着急想赚钱。
二十万，对我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更何况是这种不靠谱的项目。
见我不说话，我妈有些恼，“算我借的，给你打欠条行不？”
“我不是这意思……”我犹豫，“你要干别的我肯定支持，这个不行……”
“什么不行不行的，不就是觉得我一辈子农村妇女不如你们大城市的人吗？！今晚我和老王聊了三个多小时，就是想给你听的，你连听都不听，打心底里就没瞧得上我。”我妈越说越气，“行，你不借就算了，我把现在住的房子抵押了，也能贷出来二十万。不用低声下气的求人！”
话说完，我妈撂挑子就走了，我拦都没拦住。
这么多年，她还是这性格……
我叹口气，干脆拐弯去了老宅。
我妈太冲动，我是真不赞成，晾她两天冷静冷静，也好重新考虑投资的事。
毕竟五十万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也是很大的一笔了。
老宅里安安静静，小半年没回来，院子里有些荒芜了。
客厅里到处都是灰尘，我开着电视稍微收拾了下。
电视里放着cctv1的节目，以前爷爷在的时候就爱锁定这个台。
听着这声音，好像他就在一旁打着瞌睡看电视一样。
睡在从小到大的床上，那晚我睡得很沉。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正迷迷糊糊，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这电视怎么开着呀？”娇娇边说边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我，“程阿雅？你怎么在这？！”
我伸个懒腰，从被窝里爬起来，才冷笑道，“你在我家问我怎么在这，失心疯了？”
“什么你家？这是爸的房子，自然是程然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挺挺肚子，“再说了，我不是我贪图房子，这是爸留给他孙子的，你这都要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