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方林便不再多费口舌相劝,转身大步走出了酒楼。
只见他身形如鬼魅一般,紧紧跟随在令狐冲身后,不多时便来到了刘正风的府邸门前。
此时,刘正风正在府内陪着岳不群、天门道长以及定逸师太一同悠然自得地品茗饮茶呢。
忽然间,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名家丁匆匆忙忙跑进来禀报:“老爷,不好啦!刚刚得到消息,那采花大盗田伯光竟然出现在咱们长沙城里头了!
而且,他还杀害了泰山派的迟道长,将天松道长砍成重伤。
如今更是胆大包天地挟持了恒山派的仪琳师太,眼下正与令狐冲大侠在一处酒肆里开怀畅饮呢!”
岳不群此时满脸怒容,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怎么也想不到令狐冲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胆敢与那些江湖匪类结交!
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顺手提起身旁的长剑,怒气冲冲地朝着门外走去,那架势仿佛要将眼前之人一剑斩杀。
而另一边,天门道人的脸色同样阴沉得可怕。
当他听闻自己的弟子惨遭杀害,师弟又身负重伤时,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
他二话不说,抄起手中的宝剑,如疾风般紧追而出,誓要让凶手血债血偿。
定逸师太亦是愤怒异常,她门下的弟子仪琳竟被那恶名昭彰的田伯光苦苦纠缠。
定逸师太心急如焚,脚下生风,迅速赶上了前方的岳不群和天门道人。
此刻的刘正风则是一脸无奈,心中暗自思忖:这田伯光不过是个二流巅峰的小角色罢了,怎敢同时招惹华山、泰山和恒山这三大门派?简直就是老寿星嫌命长,主动吞食砒霜啊!
就在几位掌门人刚刚踏出刘府大门之时,他们突然看到令狐冲和仪琳并肩走在前面。
在他们身后,还有几名酒楼的伙计抬着两个生死不明的人,旁边还搀扶着一个伤势严重的伤者。
岳不群见状,更是火冒三丈,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令狐冲面前,扬起手狠狠地扇了令狐冲一记响亮的耳光,并怒喝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败类!竟敢勾结匪类,败坏我华山派的名声!”
岳不群对待令狐冲可丝毫没有留情面,毕竟令狐冲并非他最为器重的大弟子,而且其武功造诣也称不上顶尖。
尽管令狐冲悟性颇高、根骨奇佳,但他那放荡不羁的性格实在令岳不群头疼不已。
令狐冲突遭师父掌掴,却不敢有丝毫反抗之意。
他深知自己犯下大错,急忙双膝跪地,低垂着头,全然不顾及此刻身处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
定逸师太一脸关切地看着仪琳,柔声问道:“仪琳啊,那田伯光可有欺负于你?”
仪琳赶忙摇头,轻声回答道:“多谢师傅关心,徒儿未曾受他欺凌。此次全亏令狐师兄和方师兄出手相救。”
说话间,定逸师太的目光顺着仪琳所指的方向望去,恰好瞧见刚刚迈步走来的方林。
只见方林步履稳健,气宇轩昂,见到众人后,他连忙上前躬身施礼,恭敬说道:“见过师傅,见过各位师叔师伯!”
此时,岳不群也注意到了方林的到来,原本严肃的面容稍稍舒缓,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开口问道:“林儿,你方才从何处而来呀?”
方林微微垂首,答道:“师傅,徒儿适才在外办事归来。”
说着,他的视线移向一旁仍跪在地上的令狐冲,心中暗叹一声,随即对岳不群进言道:“师傅您瞧,二师弟还在此处跪着呢,这般模样实在有失颜面,不如我们先回房再说,也好细细盘问其中详情。”
岳不群听闻此言,脸色一沉,瞪了令狐冲一眼,呵斥道:“哼!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起来,莫要在此丢人现眼!待回房之后,为师再好好教训你一番!”
令狐冲闻言如蒙大赦,讪笑着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跟在方林身后,不敢稍有怠慢。
就这样,一行人缓缓转身朝着刘府走去。而此刻的刘府内早已炸开了锅,原来刘正风已经得到消息,华山派大弟子竟然将恶名昭着的田伯光斩杀,并将其尸体抬回了府中。
刘正风之所以有心结交方林,原因无他,只因为方林乃是朱无视的义弟,更是得到朝廷认可的关中大侠!这等身份和背景,自然让刘正风对其高看一眼。
话说那岳不群等人一路风尘仆仆地返回刘府的议事厅后,仪琳便迫不及待地向众人讲述起今日所遭遇之事。
原来,当时她正在路上行走,却不想竟遭那采花大盗田伯光之调戏。
好巧不巧,就在这危急时刻,令狐冲如天神降临一般出现。
然而,令狐冲虽与田伯光展开一场激战,但终究技不如人,不仅未能战胜对方,反倒身中两刀。
即便如此,令狐冲仍拼尽全力带着仪琳逃至长沙城中。
可谁曾想,他们刚刚踏入城门,便又被那田伯光给堵个正着。
眼见形势愈发紧迫,令狐冲急中生智,谎称要与田伯光一同饮酒。
于是乎,两人来到酒肆之中,令狐冲一边与田伯光推杯换盏,一边口中不断冒出些粗俗之语。
而就在此时,泰山派的天松道长恰巧路过此处,并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那天松道长也是个性情急躁之人,见到此景,哪里还按捺得住?当下便不顾自身实力,执意要与田伯光过上几招。
怎奈双方实力差距悬殊,一番交手之后,最终落得个一死一伤的凄惨下场。
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方林宛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他手起剑落,刹那间便将那恶贯满盈的田伯光斩于剑下。至此,这场风波才总算平息下来。
对于此事,令狐冲其实并无太大过错。虽说他起初在与田伯光的较量中处于下风,但随后能够迅速改变策略,以智谋与之周旋,足见其头脑灵活、随机应变。
只是在外人眼中,尤其是那些不明真相者看来,令狐冲此举无异于结交匪类。
好在岳不群听完仪琳的叙述后,心中之气已稍稍消解了几分。
毕竟他深知令狐冲本性不坏,且在此事中多少也展现出了些许侠义心肠。
定逸师太并未因令狐冲的些许无礼而心生嗔怒,相反,她满含感激之情地向令狐冲道谢,只因他挺身而出,成功解救了自己心爱的徒儿仪琳。
然而,天门道长此时却面露不悦之色,毕竟他的爱徒不幸身亡,师弟亦是身负重伤。尽管如此,这桩事情着实怪不得令狐冲半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方林上前一步,对着岳不群拱手施礼,缓声道:“师父,您请看,那作恶多端的田伯光已然命丧黄泉,且正是死于咱们华山派之手。
二师弟虽说行事稍显鲁莽冲动,但他的侠义之心实在令人钦佩。
依弟子之见,是否可以考虑免除对他此次过错的责罚呢?”
岳不群闻听此言,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道:“功过岂可相互抵消!令狐冲!”
听到师父召唤,令狐冲赶忙躬身应道:“弟子在。”
岳不群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令狐冲,厉声道:“若不是你大师兄及时现身援救,我华山派数百年的清誉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追根溯源,皆因你武艺不精所致。
那田伯光纵然声名在外、久经江湖风雨,可你身为堂堂华山派的二弟子,非但不能将其击败,甚至连脱身逃离亦无法做到。
这么些年来对你的悉心栽培,莫非都付诸东流了不成?”
这番话语犹如重锤一般砸落在令狐冲心头,令他顿时面红耳赤,满心羞惭。只见他低垂着头,不敢与师父对视。
岳不群见状,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些,接着说道:“待返回山中之后,再行对你论罪惩处。
在此期间,你需紧跟在你大师兄身后,虚心求教,好生修习武艺,切不可再终日四处游荡、招惹是非事端了。”
刘正风赶忙出来打圆场说道:“岳师兄啊,您瞧瞧,那田伯光已然被正法,此乃天大的好事!
您就莫要再怪罪令狐师侄啦。虽说令狐师侄言辞之间略有不敬之处,但他终究也是为了拯救他人性命嘛,正所谓事急从权呐!”
此时,在场的众人纷纷附和着给令狐冲求情,就连天门道人亦是如此。
毕竟,如今的华山派声势浩大、威名远扬,尤其是方才方林露的那一手,仅用一招便击毙了田伯光这样的恶徒,在座的诸位心里都很清楚,自己怕是没这个本事做到这般地步。
见此情形,刘正风自然是大喜过望,于是乎大排筵席,设宴为方林接风洗尘。而方林呢,则是面带微笑,欣然接受了这番好意。
待到宴席结束后,方林便跟随着岳不群一同返回了华山派位于此地的驻地。一进院子,只见师娘宁中则、三师弟劳德诺,四师弟梁发、七师弟陶钧以及小师妹岳灵珊全都等候在此处。
原来,他们早在白日里就得知了方林归来的消息,此刻一见方林,顿时兴奋得叽叽喳喳个不停,缠着方林非要让他讲讲这几年在外闯荡的种种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