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一走进客厅，便撞上了姐姐那戏谑的目光，还有坐在沙发正中央的秦母沈碧君，目光更是审视与苛责，她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墨寒哥感冒了。”秦韵淡定的回答，径直走到姐姐对面的沙发坐下。
秦茵裹紧身上的羊绒披肩，斜靠在沙发扶手上，慵懒妩媚，她一脸可惜地样子说：“男人生病的时候最脆弱，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把握住啊。”
“姐姐是在教我做事吗？凭你那屡战屡败的经验吗？”
秦茵怒瞪着妹妹，咬牙切齿地说：“起码我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吃完了一顿完整的饭。”
秦韵比秦茵小两岁，但心性与谋略都在姐姐之上，秦茵生了一副好身材，正因为如此，总想着靠身体去把白墨寒拿下，低胸、短裙，醉酒倒在白墨寒身上他都无动于衷，实在没辙。
“别吵了！”沈碧君怒斥，“你们俩除了窝里斗还有什么本事！”
姐妹俩互相白了对方一眼。
秦韵身体转向母亲，安抚道：“妈，我和墨寒哥才第一次见面，他今天是真的生病了，一直忍着咳嗽，等他好了让姑姑再帮我们安排一次见面，慢慢来。”
秦茵冷笑，“还慢慢来？再慢就跑不过‘兔子’咯~”
“我当然不像姐姐那么急，毕竟我才22岁。”秦韵故意刺激她。
秦茵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挑着一边眉毛，扭着身体说：“那‘兔子’也才22岁。”
“够了！”沈碧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怒瞪了秦茵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随即又转向一脸高傲的二女儿，“你瞧瞧你这个样，从今天开始不准这么说话，装也得给我装出清纯的样来！”
这么多年，白墨寒从来没有带任何女人出席过活动，洛霜的出现让所有人的议论纷纷，知道她是“兔子”后，都以为摸准了白墨寒的喜好，认为他就喜欢清纯可爱的，毕竟兔子在公众心目里就是这样的印象。
所以最近出现在白墨寒身边的女人才都变了味。
秦茵走在妹妹的身后上楼梯，看她那扁扁的屁股左右摇摆，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秦韵转过身，皮笑肉不笑着问：“姐姐笑什么呢？”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能被墨寒哥看上吧。”
“姐姐就少操这份心了，反正墨寒哥看不上你这样的。”
秦茵也不生气，让披肩自然地滑落到手肘弯，露出饱满的胸部，她说：“论清纯你比不过兔子，胸前这几两肉又没我的大，你拿什么跟我比。”
秦韵身材干瘪，确实一般，姐姐这么一说她无力反驳，没想到秦茵还不肯放过她，挺了挺胸：“‘兔子’的照片我们可都看过了，比你大多了~”
秦茵故意拖长尾音，说完还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秦韵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讥讽道：“身材要是有用的话，姐姐现在应该已经是白夫人了吧。”
她手指尖按在姐姐引以为傲的那几两肉上，轻轻碾了碾，“姐姐有的我没有，而我有的姐姐你可没有！”她收回手，在自己脑袋上点了点。
“我行不行还不知道，但是姐姐你已经不行了，晚安~”
秦韵走进自己的房间，把秦茵关在了房门外，气得她直跺脚。
-
白墨寒洗完澡下楼，江眠已经在客厅里等他了。
江眠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他家的女人，这是作为家庭医生的一点小小特权。
白墨寒坐到沙发上，江眠拿着听诊器放在他胸口听。
江眠问：“昨晚的冲剂你没喝吗？”
白墨寒咳了几声，指着茶几上装药片的薄膜袋说：“最好的市医院开的，吃了几颗，没效果。”
江眠半信半疑，拿起桌上的药片查看，对症下药，完全没问题，不可能没效果，她问：“什么时候开始吃的？”
“半小时之前。”
“……”江眠语塞。
“你重新给我开一些，这些不好。市医院也没多好。”说完他又咳了几声。
就算她重新开药也跟市医院开的差不多，江眠疑惑地问：“你是不是对市医院有什么偏见？”
白墨寒沉默了一阵才开口，“你重新开一些吧。”避开了江眠的问题。
江眠在她的医药箱里配药的时候，白墨寒自己去岛台上倒了一杯温水，回来又坐在刚刚那个位置上，漫不经心地问她，“你跟市医院的医生熟吗？”
“还可以，怎么了？要挂谁的号？”
“有没有年轻一点的外科医生？”
江眠抬头仔细想了一下，确实有一个，“有啊，方御霄。谁要动手术？”
听到这个名字，白墨寒瞬间瞳孔收缩，眉头皱紧，握着水杯的手越捏越紧。
那些草食类雷鸣般的掌声仿佛在他耳边响起，那个曾经夜夜入梦踩了他后脚跟然后死去的“羚羊”在低头不断哈腰道歉，那些沉痛的记忆开始攻击他。
江眠回头，看到了白墨寒额头渗出薄汗，从桌上拿了纸巾递给他，说：“擦擦。”
白墨寒没有理她，从沙发上站起，朝楼梯走去。
江眠皱了皱眉头，真是脾气古怪，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药我放桌上了，怎么吃上面都写着，吃完我再过来。”
“知道了。”白墨寒摆摆手，没回头。
“羚羊之死”的真相只有少数人知道。
这件事被学校重拿轻放。
凶杀案的第二天，校长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表示一定会协助警方抓到凶手，还正义一个公道！
结果却是不了了之，即便凶手抓到了也没有公开，所以洛霜才会一直以为是白墨寒杀的。
凶手是“蒙古狼”，一个初三的学生。
他之所以能在全校的“狼”被带走调查时逃过一劫，是因为他体型较小，在学校被“狼群”霸凌长达两年之久，他们称他为“狗”。
慢慢的所有人都忘记了他是“狼”，即使在监控录像上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礼堂，老师也斩钉截铁地对警察说：“他是‘狗’，性格比较孤僻，经常一个人活动。”
所以提交“狼”的名单时，他自然而然就被忽略了。
白墨寒被当作嫌疑对象遭到了警方的监视，白靖康大发雷霆，在各个层面全力施为，催促警方尽快破案。
大概两个星期后，凶手就抓到了。
此前凶杀案已经让学校的名誉一落千丈，学校就妄图遮掩这起霸凌和教师失职的丑事。
白靖康岂肯善罢甘休，加上许佳年父亲许宗铭的推波助澜，这件事直接上报到教育监管部门。
最后是校董“金钱豹”周玉安亲自前往白家登门致歉才解决的。
究竟周玉安用了何种策略让白靖康的态度有所缓和外界无从知道，但此后白家和许家都不再追究，以及学校开始大刀阔斧地整顿，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与妥协。
白墨寒躺在床上，半个小时前服下的药开始发挥效力，他的意识变得有些模糊。
方御霄，那个好管闲事的草食类长什么样他已经忘记了，只记得他和许佳年对峙的时候眼神愤怒锐利，这样的人也能当医生吗？
他沉沉睡了过去，手机静音了，没有听到秦宁给他打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