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8日 星期四
武见检查完试验结果：“好的，今天就到这里结束了。状态如何？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回去了。”
座机电话响起，武见拿起接听：“您好，这里是武见内科医院。咦，还来？这个，好吧，既然上了这条船……”
挂断电话，武见叹气：“唉，麻烦。”
“发生什么事了吗？”红问。
“还记得之前那对父女吗？原本给医局长看病的那个女孩子。明明我介绍了适合的医院给他们，却还是要来我这里看病。我都把医疗事故的事情说了……”
“这说明他们相信你。”
“相信我这种庸医？”武见忧郁道，“医疗事故是事实，在医学界里也是出了名的。『克罗弗德·伊甸病』，我负责领导研发新药，来治疗这一疑难杂症。虽然用错药造成事故的，并不是我。”
望着红疑问的表情，武见解释：“伊甸病是一种部分细胞无差别攻击远处细胞的棘手疾病。一旦肌肉遭到攻击，就会妨碍日常生活。但是致死所需的时间却很长。也因为实际病例很少，研究一直没有多大进展。但我还是跟制药公司合作，总算是来到了新药的最后调整阶段。有一天，他们突然剥夺了我的领导权。取代我进行指挥的，就是当时的上司，医局长大山田。是想成为新药的研发者之后升官发财？还是出自于无聊的虚荣心？反正为了那些，他草草调整后加快了研发速度，对那个女孩……『美和』用药了……严重的副作用导致她病危。于是医局长慌张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我也被美和、还有美和的家人所憎恨。无论我说什么，都没人听得进去。”
“一定很痛苦吧。”红同情道。
“这样就可以了。新药研发因此中止，所以我不需要再待在那家医院了。不过，自己开诊所的话就可以继续研发了，何况还找到了这么年轻的小白鼠。”
“原来如此，在我身上试验的新药就是治疗伊甸病的药对吧？”
“很聪明嘛，这个药是我进行最终调整的版本，搜索进入攻击状态的细胞，并精准地破坏它们。所以对没有伊甸病的人是无害的……大概。”
红嘴角一抽：“真是谢谢你。”
“别担心，我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的。事到如今，你可别说你要退出哦。终于快要完成了，但是要完成，必须有你的协助。只要是我这边的药，都能以特别的价格卖给你，拜托了。”
红点头：“为了美和。”
“那么，那对父女还怎么办呢？不管是威胁还是无视都没用。好久没这么麻烦过了，让我多了不少压力啊。”武见自言自语，“……啊，抱歉，我说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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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 ? ? SNS聊天群 ? ? ?
?川上：为主人送上热量！
?川上：我是上门服务女仆贝琦～！
?川上：现在的话还附赠“女仆料理”和“随行女仆”的服务
?川上：包含了种种服务的指名费居然只要5000元！真是跳楼大甩卖喵！
?红：我明白了，麻烦你了
?川上：咦！你认真的吗？啊，没事，谢谢你
?川上：那就请你饿着肚子等我吧，亲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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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仆料理……就是泡面？”红无语地望着川上亲手做好的泡面。
“怎么样？『女仆的料理?』。还有一个额外的选项：和女仆一起吃！”川上将另一碗泡面放到桌子上，“果然，比较贵的泡面就是不一样呢。”
“多用点心好不好。”
“咦？贝琦明明倒热水的时候施展了能变美味的魔法?。”川上拍手，“啊，难道您是想要女仆亲手做的料理吗？可以啊，反正这也是选项之一。我就来做最棒的鸡蛋拌饭*吧?。”
（*注：这里指的应该是日本的生鸡蛋拌饭，就是将生食鸡蛋灌进白米饭里。）
红掰开方便筷子：“不必了，我还是吃泡面吧。”
随后两人边吃饭边聊天。
“其实我也去找过店长，希望能增加轮班。”川上抱怨，“结果他却说‘要让年轻女孩优先’！”
“好过分。”
“真的是，一般不会当面说出这种话吧。说句难听的，做个家务而已，和年纪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川上嘿嘿笑道：“虽然我自己说出来有些奇怪，不过～别看我年纪这么大，扮演这种角色还是挺有魅力的。附近的小孩也都叫我姐姐。邻居家孩子的父母要上班，她经常跑来跟我说‘姐姐，帮我绑头发～’。多亏了她，我绑双马尾的技术才会这么熟练，对吧？所以说，我的发型和打扮都这么可爱……我是这么想的。难道说，是我太自恋了？”
川上娇滴滴道：“来嘛，主人～跟我说说您真实的感想～？贝琦还是很有魅力的吧？”
红头都不抬：“你很有魅力。”
“好歹看着我再说啊！”
“不过，说得也是。”川上放下筷子内疚道，“明明是你叫我来的，结果反倒是我一直在跟你抱怨。我在跟自己的学生说什么呢，每次都这样。不过，维持当老师和女仆的双重生活实在是太辛苦了。因此，在知道我的双重身份的你面前，或许我自然而然就放松了。最近，每次过来都让我感觉轻松了一些。明明应该是由女仆来疗愈主人的，结果却变成我从你身上获得能量。哈哈……我真是个没用的女仆，抱歉。”
“才不是没用，贝琦很能干！”红鼓励她。
川上苦笑道：“不仅没用，我还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我需要钱的理由……是骗你的。我没有什么生病的妹妹，医疗费的那些说法全都是谎言。”
“哦。”
“反应太平淡了吧！”川上激动地吐槽。
“因为我早知道了，老师很不擅长说谎呢。”
川上听后叹息：“果然我是半吊子呢。”
“所以老师拼命赚钱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进秀尽之前，我在另一所学校工作，那里有一名叫做『鹰濑』的学生。成绩垫底，还经常不来学校，所以一直被当作问题学生。结果，我就成了他的指导老师，实质上是为了劝他转校。然而，当我和他面谈之后，却发现他完全不是问题学生。为了赚生活费，他一直在拼命打工。因为父母双亡，他被亲戚收养，所以必须靠自己的双手去挣钱。虽然他不太能到学校来，却有颗想要学习的心。所以，我就对他进行了私人的辅导。我做了一些讲义，私下帮他上了几次课。虽然进程缓慢，但他的成绩确实有了进步。
但是，这样特殊关照一个学生确实很奇怪。而且还是一个所谓的不良少年，结果就传出了奇怪的流言。最后，我被叫到了校长室。校长威胁说，如果我再进行私人辅导的话，学校就会叫我卷铺盖走人。”
“太过分了，你明明没做错。”
“谢谢……但要说过分的话，我也一样。我怕了，无论是丢掉工作还是传出奇怪的流言，我都怕了。所以我……在约好帮他上课那一天，爽约了。结果那一天……鹰濑接了一份送货的打工，偏偏遇到年关繁忙，而且从那天傍晚起就下起了大雨……结果他遇上了交通事故，最后……死了。”
川上说到这里开始哽咽。
“可以了，不用回想了。”红劝道。
“谢谢，但是我要说完。”川上整理好情绪，“我打电话告诉他不去上课的时候，他非常失落。可他却说‘突然接到了轮班的打工安排’，以此来安慰我。如果我当时遵守了约定的话……”
“别这么说，谁都不可能会预知未来。”
“出事的时候，鹰濑已经相当疲惫。他辛苦打工的同时，还要努力上我的课 没发现到这点，是我的管理能力不足，鹰濑的监护人是这么对我说的。他们说‘要告到教育委员会和媒体那里去’。虽然我不会被问罪，但事情一旦闹大，今后就没有学校会雇佣我了。无论如何，我都想继续当老师。所以就以『赔偿金』的形式去换取监护人放弃起诉。”
“这样真的好吗？”
“都是因为我摇摆不定，是我的优柔寡断把他逼上了绝路。我也明白金钱没办法让他起死回生，但这是我以实际形式表达歉意的唯一方法。他的监护人也接受了这个方案。”
“要是他们只是想榨取你的钱财呢？”
“……那也没办法，是我自作自受。”川上强颜欢笑，“我的过去你已经都知道了，人与人之间应该保持距离，以免伤害到彼此，所以我不会再过度插手学生的事了。迄今为止，我都是这么走过来的，你还是不要再和我这种人扯上关系了。”
“不要。”
“好干脆……”川上无奈道，“我都说了——”
“我可是贝琦的主人哦。”红将食指立在唇前，“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
“雨宫……”川上很感动，“说实话，你可真是顽固不化啊。好吧，那以后就让我比平时更卖力地好好侍奉您喵?。”
川上从椅子上站起来，忽地感觉天旋地转，身体往侧一倾。
红立即做出反应，用身体扶住了川上：“老师，没事吧？”
“没事没事。”川上稳住脚步，“我这几天经常咳嗽，应该是感冒，现在一直在吃药。”
“该不会是太累了吧？”
“不可能，我又不是大妈，我身体可是和铁一样强！”川上卖弄自己胳膊上的肌肉，“只是偶尔得点小毛病，过几天就好了。”
“时间不早了，那贝琦就回去了?。”川上做了个提裙礼。
——真的没问题吗？
看着川上离去时单薄的背影，红有些担心。